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ZhongNian(2 / 2)

初初見你 慕吱 13898 字 4個月前

因此,梁父梁母讓鐘念住在梁亦封的隔壁。

而彼時狂妄不羈的冷血少年,並沒有拒絕。

鐘念和梁亦封來到她的房間門口。

梁亦封停在外麵:“你進去吧。”

鐘念伸手打開門,預想之中的難聞經年塵土味並未席卷她的鼻腔,反而是一股很好聞的清新花香。

室內的一切未變,甚至她匆忙離開前來不及整理的書都沒人動過,依然放在那個位置。

書桌上放著一個相框,上麵是一張合照,

——十月初的運動會,運動會結束之後一群人拉著鐘念拍照,等到鐘念站穩之後,發現梁亦封就在自己的身邊。

她還記得他當時說的話。

梁亦封說:“你嘴邊還有巧克力。”

鐘念下意識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

“左邊。”他喉結微動。

鐘念舔了舔,又用手擦了擦,確認無誤之後再看向他。

可梁亦封卻像是不想看到她似的,頭轉到另一側,側臉清冷,渾身上下一股疏離氣息。

鐘念垂下眼眸,不再說話。

可她不知道,她伸出舌尖舔的動作,差點讓梁亦封就此失控。

恨不得,把她拉到看台下的器材室裡。

她願意最好,她如果不願意,他就拿過繩子,綁住她的手腳,把她綁在椅子上,頭發散亂直至狼狽,襯衫紐扣全部一個一個的用嘴解開,少女的身上有著好聞而又特殊的體香,解扣的時候,他一定會吻她。

一遍又一遍地吻她身上的每一寸角落肌膚。

也就是那一刻,梁亦封意識到自己的人格缺陷以及病態性格。

想要占有,極致的占有,如果占有不了,那就要毀滅。

和她一起去死,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那天的照片,兩個人並肩而立,梁亦封目光幽深不知到底看在哪裡,而鐘念低垂著眉眼,一副清冷寡淡至極的模樣,其他的人笑的咧開了嘴,十幾歲的少年少女生動明媚。

隻有他們兩個,像是突然闖入的人群的外來者。

格外的格格不入。

鐘念拿起相框,定眼看了看,倏爾唇角上揚:“這張照片還在呐。”

梁亦封靠在牆邊,說話時漫不經心的,眼裡卻又情意錚錚,“嗯,這不是你的房間嘛?誰敢動你的東西。”

鐘念說:“我隻是來借住的。”

梁亦封:“差不多吧。”

鐘念放下相框,又在裡麵轉了一圈。

時移事遷之後,依然有人為她保留著當時的所有種種。

鐘念在心裡感謝著梁家父母。

她當然以為這是梁家父母做的,畢竟她在梁家時,兩位長輩待她是真的好。

但再好,她到底是外人,是一個隨時就走、一去難再回的人,他們那個年紀的人,是不相信人走了還會回頭,不會在原地等待的。

隻有梁亦封,以為她隻不過是去過年,以為他旅遊回來再過幾天就能看到鐘念,卻沒想到她是出國,是離開很多年,是歸期未定。

他是一個很討厭等待的人,但卻心甘情願的等了鐘念這麼多年。

說不清為什麼,總有種她要回來的感覺。

他也總覺得,這世上,除了他,再也沒有人會和她在一起。

這些年他也可以去找她,但梁亦封更希望鐘念能回來。

所以他想就等等吧,反正他對她的愛,足夠讓他等到三十歲,到三十一歲的時候,他一定會發狂到,直接去英國,二話不說就把她捆住,管她到底身旁有沒有愛人,管她會不會恨他,他一定會對她做,他十五歲想做,卻又沒做的事。

但幸好,她回來了。

而他也沒有失控到那種程度。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他在侵入她的生活,讓她適應自己的存在。

·

鐘念和沈薇要走的時候,窗外的雨漸漸大了起來。

大門打開,大風裹挾著雨灑了個滿懷。瓢潑大雨嘩嘩落下,暗黑夜晚雨水砸在地上卷出一顆顆水花。

梁母拉住鐘家母女二人,“在這兒睡下吧。”

沈薇倒是可以,但鐘念……

她遲疑的看向鐘念。

鐘念蹙眉,因為是端午節,梁家除了老家遠在南方海濱城市的阿姨沒有回去,其他人都已經回家過節了,司機也是早早地離開。她沒有國內的駕照,根本不能開車。

她走到梁亦封麵前,難以啟齒的開口:“你能送我們回去嗎?”

梁亦封站在樓梯上,單手抄兜,慢條斯理的說:“我晚上喝酒了。”

這會兒是真沒辦法了。

鐘念走到鐘母麵前,勉強一笑:“就在這兒睡吧。”她看向梁母,報以感激一笑,“梁阿姨,打擾了。”

梁母:“哎呀不打擾的,哪裡打擾了哦。”

鐘念和鐘母原本是打算就睡在鐘念之前住的房間的,但梁母勸阻著:“家裡又不是沒有房間,非得擠一間乾什麼?”她拖著鐘母到了另外一邊的客房。

鐘念站在走廊和樓梯的交接處,看到自家母親和梁母進了另一個房間,她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繼而轉身往另外一邊走去。

其實在這兒睡覺並不是難事,主要是這兒沒有卸妝水、洗麵奶、護膚品這些,而且鐘念打開衣櫃,衣櫃裡隻剩下兩套校服。

她回家過年的時候東西都帶的乾乾淨淨,隻剩下兩套校服,倒像是走之前就預感著自己要離開這裡似的。

可她的離開,是毫無征兆,不在她原本的計劃裡的。

沒有睡衣,實在不行,拿浴袍披著吧。

鐘念想。

就在她對著衣櫃發呆的時候,房門突然響了。

鐘念合上衣櫃,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是已經洗漱好了的梁亦封,他穿著灰色的家居服,頭發微濕,鬢角上還有透明的水珠緩緩滾動。他難得的沒有帶眼鏡,近距離下可以看到他如墨的漆黑瞳仁,但缺少了鏡片的加持,眼底的銳意顯了出來。

有些人天生笑唇,有些人天生冷麵。

世上千萬人,總有那麼幾人被上天厚愛。

梁亦封手裡端著一個置物盒,他遞給她:“拿著。”

鐘念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她低頭,定睛一看,都是大牌的洗麵奶和護膚品,而且這個牌子還是她十分鐘愛的牌子。

鐘念:“謝謝。”

梁亦封臉上情緒淡淡:“不客氣。”

他說完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回去。

鐘念站在門內遲疑了一會兒,繼而叫住他:“等等——”

梁亦封停下腳步,緩緩地轉過身來,挑了挑眉,“嗯?”他每每發出這種單音節詞的時候嗓音都格外的低沉,帶了那麼點鼻音,收音的時候音調上揚,分外迷人。

鐘念深吸了口氣,問他:“有乾淨浴袍嗎?”

梁亦封有些意外,但又想起她衣櫃裡隻剩兩套校服,待會洗完澡沒乾淨衣服換了。他在原地想了想,突然雙眼一眯,眼裡閃過一絲光亮,“浴袍都是穿過的,但是有沒穿過的衣服,能接受嗎?”

鐘念理所當然的以為是梁母的,她說:“可以。”

梁亦封似乎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慢悠悠的說:“我媽的衣服都是穿過的。”

“……”

“!!!”

鐘念腦子有點卡殼,“那……是你的?”

梁亦封:“我還沒穿過,所以,是你的衣服。”

鐘念站在原地,她在心裡嘟囔,可那也是你的衣服啊,怎麼就成了我的衣服了?

等她嘟囔完,梁亦封已經進了臥室又再出來了,出來的時候,他手裡拿了件白色襯衣。他朝她緩緩的伸出手,白色襯衣上有著清新好聞的皂味。

見她遲遲不接,梁亦封微有不耐道:“就這麼一件,穿嗎?不穿就算。”

鐘念想了想,他的衣服,還沒穿過,其實真的沒太必要糾結這個點。

她接過衣服,輕聲朝他道謝:“這件算是我向你買的,等過幾天我再還你一件。”

梁亦封點頭,“你記住尺碼和樣式。”

兩個人真的像是有借有還似的借貸關係。

有些戲,你願意演,那我便陪你入戲。

梁亦封沒再停留,轉身就回了房。

而鐘念也快速的回房卸妝洗澡去了。

洗完澡之後,她看向擺在一旁的白色襯衣,她光著腳踩在浴室的瓷磚上。浴室內空氣潮熱,霧氣氤氳,她緩緩的向那件襯衣靠近。

遲疑之後,她拿起那件衣服,披上。

紐扣,從上往下係好。

把紮上的頭發鬆開,發絲垂泄在身後。

她走到洗手台前,抬眸,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襯衣並不是很長,剛剛好遮住她的大腿根部,走路之間動作稍大點甚至能看到更深處。她的皮膚很白,白到近乎透明,像是最上乘的白瓷一般。

最上方的兩粒扣子沒有扣,透過鏡子能看到裡麵的優美曲線。

鐘念撥了撥頭發,深吸了一口氣。

這是你的衣服,鐘念,彆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