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 52 章(1 / 2)

真女人隻會拔劍 存寧 19528 字 7個月前

紅菱對於女蘿居然和顏悅色跟雲湛說話一事無比憤怒,等雲湛心滿意足一走,她立刻便爆發了:“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你不會真的要接手這個臟東西吧?!”

她對所有男人都抱有敵意,彆說是女蘿,就是瓊芳,紅菱都不願意她靠近男人。

“說了你多少回了,怎麼還這麼衝動?”

紅菱氣惱不已,她拉住女蘿的手:“我不管,我不許你看上雲湛,你若真想要個鈿郎,咱們去蜂窠選個乾淨的,要那種兩麵三刀的,保不齊哪天他就從你背後給你來上一棍,到時你哭都沒地兒哭!”

女蘿笑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的。”

“那你還……”

“瓊芳可還將他當寶呢,總不能不管她吧。”

紅菱嘟噥:“她煩人得很,自己不長腦子被男人騙,那是她自己的事,關我們什麼……好好好,行行行,我承認我很不爽行了吧!”

在女蘿含笑的視線中,紅菱開始惱羞成怒,“瓊芳最討厭你了,你就是跟她說她也不會信,說不定還要以為你想跟她搶男人,反過來再聯手對付你!雲湛在你麵前是一套說辭,到了瓊芳麵前,必然是另一套說辭,你可想清楚,彆好心被人當成驢肝肺!”

“紅菱姑娘提點的是,我記下了。”

紅菱忍不住打了她一下,“那你說怎麼辦?要不然,還是直接殺了丟進不夜河喂魚!”

自打感悟到生息後,紅菱動輒便喊打喊殺,女蘿哭笑不得:“那豈不是讓他從此在瓊芳心中立於不敗之地?在感情最好的時候死去,瓊芳怕是要記住他一輩子了。”

紅菱氣得牙癢癢:“我、我氣死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不過,還得紅菱姑娘多多幫忙。”

紅菱很討厭瓊芳,瓊芳說話難聽又總愛拿下巴看人,尤其她還屢屢針對女蘿,紅菱對她自然愈發不喜,可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她能不幫麼?

先是哼哼兩聲,然後嘀咕:“就知道欺負我。”

女蘿但笑不語,在她心中紅菱是千般萬般好,惟獨一點,常常腦子一熱便不管不顧後果,做完了才知後悔,性子須得慢慢磨。

滿媽媽被叫來時心中無比忐忑,生怕女蘿想出什麼招式來折磨自己,不過女蘿第一眼並沒有注意她,而是在門口等到阿刃,先問阿刃累不累。

阿刃搖頭,風月樓門一關,滿媽媽便無所事事,怎麼會累?她怕自己做得不好,幫不到阿蘿,也幫不到這不夜城中數不清的姐姐妹妹。

“先前媽媽送我的那個鈿郎,我不喜歡,不如這樣,媽媽受累再跑一趟,為我、阿刃還有紅菱分彆挑一個帶過來,不知媽媽可否願意?”

滿媽媽脖頸上被藤劍劃破的傷口還沒好,她心知自己不是什麼重要人物,人家說殺就能殺,也不敢拒絕,女蘿特意提醒她,要選比雲湛更年輕更機靈的,滿媽媽忍不住腹誹,瞧著倒是個正經人,沒想到骨子裡也沒好到哪兒去。

很快滿媽媽便帶回了三個俊俏的小公子,乾淨漂亮還都是雛兒,他們是早被調|教好的,容貌上比雲湛雖略有遜色,但勝在少男氣十足,帶著幾分青澀味道,且很會討好人,可惜的是媚眼拋給瞎子看,阿刃心裡根本沒有男女之事,紅菱對男人則是退避三舍,女蘿更不必說。

她讓紅菱暫且將這三人安頓下來,紅菱很不解:“這是要乾什麼,培養他們跟雲湛打擂台?有這個必要麼,那廝也配你花這樣多的心思?”

女蘿附耳悄聲說了幾句,紅菱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睜越亮,最後用力點頭:“我懂啦,你放心,我一定會做好的!”

女蘿正要誇她,忽地臉色大變,嚇了紅菱一跳:“怎麼了?”

“我有急事,先出去一趟,這裡就先交給你了!”

“誒,阿蘿!”

紅菱追了兩步,女蘿卻已消失不見,雖然早就知道阿蘿是修者,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才會令她這樣緊張焦急?竟是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來不及說。

自當車跟到女蘿身邊,她們之間建立起了極為特殊的羈絆,女蘿不知要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平日她能和當車交流,當車放在外頭的分|身螳螂,她隱約也能建立起聯係,仿佛她與當車可以共享五感。

因為擔心斐斐,女蘿特意留了隻分|身螳螂在她身邊,可此時這隻分|身螳螂卻化為了灰燼!

斐斐出事了!

她趕到時,耳邊便是斐斐的哭叫聲,她正被人摁在桌子上,鬢發散亂拚命掙紮,嘴裡還在罵,“去死!惡心的東西!去死!去死!!”

那卡著她脖子將她摁在桌上的不是旁人,正是鄒羿!

他暴怒不已,發狠道:“給你幾分薄麵,你倒真把自己當個人了,你算什麼東西,本公子就是一個錢不花也能白僄!”

話音剛落,背脊突生一股寒意,鄒羿心中一凜,下一秒脖子上已經多出一圈藤蔓,死死勒住!他被迫鬆開手去拉扯藤蔓,整個人也隨之被牽扯拋到半空,又狠狠抻在地上!

斐斐從桌上滾落,她眼裡什麼也瞧不見,隻有那個欺辱自己的男人,下一秒她便爬了起來,不管不顧朝鄒羿撲去,由於被藤蔓緊緊鎖喉,鄒羿奮力掙紮,誰知不僅沒效果,連四肢都被分彆捆綁,斐斐撲上來便是伸手挖他的眼睛,“不許看我!不許看我!殺了你,殺了你!”

她留著長長的漂亮指甲,但她自己更喜歡這些指甲尖銳一些,這樣的話挖人眼睛時便不必費太大力氣,修者的眼睛是最為脆弱之處,眨眼間,斐斐便已摳進了鄒羿眼眶,鄒羿正要慘叫,嘴便被藤蔓堵住,隨後斐斐的腰上也多出一條藤蔓,將她溫柔卷起送到了女蘿身邊。

女蘿伸手把她摟住:“斐斐?”

方才隻顧著報仇,斐斐這才看見是誰來了,她瞧見女蘿,先是愣住,隨即嚎啕大哭起來,雙手緊緊扣住女蘿的腰,“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女蘿柔聲哄她,斐斐一邊哭一邊道歉:“對不起,姐姐對不起,螳螂死掉了,螳螂死掉了……嗚嗚……”

女蘿連忙道:“沒有沒有,螳螂是不會死的,你看。”

斐斐睜大迷蒙淚眼,瞧見停到女蘿肩頭的當車,她不由得眨掉淚水,又回頭看向身後,當車舉起一條前肢向斐斐打招呼,又放出一隻分|身螳螂再讓其消失,全程都沒有碰到斐斐,它知道斐斐怕蟲子。

“它叫當車,留在你身邊的是它的分|身螳螂,力量有限,被殺死也不會消失,隻會重新回到當車身上。”

斐斐顫抖著伸出一隻手,試探著放到當車麵前,當車很給麵子跳到了她的手指上,斐斐靠在女蘿懷裡,情緒總算是穩定幾分,女蘿輕聲問她:“出什麼事了?他是不是欺負了你?”

斐斐帶著哭腔將事情經過跟女蘿說了一遍。

原來昨日她拿到女蘿的紙條,便跟媽媽說自己這幾日不接客,要好好休息,媽媽原本答應的,誰知今兒一到,名叫鄒羿的年輕修者上門,媽媽不敢得罪,隻能將人放進來,可斐斐是誰?

她是脾氣最壞、最喜怒無常的姑娘,做事全憑自己喜好,鄒羿那些看似溫柔的甜言蜜語隻會令她惡心,因此彆說是心動,就連正眼都沒給一個,鄒羿昨兒在女蘿那吃了癟,今兒在斐斐這也沒討著好,便愈發想要與斐斐打好關係,他誇斐斐生得這樣美,能成為她入幕之賓的男人們應當將她視為神女膜拜感恩。

斐斐就語氣很衝地回答:“你若是羨慕,也可讓你母親或姐妹來不夜城賣身,這樣你家裡便多了位神女,豈不美哉?”鄒羿當時臉色便有些不好看,隻是礙於風度,還算能夠忍耐,然而無論他如何展現魅力,斐斐都格外不耐煩,言語神態間,哪有對修者的半分尊重?更是不為他英俊容貌所迷,竟是一點好感沒有!

斐斐素來如此,高興就笑難過就哭不開心就發脾氣,管對方是誰,天王老子來了她也這樣,幾句話下來,鄒羿大為惱怒!

想他流連花叢向來無往不利,在這不夜城卻接連兩次為女人所拒絕不屑,昨日還能忍,今日著實忍受不住,蓋因斐斐說話比女蘿難聽幾百倍,瞧著她那副自命不凡的模樣,便令人想狠狠教訓她一回,讓她知道女人就該聽話懂事,少跟男人頂嘴!

斐斐怎麼可能願意服侍他,一怒之下將麵前熱茶潑到了鄒羿臉上,幾次三番的拒絕令鄒羿愈發生氣,什麼瀟灑溫柔,通通拋到九霄雲外,他勢必要好好教訓這個低賤的倡伎,要她明白她是在跟誰說話!

分|身螳螂見斐斐有難,立刻現身,被鄒羿一劍劈成兩半,斐斐氣得快要發瘋,這才有了鄒羿掐她脖子將她摁在桌上那一幕。

講完這些,斐斐有點心虛,她抽噎著:“我、我就是不喜歡他,難道不行?”

女蘿摸摸她的頭:“當然行,可你下回要記住,不要再辱罵他人的母親姐妹,咱們在不夜城待了這麼久,看得還不夠明白麼?”

誰不是旁人家的姐妹女兒或母親?可那又如何?還不是被賣了進來,還不是被拋棄,被吸血,被連皮帶骨吞的一點不剩,羞辱男人的女性親眷並不能傷害到他們,這是女蘿早就發現的事實。

那些喊著爹彆賣我,夫君彆不要我的女人,她們在這不夜城虛假殘酷的繁華中一點點腐爛,從身體到靈魂,最終徹底消亡。

斐斐哭著問:“那我罵什麼,大家都這樣罵,罵他娘的,罵逼養的,罵俵子蕩|婦,全家倡伎。”

女蘿為她擦去眼淚:“嗯,我知道這不是斐斐的錯,我也知道,斐斐一定能改。”

斐斐死死抱住她不肯鬆開,女蘿淡淡地朝鄒羿看過去,藤蔓將鄒羿舉到半空,鄒羿眼神驚恐,四麵八方的藤蔓化為利刃,尖端閃耀著寒光,正對準了他。

“你看,他其實一點都不可怕,也並不強大。”

一根藤刺瞬間刺穿鄒羿一條腿,他眼球瞪得快要凸出眼眶,鮮血四濺,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斐斐根本不怕,甚至興奮的躍躍欲試。

又是一根藤刺,這回刺穿了他一隻胳膊,緊接著是剩下的腿跟胳膊,鄒羿的四肢都被藤刺貫穿釘在半空,女蘿取出濯霜的秋塵劍,遞給了斐斐:“殺了他。”

斐斐嚇了一跳:“什麼?”

“殺了他。”

女蘿又重複了一遍,斐斐費力托著秋塵劍,半晌,有些懷疑:“殺了……他?可以嗎?”

“當然可以,有我在呢。”

這句話給了斐斐力量,她吃力地舉起劍,女蘿握住她的手,和她一起,將秋塵劍捅進邱羿心頭!

與此同時,藤刺紮入魂魄,迅速吸收完畢,遙遠的離火宗,鄒羿的命牌啪的一聲碎裂開來!

這是斐斐第一次殺人,從前她隻是挖出他們的眼睛,因為她討厭這些人看自己的目光,可她又沒有那樣的能力,她知道龜奴嚴黑喜歡自己,所以跟嚴黑做了交易,嚴黑負責弄來藥,並且幫她處理屍體,她委身給他,每挖出一對眼珠,就陪嚴黑睡一次。

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

“我能給你什麼呢?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小姑娘茫然地問著。

女蘿搖搖頭:“我隻想你變得更強,再也不被人欺辱。”

斐斐哇的一聲又哭了,女蘿願意為她殺人,至此,她總算是徹底信任了她,抱著女蘿便是一頓大哭,邊哭邊稀裡糊塗說了一堆奇奇怪怪語無倫次的話,女蘿耐心地拍著她的背,當車也圍繞著兩人飛來飛去。

隨著斐斐哭聲漸漸變小,女蘿耳朵微動,幾不可見地朝門口望了一眼,隨後帶著斐斐坐下,問她:“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何那樣討厭非花了麼?”

“你不要跟她好。”斐斐拉著她的手指不肯鬆,“她是無情無義的人,今兒跟你好,明兒你出了事,她便會立刻把你忘了!除了她自己,她不在乎任何人!”

女蘿沉默片刻,問道:“跟飛霧有關係,對嗎?”

過了會兒,斐斐才輕輕點了下頭。

她與非花、飛霧,三人曾是極好的朋友,她們一起彈琴一起跳舞,即便媽媽們不喜歡她們如此親近。

“後來飛霧失蹤,滿媽媽說,她是跟人私奔了……我才不信!騙人!飛霧決不會丟下我跟非花一個人走!可非花,非花卻一點都不在乎!”

斐斐的眼睛裡又開始蓄滿淚水,“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依舊過自己的日子,她還是那樣關心我,可我卻如鯁在喉,我沒法原諒她,她怎麼能把飛霧給忘了?!”

“所以我再也不要跟她好了,她會忘記飛霧,那麼總有一天也會忘記我。”

女蘿溫柔而又難過地凝視著斐斐,斐斐靠在她懷裡,拉著她的手,像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飛霧失蹤後,我拚命陪客,尤其是那些有錢有勢的,我想通過他們找到飛霧,哪怕是屍體也可以,我想知道她在哪兒,她去了哪兒,她還活著沒有!”

“可是沒有人能給我答案,她就這樣消失了……連一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下……”

女蘿輕聲道:“飛霧從沒有離開過你,她一直都在保護你。”

斐斐大吃一驚,“……什麼?”

“嚴黑處理屍體做得並不高明,有心人怕是稍加探查,就能查到廣寒閣。是有人在嚴黑棄屍後,將屍體重新處理了一遍,令其看起來是魔修手筆,我想,那個人應該就是飛霧。”

斐斐愣住了:“怎麼會……她既然還活著,為何不跟我聯係?為何不告訴我?”

“必然是因為她身處危險之中,不能輕易走漏風聲。”

說到這裡,女蘿頓了下,往門口看去:“我說的對嗎,非花姑娘?”

斐斐震驚地順著女蘿視線朝門口一看,非花推開了門,麵色沉靜:“善嫣姑娘冰雪聰明。”

說完,她有些不大敢看斐斐,好一會才輕聲對斐斐說:“對不起,斐斐,我一直瞞著你。”

斐斐腦子一片混亂,她不大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兩位姐姐好像彼此心照不宣,她卻一個字兒也聽不懂?

非花走到斐斐跟前蹲下,視線與她齊平,斐斐這才發現她眼裡有淚,卻始終不肯落下:“斐斐,是我不好,是我不讓飛霧告訴你她還活著……我,我隻是想保護你……”

就算自己被誤解、被討厭也沒有關係,因為她要保護好年紀最小的斐斐,不能讓她身陷危險之中,倘若走漏風聲,她與飛霧身死,至少也能保證斐斐好端端的活著,可她沒有想到,斐斐表麵上與自己爭吵冷戰,實際上卻拚了命的尋找飛霧下落,甚至因此性情大變,做出了挖人眼球之事。

發現斐斐情緒失控,非花想都沒想便聯手飛霧為她掩蓋,並將嚴黑拋棄的屍體重新處理,這一回也是。鄒羿在廣寒閣發怒,非花得到消息便立刻趕來,芳媽媽害怕得罪修者,不敢上樓相勸,又舍不得斐斐這棵搖錢樹,見非花前來救火,連忙送她上樓,竟忘了問非花是如何得知。說了一堆奇奇怪怪語無倫次的話,女蘿耐心地拍著她的背,當車也圍繞著兩人飛來飛去。

隨著斐斐哭聲漸漸變小,女蘿耳朵微動,幾不可見地朝門口望了一眼,隨後帶著斐斐坐下,問她:“現在你能告訴我,為何那樣討厭非花了麼?”

“你不要跟她好。”斐斐拉著她的手指不肯鬆,“她是無情無義的人,今兒跟你好,明兒你出了事,她便會立刻把你忘了!除了她自己,她不在乎任何人!”

女蘿沉默片刻,問道:“跟飛霧有關係,對嗎?”

過了會兒,斐斐才輕輕點了下頭。

她與非花、飛霧,三人曾是極好的朋友,她們一起彈琴一起跳舞,即便媽媽們不喜歡她們如此親近。

“後來飛霧失蹤,滿媽媽說,她是跟人私奔了……我才不信!騙人!飛霧決不會丟下我跟非花一個人走!可非花,非花卻一點都不在乎!”

斐斐的眼睛裡又開始蓄滿淚水,“她一點都不在乎……她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依舊過自己的日子,她還是那樣關心我,可我卻如鯁在喉,我沒法原諒她,她怎麼能把飛霧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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