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1 / 2)

伊諾克坐在輪椅上,微笑著看著倒黴鬼被拖出去,星鴉也就一直站在他身邊,什麼話也不說,安靜如雞。

伊諾克等了一會兒,抬頭瞪了星鴉一眼,這家夥怎麼就不知道揣度一下他的意思,他們兩個杵在這很尷尬的好嗎!

星鴉突然被瞪,嚇得一個激靈。

隨後他便聽見自己年輕的老板不耐煩地說道:“走了。”

星鴉趕緊壓下了驚恐帶來的心悸,握住了輪椅的握手,推著他離開了還彌漫著淡淡血腥氣的會議室。

伊諾克也沒說去哪,他也不知道應該去哪,他的思維漫無邊際地穿梭著,絲毫不在意此刻自己的處境。

他相信星鴉能自己做空氣理解。

星鴉也不知道有沒有理解,他推著伊諾克上了電梯。伊諾克注意到這裡似乎是一個非常豪華的酒店,而他們乘坐的則是直達頂層的專屬電梯。

“今晚七點您還有一場酒會要參加。”星鴉打破了沉默,“我需要幫您準備一件新的禮服,您有選擇上的意向嗎?”

伊諾克想都不想:“酒會?不去。”

星鴉愣了一下,說道:“可是……”

“怎麼?你想勸我?”伊諾克抬起眼盯著他,眼神銳利地像是盯住了獵物的野獸。

星鴉立刻嗓音都啞了:“我沒有這個意思,對不起,老板!”

伊諾克盯著他看了片刻,覺得這家夥的反應真是有趣的很,甚至有點可愛。於是他發自內心地輕輕笑了起來,仿佛他真的覺得眼前的一切很可笑似得。

星鴉冷汗都下來了,完全不知道眼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大佬到底是幾個意思。

他自問大部分時候能看懂自家這個極難相處的老板的意思,但現在他卻意識到自己好像看不明白了!

“開玩笑的。”伊諾克移開了目光,星鴉頓時感覺身上的千鈞重擔被卸了下來,整個人都險些一個踉蹌,“就按照你的安排來吧。”

“是。”星鴉低聲說道,“那我先去給您換衣服。”

伊諾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確實需要換一套衣服,他身上這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西裝在砸人的時候沾上了血,不太好穿去參加酒會。

奇怪的是,他明明什麼都不記得了,也明明清楚在這種狀況下去參加酒會這樣的大型社交活動,必然會有致命的不可控因素,甚至大概率會暴露他失憶的事實。

——他的身份畢竟特殊,萬一這幫看起來就很社會的手下們知道他失憶了,趁他病要他命怎麼辦?他們□□的人肯定一個比一個狠毒虛偽,表麵稱兄道弟,背後都恨不得直接一刀捅死對方,好讓自己上位。

但伊諾克卻並不怎麼著急,這好像不太應該。他仔細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內心,仔細分析了當前形勢,冷靜思考了好一會兒後,發現——他是真的毫不在意。

不過有一說一,他對酒會這玩意兒是真的不怎麼感興趣。

足以流淌成河的美酒,堆積成山的美食,身著禮服遊走於殿堂之間的美人,令人心醉的橫流的物欲,以及權力與利益的交換……

簡直無聊透頂!他寧可拿一張爺爺奶奶們最愛的當地小報去做填字遊戲,也懶得去酒會這種地方浪費生命。

不過,他現在初來乍到的,多了解一些信息倒也不是壞事,他可不會蠢到拒絕對自己有利的好事兒。

在一群西裝革履戴墨鏡的保鏢的夾道歡迎之下,完全不在狀態的伊諾克被推進了套房。

頂層隻有一間半開放式的豪華套房,四麵都是落地窗,自然光盈滿了寬敞的房間。落地窗外零零散散種植著熱帶的植物,甚至有潺潺的水流順著落地窗的坡度流淌下來。

屋內的陳設是極簡風格,用色矜持保守且冷淡,卻又處處透露著奢華感——極簡即極奢,設計者顯然深諳此道。

伊諾克很隨意地看了一眼房間內的裝修,順手將抽了不到三分之一的昂貴雪茄放進了星鴉遞上來的純銀托盤裡,自己控製著輪椅來到了書桌旁。

途中他路過一麵鏡子,便停下來看了看自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