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晚回到病房的時候,正好遇到查房的醫生。
這次檢查之後,醫生終於鬆口表示金初晚已經可以出院了。
“基本上都恢複了,但還是要注意不要著涼,而且你有點體虛,有空最好多運動運動。”
金初晚聽著點了點頭,其實她也覺得自己身體不夠健康,所以她一直打算著等考上大學後就加個運動類的社團。
想到以後的事,金初晚越發想要趕緊出院,她還要抓緊補上今天的進度!
記錄完之後,醫生抬頭瞥了眼金初晚。
“需要我打電話讓江臣來接你嗎?”
金初晚聽到這話不禁有些詫異,她隻知道每次生病時江叔都會聯係這位醫生,但是沒想到他還有江臣的號碼。
醫生看到金初晚的神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你不難道不知道,我是江臣的表哥。”
“原來是表哥啊……”
金初晚乾笑了下,她確實不知道,關於江臣的事,她隻知道關於彆墅裡的。
“所以,要我聯係江臣嗎?”
金初晚看到醫生要掏出手機,連忙拒絕道。
“不用不用,待會我自己打車回去,其實也不是很遠,十幾分鐘就到家了。”
金初晚說著便收拾起自己的東西。
其實也沒有多少,就一件外套,一個零錢包,手機,還有白天江臣送來的飯盒。
“對了醫生表哥,請問我要去哪裡辦理出院手續?”
聽到金初晚的詢問,正準備去查看彆的病房的醫生突然停下腳步。
他看了眼身後少女。
“我不叫醫生表哥,我叫周鯉,還有辦手續的話要去那邊。”
周鯉說著抬手指了一個方向,但沒一會他又將手放下了。
“算了,位置是有點遠,還是我帶你去吧。”
金初晚道了聲謝,然後安靜地跟在周鯉身後。
說起來江臣的表哥和江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
怎麼說呢?
雖然表麵上似乎挺斯文秀氣的樣子,但是周鯉給她的感覺完全就是個被工作消磨的失去靈魂的打工社畜。
就好像現實世界裡的大多數普通人一樣。
想著金初晚心中突然多了幾分憐憫,明明是主人公的表哥來著,居然也會過的這麼辛苦。
周鯉把人送到地方就回去了,金初晚抬頭目送了會,然後搖了搖頭。
這人的黑眼圈好重。
“怎麼,小妹妹對我們周醫生感興趣嗎?”
聽到護士的調笑,金初晚已經有些麻木,剛剛來的路上她已經注意到許多意味深長的視線。說起來,這個醫院的護士小姐們一遇上八卦似乎就會變得特彆有活力。
想著,金初晚從小錢包裡抽出銀行卡。
“請問住院費一共多少?”
——
出院後的金初晚背著包包在馬路上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轉身去了公交站。
交完住院費,她現在還肉痛著。
她又不是家境殷實的主角,日常經費開銷都是有限的。
能省還是省點吧。
金初晚背著小包一邊等著公車一邊發呆。
自從規劃好未來後,金初晚時常都是兩點一線,她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教室、圖書館、自習室或者是她的房間。
作為一個大人,她並沒有什麼形單影隻的落寞感。
畢竟那些青春時光裡遇到的人,絕大多數都會在不經意間消失蹤跡。所以,無論相遇還是沒有相遇,對於結局來說,都沒有什麼差彆。
沒一會公車到了,刷完卡後金初晚習慣地去找最後麵的位置。
也許她今天運氣絕佳,明明算是高峰的時段,車上卻沒有幾個人。
金初晚轉身的時候看到公車後麵巨大的玻璃,然後緩緩放慢了腳步。
橘紅的晚霞不知什麼時候遮蔽了整片天空,在輕微顛簸的車廂裡,那緋紅的霞光被玻璃框成幾幅連續的畫。
其實形單影隻並不會讓人覺得孤單。
對金初晚來說,就算感冒發燒小病,即便沒有人照顧,她自己也能處理,一個人去醫院或者自己做飯吃藥,這些都不是很麻煩的事,堅持一下就可以了。
隻是無論多麼單調的人生中偶爾也會遇到一些美好的事物,比如說寧靜的車廂和此刻的晚霞。
如果有人陪著她一起看就好了。
當這種想法出現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孤獨了。
金初晚還在發呆,不過很快她便像反應過來什麼一般突然衝到司機旁邊。
“對不起師傅!我好像坐錯車了,請問現在能停一下嗎?!”
司機師傅目不斜視,被金初晚接連詢問了幾次之後才懶懶地回答道。
“馬上就上橋了怎麼可能停車,等著吧,下一站就停了。”
下一站……
下一站就過江了!
金初晚放棄的低下頭,然後頹然地找個位置坐下,此刻她已經沒有心思欣賞什麼,她頭抵在前麵的座位,然後打開了手機。
還是先打個地鼠吧。
五分鐘後,公車停下,金初晚站在陌生的街道,整個人都在風中淩亂。
車都能做錯,真是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