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楊三立的攪局,這場歡慶會實在有些敗興。
沒過多久,眾人都興致寥寥各歸各家了。
章潔心事重重,走在了最後。
她租住的小區叫“望江台”,居高臨下,俯覽綦水兩岸夜景繁華,算是本地的一處高檔小區,每月的房租頗為高昂。
好在她之前開的寵物診所,在本地有些名氣,收入也算可觀。雖然抵了房租、車供還有雜七雜八的開支後,並沒什麼盈餘。但她的日常生活過得還算優渥,朋友圈裡小資情調十足,在彆人眼裡,也勉強踩在了“白富美”的尾巴上。
但那是被關進采石場黑牢之前。
回到家。
她先把所有的燈都一一打開,再把所有的房門都一一敞開,直到再感覺不到丁點兒黑暗逼仄,她這才自己扔在了沙發上,盤算著以後的生活該怎麼辦?
診所顯然是開不下去了,也沒彆的什麼原因,不過是門市所在的整條街麵,都是洪岱海某個親屬的名下資產罷了。
她正思索著。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
“誰呀?”
貓眼裡,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隔著門回應道:
“物業的,抄水表。”
要是前幾天,她肯定是不敢開的。
但一來安源那幫洪岱海的打手都已經判刑了,二來自己又是高檔小區,這個物業看得也有些眼熟。
所以她一邊開門,一邊抱怨道:
“怎麼這麼晚了,還來抄水……”
話語戛然而止。
隻見著女物業歉意一笑,便讓開身露出身後的兩個黑西服大漢,以及大漢中間的楊三立。
章潔打了個哆嗦,連忙去關門,可一隻手卻搶先抵住了房門。
……
“我絕對不會翻供的!”
客廳裡,章潔鼓起勇氣咬牙說道。
楊三立卻嗬嗬一笑,若無其事地打量起房子的裝飾。踱著步在客廳裡晃了一圈,冷不丁按下電燈開關。
房間裡頓時光線一暗,章潔下意識就打了個哆嗦,條件反射一樣,在沙發上蜷縮起了身體。
楊三立見狀,施施然走過去,拉了張椅子,坐在了茶幾對麵。
“房子買的?”
章潔瞪著眼不說話。
“那就是租的。”
他笑嘻嘻又問。
“租金不便宜吧?”
章潔打著哆嗦,仍然沒有回答。
楊三立卻依舊笑著問道:
“你那診所還開得下去嗎?”
章潔終於有了反應,她把驚懼又憤恨的眼神投過去。
“說完了?說完了就給我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二十萬就想讓我……”
楊三立突然打斷了她。
“不是二十萬。”
他招了招手,旁邊的黑西裝把一個手提箱放在了茶幾上。打開來,一疊疊紅澄澄的票子勾得人心神搖曳。
“是五十萬!”
章潔眼神閃爍了一下,但她隨即想到的,卻是在那暗無天日、狹**仄的“石棺材”裡,受到的苦痛與折磨。
她抓起手機,警惕地盯著楊三立和兩個黑西裝。
“你再不滾我就報警!我不要你的臭錢!我隻要你們坐牢!”
出乎意料,楊三立沒有發怒,甚至還點了點頭。
“當然,我們罪有應得。該判刑判刑,該坐牢坐牢,但是……”
楊三立打開了另一個手提箱,將兩個裝得滿當當的箱子並在一起,推到了章潔跟前。
“安源公司是安源公司,紅茅集團是紅茅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