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 2)

鬱衣葵正坐在八仙桌旁,而坐在她身邊的,是鄭秀才的妻子孫氏。

孫氏一看見雙眼血紅,麵目猙獰的鄭秀才,嚇得立刻站了起來,驚叫道:“……你!你……你怎麼在這裡……來人!快來人啊!”

鄭秀才惡狠狠地罵道:“賤人!還有臉喊人!跟我回去,跟我回去!”

說著,撲上來就要打!孫氏嚇的驚聲尖叫,渾身抖如篩糠,軟得動都動不了。

正在此刻,一隻黑靴忽然自鄭秀才背後一腳踹出,正正好踹到了鄭秀才的腰間,鄭秀才被踹到一個馬趴撲在地上,隻覺得五臟六腑都疼得燒了起來,手裡的菜刀也掉落在地。

他並沒看見是誰踹得他,但是本能讓他掙紮著要爬起來,背後那人輕輕地“嘖”了一聲,似乎覺得有些不耐,然後一腳踏上了他的背。

那隻腳力氣很大,鄭秀才一下就趴在了地上起不來了,腎上腺素漸漸消退,鄭秀才的理智漸漸回到了腦子裡,他四肢顫抖,心臟狂跳,感覺手腳冰涼。

那隻腳從他背上移開,鄭秀才看見一雙黑色的官靴走到了他的麵前,那人冷冷地命令道:“抬起頭來。”

鄭秀才戰戰兢兢地抬頭。

出現在麵前的,是穿著絳紅官服的展昭,他的嘴唇緊緊抿起,那雙總是溫和如水玉一般的眼眸之中,此刻已滿是冰冷,看著鄭秀才的眼神,就好似看著一個死人一樣。

他不笑的時候,春風也已化作了寒冬,那下頜角分明的棱角之間,也透露出一種殘酷的冷峻來。

——對於這種人渣之中的人渣,展昭向來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鄭秀才久居汴京,當然認得展昭!一見是他,登時嚇得渾身顫抖,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闖進孤女的閨房之中,身上又帶著凶器,被這開封府的展護衛當場抓住,還有什麼好解釋的?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展昭看著趴在地上的鄭秀才,又想起他平日裡人模狗樣,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厭惡之感,他不欲與這種人多廢話,隻用粗麻繩捆了他,便要押解回開封府,明日上堂!

鄭秀才被拉扯起來,雙腿抖成了麵條,他不敢向展昭求饒,隻能對孫氏痛哭流涕道:“婉君!婉君!夫人……你、你難道忍心看我這樣受苦麼!”

孫氏縮在桌邊,眼神閃爍,正欲說話,鬱衣葵冷冰冰卻打斷了她:“孫婉君忍不忍心,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鄭望仕。”

她在孫氏麵前一向都是可親可愛的模樣,驟然換上這樣冷淡又嘲弄的語氣,就連孫氏也愣住了,呆呆地看著鬱衣葵。

鄭秀才的眼神重新凶惡起來,惡狠狠地瞪著鬱衣葵,聲音發顫:“是你!都是你害得我!!是不是!”

鬱衣葵的嘴角就浮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麵:“是啊,今天是我請孫婉君來家裡小住,是我故意讓護院們全都離開,也是我請展昭展大人來守株待兔,就是為了抓你的現行。”

鄭秀才瞪大雙眼,臉色慘白,嘴唇嚅囁:“你……你……你怎麼敢?你怎麼敢……?展……展大人,是她誘導我犯罪的!是她誘導我的!你都聽見了,展大人……我冤枉……我冤枉啊……”

展昭的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

即使見過這麼多犯人,每次他見到這種認為自己完全沒有錯的、把過錯全推到受害者身上的人渣時,還是會覺得惡心得要死。

他掃了一眼鄭望仕,隱忍著怒意冷冷道:“鄭望仕,你手持凶器,夜闖他人宅院,意圖行凶,證據確鑿,竟還不知錯!”

那一雙溫潤如玉的眼睛,此刻也黑如深潭,隱忍不發。

鬱衣葵的語氣卻很輕鬆:“展大人,不要生氣嘛……”

這語氣卻更像調笑……或者撒嬌,展昭的胸口忽然劇烈的起伏了兩下,沉著語氣道:“抱歉,展某失態。”

鬱衣葵嘴角帶著笑意:“惡人之所以為惡,正是因為他們從來都不會羞恥、不會羞愧……但他們會怕死,所以……抓住他們就好了,隻要……贏了他們就好了。”

她那雙冷淡的雙眼就盯住了鄭望仕:“這一次還是我贏了,而且我會一直贏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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