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看著大臣沒有一個人吭聲,簡直快要氣瘋了。她又說道:“那麼朕再問你們一次,你們有誰聽過悲乎,世人皆曰無寶馬也,不知非是無寶馬,而不知寶馬其之安所。君王歎無才也,夫不知非無才也,而不知才其安於何位也的?還有誰聽過
忽悟,食馬與人何異,愛於心,而行於溺,必寵。愛於心,而行於嚴,必怨。唯寬鬆相濟,最是妙法的?以及世有伯樂,然後有千裡馬。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的?”
這正是王畫三篇《馬說》的精髓所在。第一篇借著論馬寫對人才的使用關係,唐太宗與封德彝對話時也說過類似的話,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長。第二篇論述的是對人才的態度,寬嚴相濟,這一點頗得武則天的真昧。第三點是寫對人才的發現。其實這三篇文章在其他方麵也可以借鑒,如對戰馬的使用,還有寬嚴相濟不但是對人才,也是對子女、法律、治國等各個方麵,都可以適用。
王畫三件漆器引起轟動,這三篇銘文也起了相當大的作用,正如王畫所說,不但賦予了它的工藝價值,也賦予了它濃濃的人文氣息。
還是沒有大臣答話。
如果武則天心平氣和地說話,也許這時候會有許多大臣主動站出來。關健現在看到她怒氣衝衝,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的鳥兒了。
還有姚元崇與魏元忠等大臣,他們都有膽量說,可是他們也明白武則天追究此事的真正目標,現在都在想主意。化解這次危機,因此也沒有說。
武則天氣得站起來,一揮衣袖說道:“朕知道朕是老了,你們不把朕放在心上了。”
這回大臣大多數都回答了:“陛下,臣等不敢。”
“當真不敢?”武則天臉都氣白了,王畫這件事洛陽城都傳瘋了,可自己呆在深宮裡居然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她起身向後走去,臨走還丟下一句話:“各位慢慢想吧,想清楚了再找朕。”
想不清楚,就“坐”在這裡了。
連上官婉兒都輕蔑地看著這些大臣,跟隨武則天離去。
這些大臣麵麵相覷。先是有許多人將目光集中到張易之與張昌宗身上。可這弟兄倆將眼睛一閉,那意思是說,彆問我,我們不管這事。
於是又將視線集中到了魏元忠與姚元崇身上,姚元崇剛剛與李嶠剛代替蘇味道當了宰相。現在你們一個人官最大了,一個人深得武則天信任,應當要為我們作主啊。
至於另一個宰相李嶠,那個文章寫得好,詩也寫得好,但品性太差了。也沒有人指望這時候他會在武則天盛怒之下,會替群臣出頭。而且他出身於李家東祖房的弟子,有瓜田李下之嫌。
當然現在這朝中坐著來自七姓五家的可不是李嶠一個人,再加上與這幾大家族姻親的,可以說有四分之一,與這幾大家族有瓜葛。
可這倆個人腦袋裡還在想著心思,也沒有看到眾人的眼神。
沒有辦法,這時候剛剛因為河北突厥大軍撤離,被詔回來的吉頊出麵了。
不是他想擔這副擔子,因為他隱隱感到了這個少年與他們在河邊遇到的少年王畫,有著一些聯係。
見了武則天,武則天開口就問道:“吉中丞,朕問你,是不是朕真的老了,所以你們才敢對朕進行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