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6 章 二十一隻反派(1 / 2)

伊達航左右觀望,沉吟著打破了房間裡的死寂:“看來我們三個夢到的內容都有很大的矛盾啊。說到這個,其實之前我和萩原就猜測這是時間倒流過了,而且恐怕……”

“恐怕,時間倒流過不止一次。”

萩原研二的神色恍惚了一會兒,他陷入了短暫的回憶狀態:“我的記憶裡小陣平死於拆彈失敗,小那月在那時出現在我麵前,主動認下了凶手的身份……然後就不知道為什麼,在他對我說可以殺了他複仇的時候,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動了。”

“但是在我的記憶裡,死亡的人卻變成了萩,班長的記憶裡則是我們都沒死,出事的變成了班長的女朋友。”鬆田陣平不動聲色地接過了話頭,把話題又引導回三人記憶的差異間,隱晦地關懷的同時,給了幼馴染回神的時間,“不變的是,他每一次都認下了凶手的身份。”

並且同樣的是,每一次赤江那月都會喪生於‘失去重要之人’的那個人手中,在他死後,世界就會重啟。

……這真的是一個很不妙的消息。

重要之人死亡、赤江那月莫名其妙被認定是凶手而死、重啟。

這三者之間如果存在因果關係,那很難不去懷疑是赤江那月為了重啟世界、改變某人已死的果,才主動選擇被他們殺死。

而根據他們對赤江那月的微薄認知,那個人在清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的前提下還是故意讓他們誤導,就說明‘被他們殺死’必定也是重啟的條件之一。

三人不約而同,沉重地歎了口氣。

“這樣連起來看的話,他好像確實一直在試圖讓我們以為他是那個凶手,大概就是為了讓我們能儘可能‘沒有負擔’地殺死他……但是這怎麼可能呢?不說我們在某條時間線上是同期是好友,就說我們都是警察,哪怕他真的是犯人,我們任何一個人也都不可能去私自‘複仇’啊!”

伊達航頭痛地說:“那家夥還真是擅長鑽牛角尖……真是的,我都想不出形容詞去形容了。”

盤腿坐在一旁的鬆田陣平忽然僵住,有那麼一秒的心虛。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這就要說起他之前解釋時略過沒詳細說的那段了,也就是,當時他們在萩原研二的屍體前吵起來的原因。

其實那個時候,那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對他說了很多挑釁的話,也完全是在用犯人的口吻,更彆說現場的痕跡看上去都是指向對方的。

但是,鬆田陣平就是知道不可能是那個人乾的。

卷毛警官的拳頭捏得死緊,這個陌生人在他眼裡已經逐漸貼上了‘妨礙公務’和‘阻撓他找到天殺的炸彈犯’這兩個令人拳頭硬的標簽,要不是對方手裡還拿著槍,他可能已經揍上去了。

為什麼他這麼確定對方在說謊?

鬆田陣平冷笑:因為他也才得知hagi被帶走的時候,這家夥就不知道為什麼穿著那件玩偶貓套裝躲在人群裡聽呢!

要不是離開前他匆匆一瞥看

見巷子裡這人脫了玩偶衣騎上機車,估計都想不到多年前的咖喱俠很可能是這個看上去壓根沒精神失常的人。

反正按照時間來看,除非這人會飛,否則最多也就是和他前後腳趕到的,偽裝殺人現場都夠懸,何況是槍殺hagi?他的幼馴染又不是不會還手的笨蛋!

從地上血跡來看,hagi明顯已經……遇害有一會兒了,單從時間上看,這個陌生人根本來不及動手。

當然知道歸知道,在看到幼馴染的屍體時,鬆田陣平的情緒基本上就已經在爆發的邊緣搖搖欲墜了,全靠對凶手的執念和可怕的意誌力才艱難維持住表麵冷靜。

所以在知道陌生人並不是真正的凶手的情況下,他們最終還是打了起來——鬆田陣平懷疑、好吧是可以確定,這個人一定知道凶手的情況,他要的是從對方口中問出真正的凶手到底在哪裡!

然後,那家夥就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被他打破後的血漬,陽光燦爛地說——

“已經不存在了。”

“……?”

麵對他在理解那句話含義後變得迷惑震驚的眼神,陌生人用輕快無比的語氣對他比劃著解釋了起來:“已經死掉了哦?腦袋像沙灘上的西瓜一樣碎掉了,沒辦法,子彈的衝擊力就是這麼強的嘛……你要看的話,屍體應該還在倉庫後麵的空地上吧。”

誰教他用食物來比喻屍體的?

鬆田陣平在那一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吃西瓜了。

而且既然不是凶手也不是凶手的同伴的話,這家夥到底在一個警察麵前胡言亂語什麼玩意啊!

拜他所賜,他們在打鬥途中逐漸遠離了萩原研二屍體的所在,看不到那個場景的鬆田陣平逐漸真的冷靜了下來。

確認凶手是否真的死了,還有處理……處理hagi的身後事,那都是之後必須去做的,而現在,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弄清楚這個陌生人的目的。

“目的啊,我想想。”陌生人愣了一下,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本來是準備讓你毫無負擔地複仇,直接殺了我的,現在有點麻煩了啊……或者你還是繼續努力一下把我當成凶手吧?”

像在說什麼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陌生人輕巧地說:“就用這把槍,扣下扳機就行,你在警校裡鍛煉出的槍法應該不至於打偏吧?喏,就朝著這裡。”

他指了指自己的眉心,臉上還帶著笑容:“砰的一下,很快的。”

鬆田陣平看著這個陌生人的眼神裡,‘你腦子有病嗎’這句話頓時占了至少三分之二的成分,剩下三分之一是‘你腦子果然有病吧’。

陌生人看懂了。

“你沒有選擇哦。”他的笑臉像焊死在臉上的麵具一樣,讓人渾身發冷,“我想想該怎麼說呢……對了,是這樣的。”

他手裡的槍轉了個槍花,看著他挑了下眉毛:“陣平君,你難道不想救研二君,不想讓他活過來嗎?”

有意無意在避免這個時候思考萩原研二已死這件事的鬆田陣平沉默

了幾秒,再次看向陌生人的視線裡冷得能掉冰碴子:“不要拿他的死亡開玩笑,你這家夥……!”

陌生人終於歎了氣,他卸下了麵具一樣的笑臉,神色平平:“沒有在開玩笑。”

“殺了我,陣平,拜托你了。”這個明明是初次見麵的人竟然親昵地喊著他的名字,用懇求的口吻說,“這樣才能救他,我沒有在說謊,我是認真的。”

鬆田陣平這時才發覺,明明說著讓他殺了自己的話,陌生人那雙水紅色的眼睛裡卻寫滿了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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