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RLEY酒吧,時·網上瘋傳的某懷孕女主播·梨坐在的卡座裡一邊喝溫白開水一邊聽謝應樂隊的演出。
台上很躁動,台下的她很安詳,砸砸顧忌她出院不久,連一滴酒都不讓她沾,給她熱了壺熱水不說,現在不到十分鐘,又端了一碗後廚做的牛肉麵過來,讓她吃飽了。
時梨盯著麵前這碗熱騰騰的牛肉麵,麵無表情道:“砸砸,說個實話,你覺得我現在像在酒吧嗎?”
砸砸愣了下:“怎麼不像?”
環境,燈光,還有舞台,都實打實地告訴砸砸,現在他們就在酒吧。
“你見過誰在酒吧喝白開水吃牛肉麵的?”
時梨掃一眼卡座外邊,來的客人最少也點一杯雞尾酒,就算牛肉麵好吃,大部分的人還是點點兒小食或果盤的,沒有人會吃這麼硬的菜。
“這不是現在的狀況不是比較微妙嗎?”砸砸語重心長,“大梨子,你才從醫院出來沒幾天。”
砸砸對偶像的身體很負責,專門去查了出院的病人該注意什麼,拿出自己的手機備忘錄就開始念:“住過院的病人好多講究的,比如不能熬夜,不能喝酒,不能吃辣,你瞧,我們店裡的牛肉麵本來是麻辣的,但因為你,我特意跟後廚說一點兒辣椒都不加!”
時梨又仔細看了眼牛肉麵,碗裡果真沒有一點兒辣椒。
就算真懷孕的人都沒有她講究。
時梨每天都在感覺自己作繭自縛,自討苦吃。
此時的砸砸聽取不到時梨的內心,還企圖在這邊兒給時梨說一說自己的一番苦心,就見葉紹宇跟祁則兩個人從後邊走了過來。
自打時梨出院以後,葉紹宇還沒見過時梨,現在看了眼時梨點的東西,覺得她八成病的還挺嚴重,吃東西都這麼注意。
葉紹宇坐下,先進行了一波自我介紹:“你的高中同班同學,葉紹宇。”
時梨沉默秒,沒接話。
葉紹宇以為她又忘了,才想再幫她回憶回憶。
時梨腦袋已經大了:“……我還沒忘了醫院之後發生的事情。”
葉紹宇這才知道給時梨準備白開水跟清湯牛肉麵並非時梨本意,又為了符合酒吧格調,葉紹宇專門讓砸砸去他們的休息室拿一套喝白酒的工具,一會兒把白開水裝在白酒工具裡,顯得時梨跟酒吧相符合一點兒。
個人坐在卡座裡又說起時梨的現狀,葉紹宇發現她對過去的事情還是想不起來太多:“醫生不是說兩天就可能好了嗎?怎麼還是想不起來……”
祁則沒接話,看起來沒有葉紹宇那麼擔心。
如果說葉紹宇之前就知道兩個人關係不怎麼樣,但現在還是忍不住替時梨說說話,低聲,在耳邊提醒祁則:“好歹人家時梨都病了,你就不能多關心關心?”
祁則掃了眼葉紹宇:“要我怎麼關心?跟你一樣?給她找個裝白開水的工具嗎?”
“你……”
兩個人正爭執的功夫,砸砸已經把裝白酒的工具找回來了,他正巧聽見葉紹宇說要給時梨找找能恢複記憶的辦法。
“我知道,我知道。”砸砸一邊把工具放下一邊主動開口,這段時間因為時梨失憶的事情,砸砸惡補了不少有關車禍的電視劇,其中恢複記憶頻率最高的方法就是故地重遊,“大梨子不是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嗎?我就想能不能帶她去小時候或者原先比較重要的地方走一走,逛一逛,如果正好碰到什麼事情,大梨子的記憶就重疊上了呢?然後瞬間恢複了記憶,病情自然而然就好了。”
“看不出你小子怪聰明的。”葉紹宇覺得砸砸這個方法很靠譜,轉頭,又問邊上兩個人的意見,“你們覺得呢?時梨,你記得你過去有什麼人生中的重要節點嗎?我們帶你去逛逛。”
時梨:“……”
葉紹宇這話就跟白說一樣,失憶的人怎麼能記得自己過去人生中的重要事件,幸虧在座還有幾個聰明人,葉紹宇也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的問題。
“好像讓你想是有點兒難為你了哈。”葉紹宇咳嗽一聲,“不如咱們就去明德一中吧?好歹你在學校也呆了年呢,多多少少會有點兒特殊記憶。”
四個人最終把故地重遊的地點定在了明德一中,因為那天討論的時候砸砸也參與了,作為粉絲一號的砸砸自然不想錯過接觸自己偶像過去的機會,怎麼也要跟著去。
為了不耽誤平常學生們上課的時間,祁則跟時梨他們把時間定在了周六,反正平常雙休日,學校也有工作人員,他們提前跟原先的老師們打了個招呼,走了個小後門,答應了他們會在周六返校的申請。
時梨想著回學校,她的頭發不能太紮眼,又專門到理發店去染了個低調的顏色。
躺在床上,時梨掃了下葉紹宇拉的群聊。
時梨的車還沒修好,明天還要靠葉紹宇他們來接自己,幾個人跟老師說好上午十點多過去,讓時梨彆把時間忘了,一定要定個鬨鐘。
時梨就知道葉紹宇還是把她當隨時就能忘事的病人,也懶得跟他說什麼,才想把手機關了,就看見聊天對話框裡又蹦出條消息。
【qz】:明天九點半在你家樓下等你。
【qz】:給你準備了驚喜。
時梨怔了下,盯著祁則的消息,回了個問號。
【shirley】:什麼驚喜?
她回學校還不算,還有新的禮物收嗎?
時梨忽然想起她跟祁則講過,自己小時候生病了,總不願意看病,總覺得針頭嚇人,每次都鬨脾氣,時母總會拿些小禮物跟小玩具哄她,每看一次病,時梨就能得到一次自己想要的禮物。
他……是還記得嗎?
【qz】:明天見麵就知道了。
沒想到祁則還賣起了神秘,時梨心裡忍不住期待起來,恨不得把手機時間直接改成了九點半,自己就能立馬看到他準備了什麼驚喜。
鬨鈴幾乎沒了作用,時梨第二天天沒亮就從床上爬起來了,吃了早飯,化了妝,時間還富裕了半個小時。
她本來還打算在屋子裡消消食,或者刷刷朋友圈,就看見群消息,葉紹宇他們過五分鐘就能到樓下,提前了二十多分鐘。
與此同時,車裡的葉紹宇還哈欠連天的靠在後駕駛座上迷糊。
誰能想到祁則會提前出發,他昨天晚上熬夜到點多,早上連打扮的功夫都沒有,就這麼被揪了過來,在車上半夢半醒的給時梨發了消息,他還跟砸砸他們賭賭時梨肯定會延遲下樓,沒想到消息才發出去一會兒,時梨已經回複知道了,更沒想到車子才在樓下停了分鐘,時梨已經整裝待發出了單元門。
葉紹宇一個挺身,不可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幾點起床的?”
時梨嗯了聲:“就……剛剛。”
砸砸跟葉紹宇坐在後排,時梨不願意跟他們擠,拉開副駕駛的位置,坐了進去。
祁則就在駕駛座上,看到時梨的頭發:“染頭發了?”
“嗯。”
“本來還……”祁則沒說完,“也行吧,不妨礙。”
時梨不知道祁則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沒來得及問,就發覺葉紹宇已經從後排位置湊了過來,臉貼的老近,葉紹宇到現在都不信,上上下下打量時梨,總覺得時梨現在皮膚通透就算了,連頭發絲比自己精致:“不是,我不信,你確定你才起床嗎?人和人的的差距就這麼大!”
葉紹宇湊得太近,時梨下意識想躲了躲,她才不會承認自己一早上就起來化了直男都看不出來的心機素顏妝。
祁則靠在座椅靠背上,輕輕地掃了眼時梨,不知道笑什麼,又抬手,拍上葉紹宇的臉,把人往回摁:“行了,還有完沒完?”
葉紹宇被前邊兩個人打擊的不輕,兩個老天爺追著賞飯吃的人根本不會理解他不收拾的落差感有多大,葉紹宇不能跟時梨抱怨,葉紹宇就跟小媳婦兒似的猛烈地拍打祁則駕駛座的靠背,責怪祁則不多給他一點兒時間整理。
因為葉紹宇的插科打諢,車廂裡的氛圍很好,一時間眾人都挺樂。
時梨現在的住址離明德一中有點兒遠,葉紹宇鬨了一會兒,正好趁去的空檔補覺,原本還興奮的砸砸也被旁邊人的瞌睡傳染了,沒一會兒,兩個人的腦袋都磕到了一起,前後去見了周公。
時梨瞥了一眼後邊睡著的兩個人,拿起手機,拍了張照片,感慨:“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一幕有點兒像……”
祁則還在開車,嗯了一聲,自然地接上她的話:“什麼?”
時梨覺得這一幕有點兒像一家人出去春遊,父母帶了兩個鬨騰的孩子,現在孩子睡著了,車上就跟剩他們兩個人一樣。
但關係在這兒,時梨清了清嗓子,沒說實話:“像中小學生一塊兒出去春遊。”
莫名成了中小學生頭子的祁則:“……”
拍完照片,時梨收好了手機,轉回頭,又看了眼還在開車的祁則,另類的二人世界肯定要談點兒兩個人才知道的話題:“那個什麼,你昨天不是說有驚喜嗎?”
祁則點點頭。
“驚喜在哪兒呢?”
祁則伸手,給她點了點車廂前邊的收納盒:“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