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舜華認真打量他一番:“您是挺熱心的,熱心看熱鬨。”
胤礽抬手就要擰她的嘴,瞧見唇脂,手腕一轉朝她臉上掐一把:“看熱鬨不嫌事大,朕可比不上皇後娘娘。”
石舜華:“那您倒是說說本宮何時看熱鬨不嫌事大了。”
胤礽仔細回想,他的皇後娘娘近幾年不是一般的安分,而是極其安分:“朕,朕年齡大了,記性不好,一時想不起來。”
石舜華白他一眼,打開包著子火燒的油紙,巴掌大的子火燒掰兩半,遞給胤礽一半:“咦,裡麵放的是牛肉?”
胤礽咬一口:“的確是牛肉。鄂爾泰,牛肉多少文一斤?”
鄂爾泰上次查“鬨鬼”一事辦的極為漂亮,胤礽今兒出宮前選隨行侍衛時,瞧見鄂爾泰當值,便點了他隨行。
霍林去雍郡王府,這會兒便由鄂爾泰駕車,聽到兩位主子說的話,回道:“以前要六十多文一斤,如今均價是二十五文一斤。自打九爺在莊子上養蒙古牛,京郊百姓瞧著很賺錢,就找九爺和十爺買小牛犢。稍稍富裕一點的百姓,家裡都養著兩三頭牛,隻有一頭是耕地的黃牛。”
“那有沒有養羊的?”石舜華問。
鄂爾泰:“羊味太重。養一頭羊整個院裡都是味,百姓人家養的少,九爺和十爺的莊子大,倒養了不少。百姓雖然不喜歡羊,但喜歡喝羊肉湯,羊賣的也挺好。
“對了,兩位爺的鋪子裡有時候還賣羊奶。同仁堂的大夫說,九爺賣的羊奶比牛奶好。幾位爺就不再往外賣,羊奶留著他們自己喝。”
“是蒙古羊奶?”石舜華問。
鄂爾泰:“對。京城的羊產的奶可沒人喝。”
“牛肉雖然比以前便宜,但也比豬肉和羊肉貴,牛肉餡的子火燒多少文一個?”石舜華問。
鄂爾泰:“五文。奴才也買過幾次子火燒,對那家店比較了解,除了有牛肉餡料的,還有豬肉餡和素菜餡。對了,主子爺,那家鋪子的牌匾是您寫的,坊間怎麼傳是太上皇?”
“皇上的字是太上皇手把手教出來的,兩人的字差不多。”石舜華信口胡謅,“早年王公大臣沒見過皇上的字,便以為是太上皇賜的。”
鄂爾泰明白了:“原來如此。皇上,太子在午門外站著。”
“到了?”石舜華拉開車門,就看到小兒子往這邊跑,連忙轉身拿胤礽買的東西,扶著阿鼓的胳膊走下馬車,“晌午日頭毒,你在這邊做什麼?”
弘晅癟癟嘴,眼淚刷一下掉下來。
隨後下車的胤礽楞了一下,連忙問:“誰欺負你了?”
“你們!”弘晅指著胤礽和石舜華。
石舜華苦笑:“去景仁宮用飯,然後發現我們不在,以為我們晌午不回來了是不是?”
“不是!”弘晅倔強道。
胤礽好笑:“就因為這個哭?天天說你十八叔是個嬌氣包,依朕看來都沒你驕氣。好了,不哭了。”拿出手絹給他擦擦眼淚,“都快成大小夥子了,也不怕奴才們笑話你。”
“誰敢?!”弘晅轉頭看向眾人,就見一個個低著頭,肩頭聳動,“你們——”
石舜華打斷他的話:“外麵出點事,我和你汗阿瑪出去看看,也沒忘記給你買東西。都沒給弘暖和弘晗買。”
“我看看。”淚水止住,弘晅拿過來,拆開一看,“糖葫蘆?泥人?”驚叫道,“汗阿瑪,我都十歲了,還給我買小孩子玩意,一看您就不用心。”
胤礽:“是呀,都十歲還哭鼻子。”
弘晅臉一熱,抱著東西就走。
石舜華小聲說:“弘晏和弘曜不在宮裡,弘暖和弘晗又住得遠,汗阿瑪也不在,乾清宮、景仁宮和東宮隻有他一個,這小子以為被拋棄了才哭鼻子,不是因為不帶他出去。”
胤礽很意外:“你怎麼這麼清楚?”
“他是我兒子。”石舜華道,“他什麼樣,妾身比你清楚。”
弘晅猛地回頭:“講我壞話請小聲點,我不聾,聽得見。”
“還真被你說中了。”胤礽搖頭失笑,“他小的時候朕也沒說過不要他,怕什麼啊。”
石舜華:“您這個兒子除了晚上睡覺的時候,白天無論去哪兒都能看到自家人,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委屈的想哭也正常。以後習慣就好了。”
“你們還要出去?”弘晅腳步一頓,不敢置信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