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獲知道今晚要和陸星淮一起睡,洗漱完，他回到帳篷裡，把他們的床鋪好了。
他睡到裡側,把外側的位置給陸星淮留出來。
雖然過年的時候才一起住過，可那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同床共枕。
他知道自己睡相不好,想了想，孟獲決定鑽進睡袋裡，他老老實實把手放在小腹上，睡姿安詳。
雖然腦袋很暈，可他還是睡不著。
仰頭望著橘黃色的帳篷頂，和越野車頂光的顏色一樣。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好像還挺軟。
他吃了草莓口味的巧克力,如果真親上去的話,應該也是甜的吧。
他本想等陸星淮回來再睡的,可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半夜，孟獲被睡袋熱醒,扭頭一看。
空的。
他從睡袋裡伸出手一摸。
冷冰冰的。
孟獲倏得爬起來，眨眨惺忪的眼睛。
陸星淮不跟他睡了。
-
陸星淮是被拉鏈的聲音吵醒的。
他睡眠本就極淺，幾乎在有人靠近帳篷時,他聽見腳步聲就醒了。
陸星淮皺著眉起身,掌心覆著眼睛，借著漏進帳篷裡的月光，看清是誰。
他捏了下眉心,嗓音是睡醒的低啞。
“…孟獲？”
孟獲把帳篷的拉鏈拉開，他半跪在帳篷外麵,懷裡還緊緊抱著枕頭,下巴擱在枕頭上麵,眼巴巴地看著他。
看見本該回去睡覺的陸星淮躺在魏啟明的帳篷裡，孟獲的眼神無比複雜。
震驚，遺憾，失落……
他鑽進帳篷裡，質問他，開口卻氣勢不足，顯得軟聲軟調的。
“你為什麼不回去睡覺…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因為他醉後耍過的酒瘋都隻存在於目睹過的人口中，所以孟獲並不清楚，他自己究竟能瘋到什麼程度。
他剛才一個人在帳篷裡想了很久，覺得陸星淮的不對勁，都是從他問那句話開始的。
孟獲想來想去，越想越生氣。
沒錯，他就是生氣！
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可陸星淮都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就走了。
不僅走了，還一個人躲起來生氣，晚上也不知道回去跟他睡覺！
孟獲把自己的委屈統統發泄出來。
“...總之，我明明沒有那個意思，是你斷章取義，你誤會我，你還還一走了之。“
孟獲用一種“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你做錯了”的眼神瞅著他。
換做平常，孟獲是絕不會這麼跟他講話的，所以顯然他現在依舊是醉昏頭的狀態。
他既不叫他陸老師，也不稱“您”。
陸星淮很高興。
說明他說的是真話，不是為了哄他而騙他的。
陸星淮正襟盤腿坐著，唇角微微上翹。
因為他發的這通脾氣，心情突然變好。
他支著腦袋，輕笑著望著他，孟獲仍一臉委屈的樣子。
陸星淮眸光微閃，想知道因為自己的衝動而錯過的那個答案。
他放低聲音哄他：“那你為什麼一定要和我玩那個遊戲？”
孟獲怔了下，低頭，眼神躲閃。
“...抽到了。”
“可之前你也抽到魏啟明了，你為什麼不願意和他玩？”
孟獲揉了下發暈的腦袋，想了想，他小聲答：“...因為你們不一樣。”
陸星淮喉結滾了下，他啞聲問：“哪裡不一樣？”
孟獲皺眉，輕輕歎了口氣，雖然說不
上來，但他仍執拗地說：“就是不一樣…”
孟獲抱著枕頭，低頭看著陸星淮的睡衣衣擺。
看上去也像是被自己哄好了的樣子，一點也不生氣了。
他眼巴巴地小聲問：“現在可以跟我回去睡覺了吧？”
陸星淮喜歡他黏人。
但終究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他垂眸看著他，溫聲說：“剛才抽了煙，現在還有味道呢，你不是最討厭煙味？”
孟獲跪在枕頭上，往前爬了爬，傾身湊過去聞他。
陸星淮垂眸，孟獲低著頭，白皙修長的後頸一直延伸進空蕩的睡衣領口裡。
從這個角度看，像埋在他脖頸裡一樣。
鼻翼輕輕翕動，孟獲像小動物一樣，對氣味極其敏感。
好吧，是有一點。
沾在了衣領上。
孟獲低著頭思考，似乎在猶豫。
半晌，他想清楚了。
孟獲伸手抓住他的睡衣衣擺，輕輕扯了下，還是想讓他跟自己回去。
孟獲笑了一下：“沒關係，隻有一點點。”
孟獲扯著自己睡衣的領口給他聞：“我也喝了酒，上麵也有酒精的味道。”
煙酒齊全，聞起來很配！
本就鬆垮的領口被他隨手一扯，纖細勻停的鎖骨，和白皙的皮膚，就這麼大方地在他眼前晃。
舌尖抵住上顎，陸星淮克製地輕輕移開視線。
孟獲放過自己的睡衣。
舔了下唇，偷偷看了一眼他，孟獲小聲說：
“而且這是你身上的味道......”
雖然他不喜歡煙味，但他喜歡陸星淮身上的味道，喜歡可以跟他呆在同一個空間裡的感覺。
“所以沒關係。”
皎潔的月光從帳篷外灑進來，都不及他此刻的眼眸乾淨澄清。
他的心，也因為這句話，失速了一刹。
陸星淮目光灼灼地看著他，溫度很高，高到孟獲覺得連他的聲音都是被自己給燒啞的。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孟獲被他問得怔了下，用不太清明的腦子回想了一下他剛自己說的話。
沒有撒謊，他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孟獲點點頭。
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陸星淮伸手覆住青年乾淨的雙眼，睫毛尖像小扇子一樣眨著，輕輕撓過他的掌心，酥酥.麻麻得癢。
-
他第一次吸煙，以接吻的方式。
陸星淮的唇比想象中更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