太子思索片刻:“老八,去把老四叫過來。”
“四哥知道?”胤禩問。
太子:“安置八旗子弟那幾年老四經常去天津衛,那邊他熟悉。或者你找到他直接跟他說,叫他去那邊看看。”
“船還在海上飄,四弟過去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石舜華提醒。
太子:“老四過去了,必須得登船。船上的人不讓老四上去,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對了,理藩院有會日本語的嗎?”
“估計沒有。”胤禩道,“日本二字雖說是千年前的武則天賜的,可咱們這邊的人到現在依然喜歡稱他們倭國。百姓這麼瞧不上他們,甭說理藩院,整個京城都不見得能找得到學日本話的。”
太子道:“先讓老四去天津衛,你找人盯著他們。去跟老九說,叫他去找會日本語的人。”頓了頓,“實在找不到就叫他去給孤學。”
“我去喊四哥和九弟,您親自跟他們說。”胤禩瞧不上日本,覺得九皇子胤禟肯定不樂意。
胤禟聽太子說倭人鬼鬼祟祟來到京城,最後又聽到太子叫他學日本語,因會俄語聽懂尼布楚官員拿死囚犯做替死鬼的九皇子胤禟沒直接拒絕,而是說:“我先使人去打聽打聽。”
胤禛和胤禟出去之後,胤禟先去理藩院,胤禛回家稍稍收拾一下直接騎馬去天津衛。
酉時四刻,太陽快落山了,太子才起身去清溪書屋先向康熙稟報倭人偷入京城,然後才說他已叫胤禛過去查個究竟。
自打八旗子弟去海上討生活,隻要不是大清百姓的漁船,他們是見一個扣一個,見兩個扣一雙。有文書自然沒事,偷偷摸摸的過來十之有九有去無回。
大清的鄰國多多少少知道這群人的存在,因從未主動入侵過鄰國,盤踞在印度的洋人也不好說什麼,更彆說高麗和倭國這等小國。
正因如此倭國此次過來,老老實實派人去見天津衛的水師將軍。可他們忘了沿海百姓有多麼痛恨早年的倭寇,沒有文書,也沒有來自京師的口諭,水師就是不準他們靠岸。百姓更是恨不得他們死在海上。
胤禛抵達天津衛也沒命倭人靠岸,而是乘船到倭人的船上,見裡裡外外沒有火器,兵器也非常少,便告訴會漢語的船長他即可向康熙稟報。
船長見狀,就問胤禛能不能先靠岸。
胤禛想說不行。話到嘴邊換成沒有皇上手諭,他身為皇子也不敢同意他們靠岸。
船長衝隨從使個眼色,隨後一小箱金銀珠寶拿出來。
水師將軍下意識看胤禛,沒讓他失望,胤禛臉色驟變,氣氛也跟著陡然一變。
船長不懂怎麼回事,便問水師將軍。
將軍請胤禛先回到他們船上,才告訴船長四貝勒最痛恨貪汙受/賄。你們觸到逆鱗。我即便同意你們先靠岸修整,四貝勒也不會同意。
船長的一口漢話趕得上京城百姓,對大清臣民有所了解,在京城時見過不少貪官,便認為大清的高官都愛錢。皇子親自經商,肯定更愛真金白銀。聽水師將軍說完,整個人傻眼了,連忙問將軍,四貝勒會不會阻止他們靠岸。
水師將軍很肯定的說,四貝勒不會這樣做。
船長覺得極有可能。可如今他們出去的人還沒回來,又不能返回日本,隻能繼續在海上飄著,一邊等自己的人,一邊等手諭。
胤禛回到家洗漱一番,便去暢春園向康熙稟報。
康熙聽到是一條載滿日本藝伎的船,思索片刻便同意船靠岸,但也命天津衛那邊的水師盯緊他們。
胤禛從清溪書屋出來就去討源書屋,到書房裡見太子居然在指點兩個閨女畫畫,很是奇怪:“太子二哥怎麼這麼閒?汗阿瑪不會又把權收回去了?”
“不是農忙,邊關無事,自從河道總督換成張鵬翮,黃河水係改善許多,今年到目前為止連小洪澇都未曾出現,孤閒得很啊。”太子道,“查的怎麼樣?”
胤禛:“我覺得沒事,又覺得很奇怪,可是真讓我說,我又說不上來。”
“暖暖,去把你額娘喊過來。”太子道。
弘暖跑出去。胤禛問:“太子二哥,二嫂知道?”
“她去過的地方比孤多,石文炳還在福州呆過幾年,福州那邊早年經常遭到倭寇侵襲,石文炳可能跟她說過那邊的事。”太子道,“你二嫂的腦袋跟常人也不一樣,叫她過來一起聽聽。”
書房離太子一家住的兩進院子有點遠,一炷香後,石舜華才過來。
她一到,胤禛就開始說:“我剛一上船,船長就跟我說他們是日本藝伎來這邊表演。我進去之後也的確看到女多男少,還有很多女子的衣服首飾,以及表演用的東西。
“船是兩層,女子住在上麵,男子住在下麵,上麵不但有歇息的地方,還有幾個小小的茶室,正是這個茶讓我覺得奇怪。茶這個東西在日本很貴,貴族家中才會經常喝茶。不像咱們京城,天橋附近到處是茶攤。”
“這個茶是用來招待客人的?”太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