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1 / 2)

真女人隻會拔劍 存寧 7442 字 7個月前

鳳鳥啼血,悲鳴不止。

四周的火焰燃燒的更加灼熱,女蘿停在鳳鳥身前,發現它被束縛於岩壁之上,渾身上下都燃著鳳火,整個山腹更是一片火海,鳳鳥在不停地掙紮、不停地暴|動,即便鳳火一朵一朵落於地麵,仍舊不曾停止。

那回蕩在女蘿腦海中的呼喚,正是來自鳳鳥。

然而當女蘿出現,它卻並沒有給予她任何反應,將羽翼釘死的火焰鎖鏈不知是何材料,身軀龐大的鳳鳥如此掙紮都堅若磐石,甚至鳳鳥的軀體因大幅度的厲害掙紮,被鎖鏈穿透更深。

它在不顧一切的想要掙脫束縛。

女蘿震撼而無言,她望著眼前這一幕,將當車藏入懷中,雖說鳳火已傷不到它,可蟲類天性怕火,女蘿不想它受驚。

隨後她張開藤翅騰空而起,想要靠近火焰鎖鏈,尋找解開之法,誰知就在這一瞬間,無數淩厲而滾燙的火球疾速而來,直接將沒有防備的女蘿從空中擊落,強大的衝擊力令她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期間後背重重撞到燃燒的岩壁,劇痛不已。

當車原本乖乖待在藤繭之中,神殿中的鳳火就那麼一點,它自然不怕,可山腹火海,它心底打怵,直到看見鳳鳥攻擊女蘿,才憤怒地從藤繭中飛出來,也不管周身火熱,對鳳鳥怒斥:“你不識好歹!我們明明是要幫你,你卻害人!”

鳳鳥又發出一聲嘶啞悲鳴,再度開始掙紮,四周岩壁紛紛落下土塊石頭,它反抗的過於厲害,禍害周圍的岩壁上頓時浮現出金色符咒,符咒浮現,鎮壓鳳鳥,可鳳鳥卻不為所動,它還是拚命拽動,甚至用嘴去撕咬被火焰鎖鏈穿透的羽翼。

即便失去羽翼,即便落地即死,也要奔向自由。

當車愣住了:“它、它……阿蘿,它……它好像……”

“……嗯。”女蘿震驚又緩慢地點了下頭,“它瘋掉了……”

這隻鳳鳥不再是神鳥,亦不再是祥瑞的象征,鳳氏一族有三千年家譜,這就說明它在這鑄劍宗山腹中,至少被囚了三千年。鳳鳥高潔,決不會甘心為人走狗,在這無儘的痛苦之中,又有誰能夠永遠保持清醒?

被套上鎖鏈與麵具囚禁在密室的女人,被剝奪自由與尊嚴捆縛於山腹的發瘋神鳥——這鑄劍山,真的如表麵看起來那樣高風亮節嗎?

又是一陣鳳火襲來,女蘿有了防備,自然不會再中招,殺不死她,鳳鳥愈發躁動難安,一朵鳳火擦著女蘿臉頰掠過,與先前鳳火不同,這次女蘿聞到了血腥味。

她驚駭地去看那朵鳳火,又看向鳳鳥,它還在瘋狂掙紮、發瘋攻擊,似是想要將世間一切汙穢焚燒成灰燼,即便代價是自己灰飛煙滅。為此它不惜使用心火,而心火,正是鳳凰神殿供奉的、令鳳氏一族無比珍惜的母火。

鳳鳥的狀態極為不好,此時它的力量超乎尋常的驚人,以至於用來攻擊女蘿的心火中夾雜了鳳血,與鳳血結合的心火更加凶猛危險,而且完全不將女蘿當作自己人——因為鳳鳥發瘋,它早已分辨不清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囚於山腹火海三千年,任何試圖靠近的都是敵人。

他們想要鳳血,想要鳳火,想要鳳羽——它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是極為珍貴的法寶,他們將它束縛於此,要它承載鳳氏一族千年榮耀,要第一器宗的名頭永遠響亮,而它是否願意,根本不會有人在乎。

女蘿感受得到鳳鳥的瘋狂,以及比這片火海還要熾熱的悲傷,她無法反抗,更無法傷害鳳鳥,她隻想它停下自殘行為!

當車隱隱有種不祥之感,上一回有這種感覺,便是在魔界非天化為原形攻擊阿蘿時,那尖銳的手臂將阿蘿整個人挑在空中,令她受了極重的傷。

沒等當車開口,女蘿已再度用藤繭將它包裹,隨後召出無數血藤,向鳳鳥撲去!

她不是要傷它,而是要令它停止自殘式攻擊,即便憤怒與仇恨的心火落在血藤上,為女蘿帶來巨大痛苦,她也沒有退縮。

血藤是女蘿身體的一部分,按理說融合了母火後,鳳鳥應當會感到親近,然而眼前這隻鳳鳥已徹底瘋了,任何試圖靠近的人都會迎來全力反撲,岩壁上的金色符咒越來越亮、越來越重,女蘿用血藤將火焰鎖鏈扣住,不讓它們再繼續折磨鳳鳥,同時又召喚另一片血藤將符咒掩蓋,她感覺得到這符咒對於鳳鳥的壓製,很可能是鳳氏一族為了避免鳳鳥徹底暴走而布下的,個中玄機,女蘿暫時不得而知。

與此同時,她的腦海中再度襲來針紮般痛楚,女蘿知道這是鳳鳥的聲音,哪怕它已失去神智,也仍舊無意識地呼喚著夥伴,它在哀悼過去,它在渴望解脫。

鳳鳴陣陣,血藤與鳳鳥心火相撞,女蘿不忍傷它,隻能咬牙死扛,用儘全力通過血藤與心火相接出渡去生息,希望能夠借此幫助鳳鳥冷靜,哪怕不能令它恢複神智,隻要讓它不再自我傷害,她做什麼都心甘情願。

從未有人與鳳鳥如此親近,混亂的大腦誤將女蘿判斷為敵人,將這份溫柔與熟悉當作了侵害,隻想要燃燒心火玉石俱焚,因此在短暫的平靜後,鳳鳥發出啼血鳴叫,用儘全部力量,將全身血液與心火結合,向女蘿攻去!

滔天火焰徹底將血藤掩蓋,女蘿隻來得及把懷中裝著當車的藤繭緊緊護住,隨後便與血藤一起,被鳳火吞沒。

卻說過了約定的時間不見女蘿歸來,收斂氣息守在蛇穴不遠處的疾風與九霄便明白,定是出了事。隨後疾風讓九霄去給阿刃斐斐報信,自己則靠近蛇穴,蛇群畏懼它大妖氣息,紛紛作鳥獸散,疾風縮小身形一躍而下,並在沿途用爪子留下記號。

阿刃與斐斐等不到女蘿回來,早已心亂如麻,見九霄渾身毛毛炸開,帶來這等消息,斐斐隻覺眼前一黑,站立不穩,險些跌坐在地。

反倒是阿刃,她肯定地說:“阿蘿不會有事,阿蘿很厲害。”

斐斐反駁:“你又知道了?那蛇穴……”

原本她對小蛇很是憐愛,覺得這小丫頭像自己一樣可憐,眼下女蘿出事,心中溫柔儘數消失,她抓住小蛇肩膀質問:“你不是說蛇穴沒有危險?為何我姐姐進去了卻一直沒出來?你是不是在騙人?你是不是想害她?你說話呀!”

小蛇嚇得又想往床底下鑽,斐斐死死抓著她不讓走,半晌,突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小蛇被她這一哭弄得不知如何是好,隻能乖乖站在原地,斐斐一邊哭一邊問:“你說呀,蛇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阿蘿姐姐呢?說好了回來一起吃飯的……”

阿刃握住斐斐的手,把小蛇抱到旁邊,笨拙地安慰:“不哭。”

斐斐依賴女蘿,甚至於她願意離開非花飛霧,離開生活了十幾年的女兒城,就是因為有女蘿在,她便感到安心,隻有跟在女蘿身邊才有安全感,除了女蘿誰都不行,哪怕是非花飛霧也不行。

如今得知女蘿出事,生死未知,她比誰都害怕。

鳳柔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女蘿去蛇穴的事情也沒有告訴她,因此當她聽到斐斐哭聲過來時,甚至不知要如何安慰,小心地走到斐斐身邊,見斐斐哭得眼睛通紅,她也不由得紅了眼眶,帶著哭腔說:“斐斐,你、你彆哭,你一哭,我也想跟著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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