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做的人也多了,比如蘇東坡也做了這麼一回,對他學生李叔方留了一封書緘,說我今年出的考題是《揚雄優於劉向論》。這是蘇東坡看到李叔方家貧,有意提撥的,但小李家的仆役不爭氣,正好小李外出,就將這份書緘放在書桌上。正好老蘇的仇人章子厚的兩個兒子來玩,看到了書緘,立即取了去,並且模仿李叔方平時的筆調與書法書寫考卷。老蘇犯傻了,一看,想了想,一個取了第一,一個取了第十。真正的李叔方卻落了第。發榜時,老蘇噎死。
但這是雅事,人家小李同誌家貧好學,蘇東坡作這回弊也是情有可原。
可小張同誌倒好,一位姓薛的考生就攔在他上朝的路上公開行賄,希望能夠被錄取,張便,丁囑天官侍郎張錫去辦這件事。哪知道張錫竟然把姓薛考生的貼子給弄不見了,忘記他叫什麼,不知道該怎麼錄取。便去請示張昌儀,這事該怎麼辦。張昌儀聽罷責罵張錫不會辦事,吩咐“隻要見到有姓薛的,你全部錄取,不就行了嗎?”
小張同誌也不敢胡來,那一屆考生有六十多個姓薛的,一次才有二十來個進士,如果全錄取,將會超員,還會是姓薛的,估計老武也將他頭砍了。於是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不管有沒有錄取,這些姓薛的考生都授了官職。
可以說小張現在就是堆臭狗屎,誰沾到都是一身的味。特彆是王畫,不管老魏說他是不是二愣子,但也是清流的一個代表。
王畫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迎出了轅門,不管怎麼說,為了紮哈陵的事,自己還欠了人家一份老大的人情。
兩個寒喧了幾句。
其實彆人還真有些奇怪,王畫作為清流的代表,張氏兄弟一直沒有為難王畫,相反,時不時在相幫王畫。可是王畫也沒有主動向他們諂媚。而與王畫作對的,卻主要是來自清流大臣本身。
張易之說道:“今天聽聞血字營將士,經過神都,某代表神都百姓,特地來搞賞血營將士的。”
說著,讓手下帶來一些時疏羊肉,還有一些美酒。
然後將王畫拉到一邊說道:“王將軍,這次某前來,是有些事情特地通知你的。”
“多謝
“不用,自家人。”王畫聽了他這句話,捏了一下鼻子,再怎麼的,我與你們兄弟也不是什麼自家人,不過沒有必要與張氏兄弟抓破臉皮。都是要死的人了,還有這確實也是老武的授意,同時也不需要自己匆意地諂媚交往,對自己有好處。張昌儀繼續說道:“這一次皇上聽聞你的屢次大捷後,十分地高興,有幾次喜極而泣。”
王畫衝著西方拱手道:“不敢,陛下待臣,以及血營將士如此優柔。臣等奮勇殺敵,報效陛下之恩,是份內之事
但他明白為現在泣麼好說話,讓李持需前來洛陽的 似一時。他現在的份量不一樣。
“但是我五兄托我特地提前帶話給你,越是這樣,越是要低調做人。”
王畫聽了想大笑的心思都有了,原來是張易之叫張昌儀前來的。可這話兒怎麼走出自張易之的嘴中?低調做人?為什麼你們兄弟幾人反而現在很囂張?但這也是人之常情,橫看成嶺側成峰,主要身在廬山中,當局者迷,看人家反而頭腦很清醒。
“這一次王將軍大捷,皇上自然很高興,可你也知道朝中那些大臣,表麵上很清高,他們心中卻很眼紅。因此抓住了王將軍幾個缺點,進行了彈劾。”
“什麼缺點?”王畫茫然地抬起頭。這真…。的氣人了,自己這幾千人都將頭提在腰帶上賣命了,還有人彈劾,就是為了利益,也不能如此昧著良心。“首先是坑虜。還有一點,當時王將軍事急從權,調動河北道幾萬大軍配合你的行動,終於將兩萬多百姓安全救回來。可當初血營,皇上給你的職責是什麼?刺史與都督以下的可以從權調動。但你這次調動了整個。一道軍隊,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王畫打了一個冷戰,果然想做文章,自己再乾淨,也能挖出幾堆糞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但放心,皇上眼睛雪亮的,將幾個大臣全部斥責了一頓,現在朝中終於安靜下來。可也因此,你反而要低調。隻要皇上喜歡,什麼都有了。”
他說的都是老尖話。
但張昌儀帶來的消縣,確實很重要。王畫再次拱手道:“多謝張明公,也多謝五郎了。”
聽到王畫稱呼張易之為郎,張昌儀臉上更是紅光滿麵,他說道:“不用,自家人,什麼謝也彆說了。還有,我最喜歡讀的一篇文章是什麼,你知道嗎?”
“什麼?”
“就是你寫的那篇策子,大忠似奸!什麼忠,如果沒有榮華富貴,看他們忠個屁?隻不過是一群披著羊皮的道貌岸然偽君子罷了!”說到這裡,他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這句話說得難聽,他本人也是一個真小人。
但一句中的,忠臣烈士,中國不乏其人,可大多數所謂的忠臣,都是在掛羊頭賣狗肉。
說完了一拱手說道:“那麼某就離開了,畢竟王將軍的清名重要。”
“不敢”王畫微笑答道,也不知道張昌儀說的是反話,還是真心話。將他送到轅門。
回到了大營,士兵正在做飯,但帳蓬全搭好了,王畫看到小玉真正在與士兵說話,不時地用手帕擦眼淚。
王畫走了過去,問道:“郡主,時間不早了,我將你送回洛陽。
這是在軍營,夜宿的條件很艱苦的。必須將她送回洛陽的皇城休息。
小持盈答道:“二郎,沒有事,你不怕吃苦,我也不怕吃苦,晚上就宿在這裡。還有,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我學會騎馬了。”
“可是我從小就吃慣苦的。這個營房真不適合你,況且血營也不準女子進入。這是血營的軍規。”唐朝其他軍隊,為了解決士兵的煩惱,是允許帶軍妓入營的,可王畫立了血營後,想嫖可以,都是人,不是神,但練結束或者戰事結束。出外嫖去。彆在軍營裡弄得烏煙瘴氣。還有一個賭,堅決禁止。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一聽王畫的話小姑娘眼淚掉了下來。
“不是,我這不是怕你吃苦嗎。”
“王你還是人嗎?”孔黑子在一旁說道。
“我怎麼不是人了?”王畫驚詫地回過頭去問。
“你想一想,世上還有那一個女子有郡主這樣對你好的,在繁特縣城陪你出生入死不算,就是這幾千個平安結,編織起來,得花費小郡主多少心血?而且你也是一個讀書人,身負天下才子之名。”孔黑子說到這裡,壓低聲音說道:“你放棄自己正規的妻子不痛,居然喜歡人家一個有夫之婦,這算怎麼回事!”
孔黑子,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李旦未必會真的將李持盈下嫁給自己,這件婚姻可以說成功的機率隻有一小半。還有,自己與李裹兒的事,那是無奈。但這道理不可向外人道明,可李持盈聽了喜歡,她拿起一塊烤羊肉,遞到孔黑子手上說道:“還是孔大叔最好了。”
孔黑子麵無表情答道:“是你好,我才好的。我耳不象某些人,是非不分。”
王畫歎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自己是欠了小姑娘的,再想想自己與李裹兒,這份感情是理不清了。關健無論想與誰在一起,這個主動權,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他站了起來,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兄弟,大家吃完了,聚一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與大家商議一下。”
“什麼事?”孔黑子有些氣惱,認為王畫是故意岔開話題,嗡聲嗡氣地問道。
“孔大叔,今天我要與大家商議一下我們血營的前途。”
“發生了什麼變故?”聽到王畫這樣一回答,許多人緊張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