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雲鬢楚腰 白鹿謂霜 8077 字 7個月前

大約是習慣了的緣故,比起剛開始的無所適從,陸則現在足夠冷靜地去看待這些夢,就算夜裡繾綣纏綿,翌日起來,他很快能將那些畫麵拋之腦後,似乎看起來,對他的生活,其實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隻是,這夢越來越頻繁,陸則微垂下眼,揉了揉眉心,有些說不上來的心煩意亂。

他於女色上一貫冷淡,何曾有過這樣的經曆?

偏偏這些不能為外人所道,若是叫人知道,未必會覺得是他的錯,反而將矛頭指向江晚芙。

那個小娘子,不管在他夢裡,還是在現實裡,都嬌氣得厲害,裝得一副大人模樣,實則連腰背都挺得筆直,拘束又緊張兮兮的樣子,看了隻叫人覺得可憐。

更何況,她還是大哥的未婚妻。

她從蘇州遠道而來,是為了嫁給陸致。

想到這裡,陸則的麵色不自覺倏地淡了下來,心裡卻煩躁愈盛。

這樣的煩躁,一直持續到夜裡,陸則在榻上躺下。

下人吹滅了燈,屋裡一片安靜,角落裡點了安神香,淡淡的藥香裡,陸則放空思緒,任由腦海裡浮現出那些畫麵。

他累了,懶得去做什麼掙紮,反倒有些放縱的意味。

反正隻是夢。

陸則破罐破摔得十分徹底。

隻可惜,他再破罐子破摔,依舊沒睡好,前半夜是旖旎香豔的夢,後半夜是止不住的頭疼。

這痛不像宿醉的痛,陸則的意識很清醒,他疼得睜開眼,望著一片黑暗的帷帳頂,腦中是連綿不斷的、隱隱的疼,像一隻小蟲子,一點點撕咬著他的腦髓。

陸則就那麼睜著眼,一直到天明。

翌日清晨,今日輪值的紅蕖守在門口,看了眼天色,往日這個時候,世子應該已經起了才是。今日卻連丁點兒動靜都沒聽見。

紅蕖倒也不敢問,他們立雪堂不像彆的院子,彆的院子裡,一等大丫鬟都是貼身伺候主子的,世子卻自小不習慣丫鬟近身。她們雖然明麵上是一等丫鬟,領著一等丫鬟的月銀,可實際上也隻做些端茶倒水的輕省活計。

紅蕖規規矩矩站著,初秋的天還有些微涼,她將凍得有些發紅的手,朝袖子裡縮了縮,剛縮到一半的時候,麵前緊閉著的門,忽然開了。

嚇得紅蕖立馬不敢動了,恭恭敬敬福身,“世子。”

陸則啞聲“嗯”了一聲,聲音聽上去帶著幾分倦意,“讓常寧去趟刑部,替我告半日假。另外,取我的名帖,請鄭院判過來一趟。”

紅蕖沒敢多問,應聲便要退下,轉身時,偷偷抬眼覷了眼陸則,隻見一貫矜傲清貴的世子,眉心緊蹙,垂著眼,看不清眼神,神情卻有些陰鬱。

隻看了一眼,紅蕖便心驚膽戰低下了頭。

丫鬟走遠,陸則回了房。陸則治下甚嚴,他院裡的下人一貫做事利索,鄭院判很快便來了,進門見陸則好生坐在圈椅裡,下意識鬆了口氣。

一大早被匆匆請來國公府,他還以為衛世子又暈了。

這可不是什麼旁的紈絝子弟,這位可是國公府嫡出的獨苗,不說旁人,單說衛國公,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陸則睜開眼,眸色鎮定冷靜,絲毫不像個病人,“鄭大人,勞煩你跑一趟了。”

鄭院判哪敢叫委屈,乾他們這一行,旁的不說,經得起折騰是第一位。他算是命好的,上一任院判在時,陛下還未登基,尚住在東宮,每年都要大病幾場,先帝又是個性情暴虐之人,動輒要砍他們太醫腦袋,那時可真是把腦袋懸在褲腰帶上。

鄭院判深覺自己命還算不錯的,忙道,“世子客氣了。”他也沒寒暄什麼,略說過幾句,便坐下來,替陸則診脈。

摸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樣子,鄭院判睜了眼,開口時帶了笑,“世子一貫康健,隻是近來入秋,有些燥火,倒也不必吃藥,熬些梨汁,早晚一盞,不日便能緩解。”

說完,見麵前的陸則微微垂著眼,白瓷般的麵龐清冷疏離,鄭院判不由得一愣,還以為自己診錯了,卻見陸則忽的抬了眼,開口道。

“除了燥火,可還有其它?”

鄭院判麵露疑惑,其它?其實像衛世子這個年紀的人,他是最不怕來看診的,說句老實話,他剛剛那幾句都是胡謅出來的,陸則的脈象滾如玉珠,和緩有力,是再健康不過的脈象。不過請平安脈麼,總得找出些不痛不癢的小毛病,再開劑不輕不重的方子,才顯得用心。

陸則麵色依舊,神情平靜道,“我昨夜忽的無端頭疼,一夜未眠。”

“這……”鄭院判神色一下子認真起來了,手指又搭在陸則脈搏上,仔仔細細探了好一會兒,卻依舊和剛才一樣,脈象沉穩有力,滾如玉珠,丁點也不像有病的人。

鄭院判放下手,想了想,道,“世子頭疼之前,可有什麼征兆或是其它的症狀?可受寒或是受了驚嚇?”

陸則垂眸,回憶了自己睡前的事,腦海裡隻劃過那些畫麵,神色卻依舊如常,麵不改色道,“多夢。”

鄭院判忙接著問,“噩夢?”

陸則沉默了會兒,搖了搖頭,沉聲道,“不算。”

鄭院判捋了捋下巴,思索片刻,道,“按照世子的說法,多夢之後頭疼,倒更像是思慮過度導致的偏頭疼。這樣吧,我先給世子開幾劑安神藥,但也隻能緩解,若要根治,還是要看世子您自己。少思慮,一切順心而為,可以適當做一些能讓您愉悅放鬆的事。”

愉悅的事?

陸則聽到這句,下意識想到那些夢,等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之後,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鄭院判也隻囫圇給出這麼個說法,留了三日劑量的安神藥,便走了。

陸則喝了藥安神藥,依舊不見好,但他能忍,就連進進出出的紅蕖和綠竹,都沒看出他的不適。

倒是福安堂這邊,陸老夫人剛在正廳坐下,江晚芙和陸書瑜正給老夫人請了早安,何嬤嬤便匆匆進來了,低聲道,“老夫人,立雪堂那邊請了鄭院判。”

陸老夫人哪裡還坐得住,直接便站了起來,匆匆叫表姐妹倆個自去玩,自己便立即朝立雪堂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天生狗血白某人

虐死女婿不償命

本文隻虐男主哈哈哈哈哈(我儘量,做不到也彆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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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想換個書名,感覺這個書名和內容不是很貼合噢,我琢磨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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