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2 / 2)

王侯歸來時 賞飯罰餓 7982 字 4個月前

“腹中難受?你吃什麼了?”她拉過他的手腕摸了一陣脈。

江流:“沒呢,我就昨天喝了那碗粥。”

觀亭月扶他進去:“先躺下,我去給你找大夫。”

老先生是永寧城中醫術最高超也最有資曆的一位,他要是說一,旁人絕不敢說二,數年來無人能撼動其地位。

畢竟城中大夫統共就兩個,另一個是他兒子。

老醫師粗略一番望聞問切,朝觀亭月斬釘截鐵道:“應該是中毒。”

觀亭月:“中毒?”

回家不過才兩天,這兩天江流連門都沒出過,又是怎麼中的毒?

老大夫窺著她的反應,也不介意被人質疑誤診,慢條斯理地循循善誘:“你們再仔細想想,有沒有碰過什麼奇怪的物件,吃過什麼不認識的食水,比方說山裡的草藥,蘑菇,溪水……”

江流衝口而出:“當然沒……”

話音還未落,觀亭月卻忽的想起當初在穀底密道之中,那個鋪滿屍首的試藥房外,他興衝衝撿起的一粒半成品“白骨枯”。

像是心有靈犀似的,江流後知後覺地一“咯噔”,底氣不足:“……有吧。”

他拿不準地把她望著,“難不成我摸了一下也算嗎?這毒那麼猛烈,聞一聞就染上了?”

“一群人裡就你一個碰過,怎麼彆人沒事,隻你病了?”觀亭月說完,懷疑地盯他,“你回家吃飯洗手了嗎?”

江流:“我洗了!”

老大夫在一旁打開藥箱悠悠道:“病是因人而異,各人體質不同,病情便有諸多變數。有的人生來百毒不侵,有的人偏就弱柳扶風,此乃天地造化所致,時也命也。”

被歸為“弱柳扶風”的江流瞬間給噎了個半死,不甘心地用眼神反駁。

觀亭月目光追著他布針放藥的手:“先生,他情況如何,治得好嗎?”

“所幸中毒不深,尚未傷及肺腑。雖是不嚴重,但也得及時解毒才行。”

她從善如流地頷首:“需要什麼藥材?”

“藥材倒是其次。”老大夫挑起一根銀針,對著光比劃,“治病講究對症下藥,我得先知道他中的是怎樣的毒才好一一對應的研究方子。”

說著轉過頭,“聽你們適才那番話的意思,想必是清楚毒物的來由。這就好辦了,勞駕且弄些來吧。”

……

老先生金口一開,管說不管做,觀亭月隻得受累,動身再跑一趟伏首山。然而山穀早有重兵把守,天罡營的小將士們倒是好說話,告訴她那些賊匪藏匿的兵甲彈藥全數叫府衙的人收走了,據說還要等省裡的按察使下來一同審辦。

沒辦法,她點了個頭又認命地往回趕。

府衙前的差役比平日增了一倍數量,立在門前的那位聽完,正要開口,旁邊的同伴不知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句什麼,後者再轉回頭時,視線探究地將觀亭月上下一打量。

“你就是那個永寧戰神?”

觀亭月:“……我不是。”

還有完沒完了。

不知是不是在和駐紮進城的軍隊較勁,這裡的官差可就沒有天罡鐵騎那麼講道理,聞言不近人情地把刀一橫:“叛軍之物也是你說要就要的?你把官衙當什麼地方,菜市口嗎?”

觀亭月隻好再解釋一遍:“我弟弟中了石善明的毒……”

對方聽一半便不耐煩地揮手:“有病就去找大夫,跑這兒來乾什麼?”

她:“大夫說,需要一兩枚火/藥以配方子。”

那人火冒三丈:“不是都講明白了不能給嗎?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觀亭月覺得和此人交流委實有些困難,於是上前一步:“不知管事的主簿,或是知府大人可在?”

差役似乎頗為忌憚她“永寧戰神”的稱號,剛還在耀武揚威,眼見其靠近,登時如臨大敵地手摁佩刀:“你、你要對我們大人乾什麼?”

觀亭月:“我隻是想與管事當麵談一談借火/藥的事情……”

看她還在朝前走,一乾捕快毛都炸了起來,“站住!你再動一步,我可要拔刀了!”

觀亭月:“……”

她被一排嚴陣以待的刀光逼出了府衙的大門,莫名其妙地站在筆直乾淨的紅牆下。

這永寧州府官差們的腦子裡究竟裝了多少爛俗的話本?

觀亭月舉目往大堂內望了一圈,盤算著不如等入了夜潛進去偷一顆,省事省力還簡單。

這個念頭剛起,她便收了視線輕輕歎氣。

算了,自己如今已是大綏良民,不好做這種藐視法紀的事情。

再說按察使要介入,萬一清點數量時發現不對,也不便收場。

觀亭月一邊走一邊沉思。

守衛不幫忙通報,見不了知府主簿,那現在整個永寧城內,還有誰可以拿到毒藥的配方呢?

想到此處,潛意識裡猝不及防地浮現出一個人來。

她腳步一頓,心想:

我就是死,也不會去找燕山。

酉時初,永寧刺史劉大人府邸前,門房是個六旬大爺,耳朵不太好使。

觀亭月朝他說:“勞駕通傳一下,求見定遠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