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娘隻覺渾身寒意徹骨,道:“妾未曾夢到什麼。”
見她矢口否認,沈循若有所思道:"可我分明看到你難受低吟?難不成夢裡有人打你不曾?"
聽得沈循提到夢,窈娘心頭一緊掐著手心,好似就在方才沈謙抱著她,就在這間屋裡互相依偎直到雲巔。
她起身坐在床榻上,看著櫃上的古琴喃喃道:"妾隻是......夢到了兒時一些難過之事罷了。"
他雖是嫡子家中也沒有庶出的兄弟,但也是知道庶出的心酸,且孟麗娘什麼性子他心知肚明。
見窈娘這般,隻當她是夢到受蹉跎之事,不悅道:"既是往事何必耿耿於懷。"
門外的鴛兒聽得動靜這才叩門問道:"大少爺可是起了?"
沈循這才放下說教喚人進來。
昨夜到窈娘處,就聽到雲飛說柳月柔要他今日過去一遭,雖不知她又是有什麼新花樣,但才歇了個素覺心裡也想著那些事,草草梳洗後連早飯也未用就去了那邊屋裡。
見人過來,柳月柔弱柳扶風似的將沈循往屋裡勾,委屈道:"是不是妾不要人請,郎君就將妾忘了。"
"柔兒這是什麼話,今日就是你不要人請我也是要過來的。"沈循手上使力就聽她低呼一聲,那婀娜之處就被他握在手上。
"郎君這是......太心急了吧。"她佯裝懵懂卻說著曖昧不明的話。
床第之事沈循自然是樂得調情逗弄,順著她的話往她的裙下撩撥,喘著粗氣道:"幾日未嘗過柔兒的滋味,自然要心急些。"
奴兒一腔春思為君泄,遍身酥麻,個中滋味,自是不提。
窈娘梳妝齊整,鴛兒先去請了五牛牽著馬車在側門候著,待王氏那裡得了準令,卯時過半才出府去。
沈府隔著玄武大街不遠,畢竟時玉京城最繁華的地方,青石板上車馬粼粼,人流如織處環佩鈴響。
待過了玄武湖的石橋,寸土寸金之處,兩旁林立的店肆就不再是普通瓦子之流,畢竟在皇城腳下,茶舍酒樓都縛了如山巒的彩招燈旗,看著喜慶熱鬨。
沈家的成衣鋪子就在其中勾簷相連之處,約莫三人合抱的榆樹旁。
窈娘下了馬車就見約七八間鋪子寬的店,上麵的招牌寫著瓊衣坊,站在店門口的是常去沈府送衣衫的常管事,昨日就得了桂枝遞來的消息,早早就望著來路。
"孟小娘可算來了!"常管事笑不達眼底,話裡是抱怨窈娘來得遲。
窈娘淡笑而去隻當聽不出她的意思,店裡的衣裳綢緞實在是多,四季布料與款式都分門彆類的放置妥當,窈娘的目光卻掠過了五光十色的綾羅落到放置妝花緞的木架前,那身穿著水龍吟色的直裰上。
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打量,曾寂轉過身見到是窈娘,頷首而過。
常管事道:"小娘可是認識那位客人?"
"上次出府馬車壞了,多虧了那位曾大人幫襯。"
女眷不常出府,常管事隻當是府中女眷一同外出時遇著的事,當即就道要給曾寂少算些賬。
曾寂隔得不近不遠,自是聽到了窈娘的話,本不想理會。可聽到常管事接了句要給他打個折致謝時,才轉身道:"隻萍水相逢當不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