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一大堆亂七八糟又曖昧旖旎的畫麵就紛紛躍入了段薇之腦中,虛虛實實叫人難以分辨。
段薇之瞳孔都睜大了。她昨晚竟然……
“想起來了?”
此時窗外陽光明媚,程和景的眼睛裡頭折射出了琥珀那般通透的顏色。
“對不起……”段薇之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簡直尷尬到腳底都快要摳出一棟芭比夢幻城堡:“昨晚上我不是故意的。”
程和景無所謂地笑了一下,轉身從茶幾上頭拉開袋子,取出一個杯子和一支牙刷遞過去:“好了,這位道德高尚的三好公民,去刷牙吧,我買了一點早餐,等你刷完以後出來一起吃。”
動作自然得好像確實沒把昨晚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好……”段薇之剛剛抬起一隻手去接過來,身上的被子就往下掉了一些,使得她變得格外手忙腳亂。
程和景上下打量著她,又說:“等一下。”
“嗯?”
程和景徑自走到了她身後。
一片陰影從背後襲來,陌生又微妙的壓迫感跟著湧上了段薇之的頭頂。
程和景垂下眼,撩起了她背上的一縷發絲。
指尖從光滑的背脊上劃過時,段薇之清瘦的肩胛骨不自覺地聳動了一下。
程和景覺察到她的異樣,垂眸看著她小巧的耳垂:“怎麼了?”
尾音慵懶,透露著種彆樣的性感。
“沒什麼。”段薇之閉上雙眼。
程和景點頭,繼續拉拉鏈。唰拉一聲響,耷拉下來的布料隨著拉鏈的閉合,重新包裹住了那一片雪白的背。
段薇之將身上的被子取下來丟到床上,道完一聲謝,轉身進入衛生間按亮燈的開關,渾渾噩噩地擠上牙膏探進口腔裡頭刷了起來。
真是夠可怕的,她到底是怎麼乾出醉後拉個人就胡亂親這種事的?
好半天過去,段薇之刷完牙剛轉身準備出去,就看到程和景已經站在了廚房的灶台處。
她這會兒正在煮牛奶,邊上還擺著兩個盤子,裡頭擱著法棍、白水蛋、煙熏火腿,以及一些西洋菜和小番茄,一舉一動都極度優雅。
正看著,程和景已經關掉灶台上的火,將牛奶倒出來,和著其他食物一塊兒端到了餐桌那邊。
段薇之跟著走過去,拉開了凳子。
這時,程和景的電話響了起來,於是拿起手機劃下接聽,將其擱到了耳邊。
雖說程和景沒有開免提,但段薇之耳朵好,還是隱約聽見了整個電話的內容。
程和景應該是個什麼老總,電話那邊是她的秘書,正在和她說一件事兒,讓她拿主意。
具體是什麼事情,段薇之也聽不大清,隻知道是關於什麼新品和競品的事情。此外,對麵好像還提到了好幾個奢侈品牌的名字。全是些普通人路過也鮮少進去的地方。
再深入的,她就聽不太懂了,因為程和景用了太多的專業術語。
但可以肯定的是,程和景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
一會兒後,程和景終於放下手機望向她,問了一句:“這些吃的對你來說,還合胃口嗎?”
老實說,有點乾,吞咽起來也有一些困難。但她總不能不識趣地挑三揀四吧,段薇之就還是點了下頭。
在吞下一口食物以後,段薇之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你是來這邊工作的嗎?”
程和景搖頭:“不是,來旅遊放鬆的。隻是工作上的事情有點多,出來了也不可能完全脫身,時不時的就還是需要處理一下。”
“原來是這樣,”段薇之順藤摸瓜地問,“你是做什麼的呢?”
感覺好忙,出來旅遊都還要處理工作上的事兒。
程和景莞爾:“就是一個打工的。”
“打工也有很多種打工,你應該不是普通的打工族吧?”段薇之隨便一看,就能發現程和景身上都是名牌。
“職業不分高低貴賤。”程和景捏著勺子柄部瞧著她:“最終的使命都是一塊兒構建社會主義美麗新時代。”
說話還讓人挺放鬆的,段薇之莫名被她給逗樂了:“對了,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程和景。”程和景慢條斯理地收拾著盤子裡頭的東西:“前程的程,和睦的和,景色的景。”
人生的前方是一片和睦的景色。一看就承載了母上濃烈的願景。
不過……姓程啊?好少遇見姓程的。
段薇之恍恍惚惚間,忽然想起了一位故人。那人是她童年時期經由一起人販子事件結識的,也是一個富家千金。
可能是因為共患難了,她們倆感情特彆好,每個禮拜都會一塊兒出來玩。
又由於那時候的她家境十分困難,突然出現那麼一個人,四舍五入就等於是人生之中照進了一束光,不知不覺中就把那位朋友當做了對自己而言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無論遇到什麼好東西,她都想要和那位朋友分享。
隻可惜後來,她們走散了。這一散,就散了十好幾年。連對方的模樣都已經記不清了。
回過神來,段薇之自嘲地笑了。這兩人分明連名字都不是同一個,她是怎麼聯係到一起的?
隨後,段薇之也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段薇之,段落的段,采薇的薇,來之不易的之。”
“我知道。”
“啊?”段薇之豁然抬頭。
“你,你怎麼知道的?”段薇之迷惑道:“難道是我醉後和你作了自我介紹?”
畢竟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比如她曾在醉後對一個電線杆進行自我介紹。
最後由於電線杆沒跟她握手,還被她罵了一句沒禮貌。
“那倒沒有。但我認識你。”程和景實話實說。
“你認識我?”段薇之根本沒往這個方向想過,驚訝得不得了:“怎麼認識的,為什麼我是第一次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