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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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衣葵累得不請,展昭於是什麼也沒問,隻叫她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他替鬱衣葵擦洗乾淨頭發後,隨意說了兩句,便推門出去了。

鬱衣葵卻憂心那些侯府裡頭的丫鬟們,於是隻休息了一會兒,就穿戴整齊,推門出去。準備去叫展昭一起回開封府,此事事不宜遲,必須立刻告訴包大人他們!

她一推門,卻發現展昭仍在門外。

他抱著劍背對著鬱衣葵的房門,半倚在門前的一棵老槐樹下。聽見身後的動靜,他回過頭來,略有些詫異地道:“你沒睡?”

鬱衣葵道:“東安侯府的事情很是緊急,若不解決,實在睡不著。”

展昭沉吟片刻,道:“那我們就立刻回開封府,向包大人稟告此事?”

秋日寒露深重,展昭也不知道在外頭站了多久,就連那長長的睫毛之上,似乎也結上了一點點的水汽。

鬱衣葵道:“你怎麼一直站在外頭,也不去休息。”

展昭含笑搖頭,道:“展某也睡不著。”

鬱衣葵沒有說話。

二人一同去了開封府,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因為鬱衣葵之失蹤,都還沒睡下,見鬱衣葵平安歸來,都十分欣慰。

鬱衣葵就直奔主題,把自己在東安侯府的遭遇整個說了一遍。

包大人聽著聽著,眉頭就慢慢地皺了起來。

“東安侯食國家俸祿,平日裡道貌岸然,竟放任兒子做下這等傷天害理之事!東安侯二子端木春罪該萬死!”

公孫先生摸著胡子,道:“隻是要將這東安侯的獨子鍘了人頭……那東安侯必定要殊死反擊。”

鬱衣葵:“獨子?不是二子麼?”

東安侯府的首尾,她並不清楚,公孫先生就撫著長胡須說給她聽。

東安侯府一共四個兒子,大兒子與二兒子都是嫡母所生,三子與四子為庶子。隻可惜這大兒子端木辰與三兒子端木理皆是短命,死於十多歲的時候,而那四子小時候又因為小兒麻痹,留下了終身的殘疾,終日閉門不出,不被東安侯喜愛。

所以,他們家就隻餘下一個寶貝疙瘩端木春。

四個兒子死了兩個,一個活著還不如死了,隻餘下這一個寶貝疙瘩,東安侯怎能不愛?東安侯夫人又怎能不寵?

這東安侯二子端木春是個荒唐人,不學無術,荒腔走板,東安侯夫婦竟也不惱,隻覺得隻要兒子平平安安,繼承了爵位一輩子做個富貴閒人也很好,至於光耀門楣,大可以交給下一代來做。

並且,東安侯已預備著近日就請封端木春為東安侯世子。

東安侯二子端木春喜強搶民女,府內又買了許多美貌婢女,這些女子進到這東安侯府,就好像進了一個奢華的墳場一樣,要麼死,要麼痛苦的活著。

而那喜歡虐待殺害女子的東安侯夫人,乃是大理寺卿鄭亦康的女兒鄭之瓊。

高門貴婦,名聲賢惠溫婉,沒想到關起門來,對著無法反抗的弱女子,她竟然也狠心能乾出這等事。

她怨恨這些女人和她搶丈夫,不能在丈夫身上發泄,她就用最狠毒的方式在這些女子身上發泄。

昨夜薄皮棺材裡的那女子的死因已經探明,乃是被活生生打死,尤其是臉,被打得腫脹破皮,難以辨認本來的麵目。

這應該也是那鄭之瓊打殺了的女子。

而那兩個抬棺材的人,乃是東安侯府的府兵,被開封府抓住之後,沒出幾個時辰,就把他們知道的全招了。

他們現在手上握著的,就隻有這些證據了。

然則他們要對付的,是龐大的東安侯府,是大理寺卿。隻有這些東西,是遠遠不夠的。

鬱衣葵道:“還有我,我可以作證。”

包大人眉頭緊鎖,道:“隻是他們一定會百般抵賴,若是一擊不中,叫他們緩過神去,怕是會將府中買賣來的奴婢全都打殺,死無對證。”

大戶人家,關起門來,打殺十幾個沒背景沒家世的女人而已,還不簡單?死後屍骨直接剁碎了喂狗,她們就徹底消失在人間,再也不能訴說冤屈了。

鬱衣葵道:“所以,我們隻能一擊必中。”

她說著,攤開了手掌。

她的手掌中,放著一塊羊脂玉做的玉佩,成色極好。

鬱衣葵道:“這玉佩是端木春腰間所係,我看著玉佩上的穗兒略有些陳舊,與他嶄新的錦衣不太相搭配,他卻仍隨身係著,可見這玉佩很是獨特。”

包拯接過玉佩,細細看過,眉宇之間舒展出喜色:“東安侯連死二個兒子,便去大相國寺中為二子端木春祈福,此玉佩乃是大相國寺方丈圓惠師父所贈,背後還刻著經文小字,絕對沒錯!”

鬱衣葵:“還有那柄落在我家院子池塘裡的那柄長刀,也可證明我真的被東安侯府劫走。”

公孫先生撫著他的胡須,眯著眼道:“此事……需要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