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江望25(2 / 2)

老爺子又問:“那你們和江望道歉了嗎?”

江淺納悶:“沒有。”

一旁的江西音聽得直冒火,這傻丫頭,沒說兩句就被老爺子帶溝裡去了。

最後老爺子總結:“所以你和爺爺告狀沒用,得自己去和弟弟說。”

道歉?

江淺拉不下臉,倔強彆開頭。她氣悶道:“我怎麼知道岑歲為什麼捉弄我?你不去問她來問我?”

老爺子挑了挑眉,小丫頭還挺蠻橫。

江望沉默片刻,道:“你想欺負我就找準人。我和江家的血緣關係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但我妹妹,她和江家沒有半點關係。”以後也不會有。

老爺子和江南蔚對視一眼,都沒接話。

一個在想兒子,一個在想陸梨。

這事扯完了原因,最後扯到了江望和江深誰先動的手。

江淺抬手指向江望:“江望先打江深的!”

江深揉揉臉,道:“我站在那裡沒動,江望忽然動手打我。”

江望冷漠道:“不是我。”

兩方各執一詞,說了半天都沒說出個結果來。

老爺子聽著江淺這小丫頭嘰嘰喳喳的,又生出想溜的念頭來。照他說,就小時候江深和江淺欺負人的勁來,他還是相信江望多一點。

江西音一把揪過江深,把他紅腫的臉給老爺子看:“爸,您自己看看,這是得下個多大的狠手。”

老爺子看江深這花貓似的臉,又去看江望,那小子白白淨淨的,一點沒受傷。他點頭:“江深不行,得多練練。深深啊,爺爺找個叔叔教你怎麼樣?”

江深眼睛一亮:“真的嗎?我媽天天讓我去上鋼琴課,煩死了。”

老爺子:“爺爺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

江西音:“......”

這傻小子也被帶偏了。

誰先動的手說不清,老爺子暫且將這個問題擱置,轉而開始談這件事每個人需要承擔的後果。他首先看向江深:“你去打聽了人小女孩怕什麼,又找人騙她進去,最後讓你妹妹推她下水。江深,如果她捉弄的是你,你也會這麼做嗎?”

江深想了想,回答:“我不會那麼著急,這個方法有風險。”

老爺子又看向江淺:“江淺,你知道那小女孩怕水、不會遊泳,你還將她推下去。你知道這件事最嚴重的後果是什麼嗎?”

江淺怎麼會不知道。

她咬咬唇,小聲辯解:“我和哥哥都在邊上,不會出事的。我們就是想嚇嚇她。”

老爺子思索片刻,對著江西音道:“從明天開始,這兩個孩子由我來教。興趣課隻留其中一樣,其餘都不必上了。阿音,我替你管孩子,你替我管間子公司,怎麼樣?”

江西音一愣:“直接給我?”

老爺子應:“直接給你。但出了事,我不給你兜底,你需要自己負責。”

江西音結過婚、又離過婚,她的家庭在她的人生中是不可或缺的部分,許多時候她的底氣都來自於江家。但這些都比不上把權力、資產掌握在自己手裡。

江西音幾乎沒有猶豫,道:“謝謝爸。”

老爺子道:“明天我帶著兩個孩子,去給那小姑娘道歉。”

江西音詫異道:“您親自去?”

老爺子點頭:“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

說了一圈,最後才說到江望身上。

老爺子停頓片刻,道:“江望,生日快樂。南蔚,帶他回去吧。”

所有人包括江望,聽了老爺子的話皆是一愣,就這麼簡簡單單就結束了?

江南蔚先反應過來,拍了拍江望的肩。

江望微微側眸,和精神矍鑠的老爺子對視一眼,輕聲應:“謝謝爺爺。”

江南蔚沒多留,隨即帶著江望走了。

江西音又沒忍住:“爸,你這還不算偏心?”

老爺子瞥她一眼:“我又沒養過、教過江望,本不該由我來管教他。讓江北心自己去管,難得回來一趟,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

江西音微怔:“江北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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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心爸爸?”陸梨推開院子門,看到站在院子正中間穿著花褲衩的男人,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是北心爸爸嗎!”

江北心正舒展身體,聽到動靜扭過頭,一眼就瞧見了陸梨和她身後的裴讓。

他揚起笑臉,走過去把那小丫頭一把抱起來,還順手掂了掂:“喲,小丫頭長大不少。”

說完又朝裴讓擠眉弄眼,裴讓懶懶地打了聲招呼,溜了。

江北心瞅著陸梨顯得有些悶的小臉,試探著道:“怎麼了梨梨,不高興?”

陸梨抱著江北心的脖子,小聲道:“北心爸爸,我今天做壞事了。”

江北心眨眨眼,悄聲問:“梨梨做什麼壞事了?”

陸梨扒著江北心的耳朵把事說了,然後悶聲道:“我說謊了。”

在原先的世界,陸梨也不過剛成年,更不說她來了這裡,身邊都是孩子們。以至於她在說了謊話後,內心有所糾結。畢竟這次的事情很嚴重。

江北心聽了後思索許久,忽然問:“如果再來一次,梨梨還會說這樣的話嗎?”

陸梨愣了一瞬,小聲應:“會的,我不想哥哥被欺負。”

江北心牽唇笑起來:“梨梨想保護哥哥,但這樣的保護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當兩件事難兩全的時候,勢必要放棄其中一件,人生哪有處處都如意。是不是?”

不知怎的,陸梨忽然想起宋明月。

宋明月想要自由,從而放棄了一切,而那一切說起來隻不過是她的累贅。

陸梨安靜幾許,抿唇應道:“是。”

江北心抱著陸梨進了小客廳,樂道:“江望那小子一定沒想到你會那麼說。但我估摸著他會和江南蔚說實話,說了才有操作空間,江南蔚那家夥那麼喜歡你,肯定聽你的。放心梨梨,哥哥一定沒事。”

陸梨緩了一會兒,安慰自己有江南蔚在江望一定沒事。

她拍拍江北心的肩,道:“北心爸爸,你放我下來。”

江北心依言放下她,又補充道:“下次不能一個人跑去,起碼得找個老師。還有,江望怎麼回事,這麼大的事他跑哪兒去了?”

陸梨抬眸,扯住江北心的衣袖,水澄澄的眼裡裝滿了著急:“是我讓哥哥去打籃球的,哥哥不想去的。”

“和你說笑呢。”江北心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走,帶爸爸去看看今晚睡的房間。”

江北心一下飛機就跑家裡來了,沒來及吃飯。於是陸梨帶江北心看完房間就溜進了廚房,兩個人一起搗鼓,準備做點吃的出來。

陸梨才開火,院子裡就穿來了動靜。

“江望?”

陸梨喊了一聲,“蹭”的一下轉身,關上火,準備出門找江望。她走得急,才走出廚房門就一頭撞到人懷裡,熟悉的味道將她包裹。

江望就像小時候數次接住陸梨那樣,將她抱進懷裡,聲音裡藏著無奈:“急什麼?總是著急,著急也不看路。”

陸梨微仰起臉,急道:“你沒事嗎?”

“嗯,沒事。”江望摸摸她的腦袋,“晚點給你煮薑茶喝。”

陸梨身後的江北心就像被無視了似的,江望都沒抬頭瞧他爸一眼。

直到江北心看不下去,把小丫頭從江望懷裡扒拉出來:“臭小子,看見你爸不知道喊人?”

江望這才慢悠悠地抬眸,上下打量著江北心,道:“黑了,瘦了。吃什麼?我給你做。你和陸梨出去玩兒,和她說點新鮮事。”

這話說的,就跟江望才是爹似的。

今日是江望生日,怎麼說都不好意思讓江望下廚,但江北心臉皮厚,笑眯眯的:“爸爸在這兒陪你。梨梨,讓小叔和你玩。”

一直沒吱聲的江南蔚瞥了眼這兩個企圖說悄悄的父子倆,帶著陸梨走了:“梨梨,小叔陪你一起做蛋糕。搬了桌子去院子裡做好不好?”

陸梨回頭巴巴地看了眼江望,少年穿著短袖,重新開了火,正和江北心說這話,看起來心情還可以。

她悄悄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陸梨走後。

江北心和江望說了幾句日常,提起陸梨:“今天打人了?那小丫頭回來就悶著臉,不太高興的模樣。說自己做了壞事,說謊了。”

江望手裡的動作一頓,抬眸看向江北心:“因為這件事愧疚?”

江北心“嗯”了一聲:“那小丫頭估計沒做過這樣的事,鬱悶呢。”

下午陸梨說的那句話,確實是江望沒想到的。

陸梨從小就沒乾過壞事,小時候讓他欺負人還得偷偷的。後來離了江家,他們都不必再妥協,生活可以算得上是順風順水。

但顯然,今天這樣的事,又重新打破了其間的平衡。

江望問:“你怎麼和她說的?”

江北心大概說了幾句,最後總結道:“就和她說人生沒有處處如意的。那小丫頭心裡都明白,隻是一時間沒轉過彎來。”

“爸。”江望沉默幾息,開口道,“成年後我想回江家。”

一聽這話,江北心嘴裡的棗差點掉了,他詫異道:“想回去做什麼?”

江望低聲應:“想讓她處處、事事都如意。”

不想讓江家成為她的煩惱,不想她因為這樣的事覺得愧疚。想讓她做什麼就去做,不用因為任何一個人妥協。但前提是,她在他身邊,在他視線所及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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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間,江南蔚接了江堯過來。

幾個人湊在一起,又喊上裴讓,一塊兒吃了頓便飯。

江北心心情好,硬要拉著江南蔚喝酒,江南蔚沒理他,又去拉裴讓。結果就是等江南蔚帶著江堯走了,江北心和裴讓還在喝。

男人喝醉了嘴上沒個把門的,陸梨很早就被江望趕回房間睡覺了。

裴讓酒量好,等江北心喝趴下了眼神還清明著,走之前他沒多說,隻拍了拍江望的肩。倒下的江北心還嘟囔著:“我畫現在賣多少價錢你知道嗎?!”

江望歎氣:“今年一幅都沒畫出來,還有時間回來看我。”

江北心紅著臉嚷嚷:“你懂什麼!”

江望不說話了,扶著江北心上了樓。

江望把江北心收拾妥當後,回房洗澡。他身上都是沾上的酒氣,要是明天被陸梨聞到了,又得嘀嘀咕咕一頓嘮叨。

與此同時,陸梨從夢中驚醒。

她打開燈,喝了口水,看向床頭的時鐘:00:37。

淩晨了,距離江望的生日已經過去37分鐘。

等再躺回去,陸梨總覺得忘了什麼事,睜著眼睡不著。可是是什麼事呢,禮物送了,蛋糕吃了,還見到了北心爸爸。她怎麼都想不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陸梨即將睡著的時候。

一個念頭忽然躥了上來,陸梨起身坐起。

她掀開被子,披了睡衣悄悄往外走,連燈都不敢開,開了門探頭探腦地觀察了一會兒。

走廊上亮著一盞小燈,沒什麼動靜。

江望的房間和她的就正對著,中間隔了一條小廊。

陸梨把腦袋往江望門上一貼,裡麵好像沒聲音。

等了片刻,她抬手敲了敲門,小聲喊:“江望,江望。”

正從浴室出來的江望怔了一瞬,隨手扯了件外套,幾步走到門邊,急急打開門,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結果一開門,就對上了陸梨亮晶晶的雙眸。

小丫頭裹著粉粉的睡衣,眸底困意還未消,卻很興奮。

江望頓時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道:“怎麼了?”

陸梨眨眨眼,悄聲道:“江望,我忘記給你摸肚子了。你肚子還疼嗎,要不要我摸摸?”

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