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真女人隻會拔劍 存寧 19183 字 7個月前

“當——”

“當——”

“當——”

……

青雲宗的鐘聲一共敲響了七七四十九下,意味著生死大敵當前,所有弟子皆要出戰,身為刑堂弟子的衡魚也不例外。

悠長而沉重的鐘聲響徹青雲群山,在山間霧靄中回蕩,震撼人心,各大座峰弟子皆已出麵,遙遠的主峰大殿,七位大尊者端坐於殿中,窺天儀裡正顯示著山腳下的情形,一個逃亡一年的凡人女子,還不值得大尊者們親自露麵,她不過是隻渺小螻蟻,若非彼此之間有深仇大恨,連這青雲鐘,巫扶大尊者都不會令人敲響。

衡魚跟隨在刑堂師兄弟們身後出戰,但是與其他人不同,她的劍始終不曾出鞘,她也好奇,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能令濯霜師姐舍生忘死,深信不疑?

眾弟子禦劍而行,布成天羅地網之勢,若想從這層層包圍中逃走,絕無可能!

大尊者們雖未出現,各大座峰的守峰人卻都已至現場,他們之中修為最低為三元後期,修為最高約與大尊者無差,橫眉冷目虎視眈眈,場麵如此肅殺冷凝,衡魚不由得心跳加速,麵上也顯露出慌亂,她無法想象能有人活著逃出圍剿,對方為何要回來?難道是在外麵吃儘苦頭,心存死誌?

由於她修為不高,入門時間較之其他人更短,因此衡魚站在刑堂弟子中後列,與周圍其他人的殺氣相比,衡魚顯得過分溫和,她對女蘿唯一的恨意便是來源濯霜,認為對方害了自己師姐,可師姐對女蘿推心置腹,她恨對方,卻不忍見其慘死。

位置靠後就瞧不清前麵狀況,隻聽見一個神采飛揚的聲音:“姐姐,這裡有好多男人,好高興!”

衡魚暗忖,這女子是誰?未免太不知羞,難道是女蘿?師姐若是為了這樣的人受苦,那太不值了。

隨即另一個溫和而平靜的女子聲音傳來:“若是他們一定要攔路,那也隻能動手了。”

衡魚悄悄自隊列伸出頭,去看不遠處出現在山腳下的一行人。

這一看,可真是出乎她意料,滿打滿算隻有三個人,還有一頭體型巨大的妖獸,最離奇的是這隻妖獸頭上,竟還有另一隻小一些的幼崽!這、這是在做什麼?她們難道要以這陣仗闖入青雲宗?說不是自尋死路衡魚都不信!

她眉頭緊擰,麵上顯現憂色,三個女子身形各有不同,她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是女蘿,但青雲宗足有數千名弟子,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一位守峰人拔劍指向女蘿,厲聲嗬斥:“大膽罪女!竟敢擅闖青雲宗,今日定叫你有來無回!”

女蘿冷淡地朝對方看去,“今日我來青雲宗隻為尋仇,爾等速速退去,方可留得一條性命,否則休怪我下手無情。”

在青雲宗眾人眼裡,她還是那個隻能狼狽逃竄的凡人女子,誰會把她放在眼裡?

“好大的口氣!你害死劍尊,毀我修仙界無數修者得道仙緣,竟還敢在此大放厥詞?”

斐斐望著周圍數也數不清的男人,記憶中仿佛又回到曾經的不夜城,廣寒閣花魁豔名遠播,她時不時便要上台獻藝,那時也有數不清的男人圍繞在台下,斐斐就在想,什麼時候,我能把這群盯著我的男人的眼珠子,全都挖出來呢?

回憶至此,她忍不住露出燦爛笑容,哪怕脂粉未施不著粉黛,這動人的笑依舊叫人目眩神迷,她向來知道自己外貌上的優點,在不夜城長大的斐斐很難長得像阿刃強壯,也無法如女蘿高挑,但因為她較為瘦小便小看她的話,可是要喪命的。

今天她可以儘情地挖眼珠啦,橫豎背負在身上的罪名一層套一層,再加上一個血洗青雲宗又如何?

女蘿並不想笑,她隻是平靜地敘述著事實:“再說一百次,我也是相同的回答,休明涉要殺我,我便殺他,你們無法飛升,是你們無能,不必將罪責全推到我身上。”

“就是就是!”斐斐下意識又說了柔宜的口頭禪,她笑嘻嘻道,“不能成仙也怪我姐姐,那你拉不出屎,豈不是要怪這修仙界清靈之氣不夠,才害得你的屁股這樣頑固?”

那守峰人被斐斐的粗鄙之語驚得怒不可遏:“無恥!”

斐斐很不解:“這就叫無恥,你們追殺凡人女子時怎麼就不無恥?無恥的標準不會是你們青雲宗定的吧?家大業大,沒想到臉皮也挺厚。”

她以右手食指戳著臉蛋,疑惑地問女蘿:“姐姐,這位修者如此震怒,他該不會真的拉不出來吧?”

女蘿沉默片刻,“很有可能。”

守峰人大怒不已,率先出手,一道銳利無比的劍氣破空而來,直奔斐斐門麵,女蘿眼一冷,抬手擋在斐斐身前,劍氣尚未碰觸到她掌心,便被生息引至一旁,轟隆一聲,在一群弟子中炸出一個坑來!

伴隨著慘叫聲聲,斐斐拍手慶賀:“怎麼就隻一道啊,再多來些!”

守峰人見狀,愈發怒不可遏,這一回他不敢再用劍氣,而是禦劍至女蘿身前,要取她性命!

誰知還沒靠近,那頭渾身雪白惟獨頭上有一對淡金色翅膀的獨獸竟突然拍出一爪,直接將這守峰人摁在爪下,一口將其喉嚨咬斷!

守峰人可是三元之境的強者,在妖獸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

先前眾弟子義憤填膺,是要共同審判“罪女”,他們認為女蘿依舊是無力抵抗隻能束手就擒的凡人女子,向她施加罪名,能夠令最低等的弟子產生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因此他們義無反顧,他們無比憤怒。

現在守峰人眨眼間一命嗚呼,對方卻對這些傷亡視而不見,這樣的冷酷殘忍震懾到了他們,最前麵一圈手持兵器的弟子,竟然順著女蘿一行往台階上走的步伐倉皇後退!

幾千個男人,卻被三個女子逼迫的舉步維艱。

“好久不見。”

麵前那幾名弟子中,女蘿認出了她的熟人,地麵忽然生出碧綠藤蔓,纏住那幾人的腳踝將其拖倒,幾人頓時狼狽大叫,其他人想用劍斬斷藤蔓,卻忽覺渾身麻痹動彈不得,細看才發現,竟不知哪裡來的毒蟲,咬在了頸部,紛紛撲倒在地,失了動靜。

女蘿抬腳踩在一個男人的背上,低下頭,毫無感情地對他說:“爬吧。”

那是她初至修仙界時,在青雲宗登天梯下被大尊者們無視,這幾人對她說的話,被女蘿踩在背上之上,正是那位後來為她所威脅不得已背她去主峰的男修。

一年不見,滄桑憔悴許多,想必是生了心魔,如今見女蘿高深莫測,料來自己再無斬殺心魔的機會,麵色灰敗,竟已生無可戀。

“這個好玩,我也要!”

斐斐開開心心跳到一個男修背上,“爬呀,快爬,這麼點距離,彆說你爬不到山頂,那我可要瞧不起你了!”

阿刃有樣學樣,她更酷一些,一腳踩著一個。

這根本就是將青雲宗的臉麵放在地上踐踏!

有幾十名弟子見同門受女人所辱,當下齊齊亮劍,向女蘿三人攻擊而來,可隨後不知為何,卻在靠近女蘿之前,忽地自相殘殺起來,血肉橫飛中,他們一邊慘叫一邊質疑對方為何向自己出手,而女蘿抬起的雙手如同撫弄琴弦,修為低的看不明白,隻有守峰人看得見她指尖與弟子們身體相連的透明藤絲。

不僅如此,她還操控這些弟子殺入身後人群,沒人願意平地等死,於是還沒來得及審判罪女,他們反倒同室操戈,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們反目成仇,場麵十分詭異。

三名守峰人同時向女蘿出手,此女手段古怪,殺了她斬斷藤絲,必定能夠停止弟子們受控!

他們三人分工明確,一人攻擊女蘿去斬藤絲,一人去對付體型高大看起來不好惹的阿刃,還有一人則針對外表纖細稚嫩的斐斐,先前罪女對此女無比珍視,攻擊此女,必定能令罪女停手!

結果守峰人的劍剛到阿刃麵前,就被阿刃徒手接住!

鑄劍宗一行失敗,她沒機會得到襯手的兵器,因此乾脆不用,依舊赤手空拳,但經由艱苦勤奮的修煉,心無旁騖的阿刃修為突飛猛進,她根本不畏懼青雲宗的劍,一手抓住劍身!

那守峰人頓覺一股巨力來襲,自己練了數百年的劍,一夕間,竟連劍柄都握不住!

阿刃左手奪劍右手握拳,重重向守峰人胸口打去,噗的一聲,此人吐出一口鮮血,一路吐一路往後飛,宛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線墜落,連帶砸倒一片弟子!

向斐斐出手的守峰人同樣沒有好果子吃,斐斐修為與體術都不行,可她天馬行空,總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法,且因為身形纖細,也格外靈活敏捷,她雙手一拍,扯出一長條手拉手的小紙人,小紙人見風即動,看似柔軟無比,在撲上守峰人麵容時,卻一層一層又一層疊加上去,堵住口鼻令對方無法呼吸。

這可比被阿刃一拳打出去痛苦得多,斐斐在廣寒閣,曾見過媽媽處置不聽話的倡伎,有些女人總是不停地逃跑,一次一次被抓回來,一次一次還要逃,對這種冥頑不靈的女人,媽媽會令所有人前來觀看,在她麵上貼上濕紙,一層一層,令其痛苦窒息而死,名為“貼加官”。

處罰女人的方式太多了,斐斐想在男人身上也試試,小紙人她事先用蟲液浸泡過,隨後晾乾保存,所以倒在地上的守峰人不僅無法呼吸,臉上還會爆出巨大的膿包,痛癢難耐,隻有把臉皮撕掉才能好。

紙很柔軟,很脆弱,但在斐斐手中,便是殺人不見血的危險凶器。

她恨這些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修者,他們無視極樂不夜城的罪惡,瞧不起淪落地獄的女人,還要殺她的阿蘿姐姐,青雲宗所有人都該死!

守峰人倒下後,原本趴在他麵上濕漉漉的小紙人,在斐斐的召喚下忽地碎裂,幻化為無數紙蟲,飛進人群之中,專門往人七竅中鑽,隻聽慘叫怒吼此起彼伏,稀奇的是,女修們毫發無損。

斐斐把玩著手裡的小剪刀,姐姐得到鳳凰之力後,一直在學習如何煉器,她手裡的小剪刀就是成品,粗糙是粗糙了些,但無比好用,能助她更好的使用生息,是斐斐心愛之物。

雖然她隻對自己認可的同性有好感,可姐姐寬容,她就不會讓姐姐失望。

不然的話,她早偷偷將蕭三娘姐妹五人殺了個乾淨,那種女人,還不如死了,至少不會成為男人的幫凶。

“我可不想跟你們打架,你們還是快逃吧。”斐斐百無聊賴地說,“青雲宗重男輕女,你們何必賣命?”

女修們麵麵相覷,見識了斐斐的狠辣手段,她們也不敢貿然出手。

與此同時,那想斬斷藤絲的守峰人,劍尖一轉,竟向自己丹田捅去!噗呲一聲,劍氣刺穿丹田,像是生怕還能修煉,他還用力旋轉劍尖,隨後撲通倒下。

“我對你們的性命沒多大興趣,滾遠一些,叫大尊者們出來。”

女蘿收起藤絲,語氣冰冷:“他們一刻不出來,我便多殺一人。”

還在主峰大殿的大尊者們原以為守峰人足以將此女拿下,誰知事情如此出乎意料,若是當真聽此女的,此時現身,豈不是貽笑大方?!

於是依舊巋然不動,唯有濯霜的師父玉宸大尊者皺起眉頭:“若是置之不顧,會有更多傷亡產生。”

巫扶大尊者目光不動:“這一批弟子,較之從前,真是愈發回去了,各大座峰的守峰人是怎麼教導的?傳出去真是丟儘我們青雲宗的大名!”隨即他以傳音之術命令宗門眾弟子,務必要將此女拿下,格殺勿論!

他不信數千弟子殺不掉一個凡女!

眾弟子再如何畏懼,也隻能硬著頭皮上,此時他們全無最初得知女蘿來尋仇時的興奮與怒氣,當內心充滿恐懼時,人也變得不堪一擊。

各大座峰皆有自己的劍陣,可這劍陣屬實一觸即潰,他們與女蘿的修為相差實在太多,此舉無疑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更何況,還有當車。

當車可以自由控製身形變化,當初在地下極樂城,它便以最大的本體出戰,青雲宗的人難道能比身為修羅王的魔界非天厲害?

巨型螳螂出現於人群之中,足肢鋒利如刀,渾身上下都是武器,前肢一揮,飛出一大片人群,東倒西歪砸在群山岩壁,疾風同樣威武,數千人根本不夠它們大開殺戒!

眼見再這樣下去,真要滅宗,大尊者們終於坐不住了,以巫扶大尊者為首的七人飛身離開主峰大殿,空中頓時傳來厲聲嗬斥:“給我住手!”

可惜的是,沒人聽他的。

衡魚捂著腦袋蹲在一塊山石後頭,她可不想出去送死,反正對方也說了女修隻要不出手就不會被殺,像她這樣修為低劍法一般平時隻能在刑堂做點雜活兒的笨蛋,當然不會去衝鋒陷陣!

玉宸大尊者憤怒至極,他指著女蘿的鼻子:“你怎地變成了這般殺人不眨眼的模樣!濯霜若是知道你殘害她的同門,不知有多恨你!”

女蘿淡淡地道:“他們若是不先動手,我也不會還手,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巫扶大尊者那句住手可不是在喝斥青雲宗弟子,而是針對她們。

“這就是大尊者呀?”斐斐好奇地打量著眼前七人,很沒趣:“長得不美,想必肉也是又老又柴,還不如雄性妖獸,至少人家有漂亮的羽毛,會跳舞會搖屁股,烤著還好吃。”

她真的好失望好失望。

這話太過羞辱人,玉宸大尊者臉色鐵青,巫扶大尊者幾聲喝斥得不到效果,又礙於身份體麵,不肯第一個出手,女蘿嘲笑他:“巫扶大尊者叫我的夥伴住手絕無可能,倒不如試試讓你青雲宗的弟子住手。”

對她的夥伴耍哪門子的威風?這群老東西高高在上慣了,真以為所有人都得聽他們的?

巫扶大尊者怎麼可能令自己宗門弟子住手?反倒是玉宸大尊者,他看了女蘿一眼,朗聲傳音:“青雲宗弟子儘數住手!”

一聲令下,隻有少部分人聽從,另外的人早已殺紅了眼,住手就會死,誰要住手?

然而那些停手的人發現,那些妖獸紙蟲還有巨型螳螂在他們停下後,也都停了手。

斐斐原地蹦了兩下,說:“早就說過啦,你們不找死,我們也懶得浪費精力,我們就是來找大尊者報仇,是你們自己聽不懂人話,可彆怪到我們頭上。”

青雲宗,修仙界第一大派,向來隻有他們仗勢欺人,哪裡被人反過來圍毆?

他們最擅長的便是頂著青雲宗的大名,對不如自己的門派喊打喊殺,力求維持青雲宗在修仙界的統治地位,否則人家天鶴山對女兒城友好,關青雲宗什麼事?隻有他們天天喊著製裁這個,處理那個。

沒有皇權的修仙界,這些修者便是最大的毒瘤,弄權徇私,黨同伐異,用他們的正義去審判每一個質疑的人。隨即他以傳音之術命令宗門眾弟子,務必要將此女拿下,格殺勿論!

他不信數千弟子殺不掉一個凡女!

眾弟子再如何畏懼,也隻能硬著頭皮上,此時他們全無最初得知女蘿來尋仇時的興奮與怒氣,當內心充滿恐懼時,人也變得不堪一擊。

各大座峰皆有自己的劍陣,可這劍陣屬實一觸即潰,他們與女蘿的修為相差實在太多,此舉無疑是蚍蜉撼樹自不量力。

更何況,還有當車。

當車可以自由控製身形變化,當初在地下極樂城,它便以最大的本體出戰,青雲宗的人難道能比身為修羅王的魔界非天厲害?

巨型螳螂出現於人群之中,足肢鋒利如刀,渾身上下都是武器,前肢一揮,飛出一大片人群,東倒西歪砸在群山岩壁,疾風同樣威武,數千人根本不夠它們大開殺戒!

眼見再這樣下去,真要滅宗,大尊者們終於坐不住了,以巫扶大尊者為首的七人飛身離開主峰大殿,空中頓時傳來厲聲嗬斥:“給我住手!”

可惜的是,沒人聽他的。

衡魚捂著腦袋蹲在一塊山石後頭,她可不想出去送死,反正對方也說了女修隻要不出手就不會被殺,像她這樣修為低劍法一般平時隻能在刑堂做點雜活兒的笨蛋,當然不會去衝鋒陷陣!

玉宸大尊者憤怒至極,他指著女蘿的鼻子:“你怎地變成了這般殺人不眨眼的模樣!濯霜若是知道你殘害她的同門,不知有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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