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故意與白嬤嬤一樣的喊法。
“你還真無愧於女奴的出身。”
白承徽大受打擊下,有些立不穩,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重新跪了下來。
齊瑄看向薑斤斤,“等福盈病愈,讓掌書去教她念宮規,旁的可暫且擱置,這上下尊卑,卻不能亂。”
“福盈已經三歲,身邊也不必擺個奶嬤嬤,直接挑個教引嬤嬤吧。”
“是。”
“至於白氏……”
“即日起貶為奉儀,”齊瑄隨意點了掌正出來,“你親自督導。”
齊瑄憋著滿腔火氣回了小書房,看著桌上的木擺件,一把扔到了地上。
薑斤斤趕忙又給撿了回來,遞到齊瑄手上:“五品承徽和九品奉儀,差的可多了去了,今兒高興,殿下不如再砸個響?”
齊瑄……齊瑄看了薑斤斤一眼,沒好氣道:“滾滾滾,還砸個響呢,孤當初怎麼就鬼迷心竅,應了惠平?”
薑斤斤忙道:“惠平娘娘臨去前最後求您的事兒,您能不應嗎。”
齊瑄瞥見桌角的匣子,翻了給裴良玉寫的信出來,想了想,直接揉作一團:“拿個火盆來。”
薑斤斤不敢耽擱,忙去取了來。
齊瑄直接將自己寫了好半晌的信放到燭火上點燃,丟進火盆,燒了個乾淨。
“殿下?”
“你讓人去問問,過幾日謝家設宴,她去不去。若去,便把雪閣定下來,孤額外請她。”
“另外,去查查那個春杏,”齊瑄蹙著眉,“她說話有理有據,又識時務,卻敢領著福盈出門玩雪。”
“多盯著些。”
*
謝家與裴家同為在京的一等世家,既有設宴,裴良玉自是要去的。又因這是她回家後參加的第一場宴飲,更得格外精心。
“這石榴裙,也就是姑娘,才能穿得這樣明豔動人,”紅菱為裴良玉補了一遍丹蔻,又正了頭上釵環,忍不住又誇了一句。
“自今早起來,你就不住的誇,你沒誇膩,我都要聽膩了,”裴良玉將齊瑄新送那把梅花扇掛在腰間,又對鏡照了照,“衣裳做得不錯,紅雲記得替我賞下去。”
“姑娘放心,我記著呢,”紅雲擠了帕子來替裴良玉擦手,又捧上玉脂膏,“姑娘今日準備帶誰去?”
裴良玉想了想:“既是賞雪景,便讓雪蕊跟著吧,你多帶帶她。”
紅雲點頭應下,正出去叫人,就看見了跟在小丫頭身後進院子的馮墨。
“姑娘,汾陽王府的馮墨求見。”
裴良玉正挑揀著要配的結子,聽見這話,便讓紅菱撤了下去:“請他進來吧。”
“見過姑娘,”馮墨給裴良玉行了禮,“皇上一早就催欽天監重新合了下旨日子,王爺說,看皇上的意思,怕是想在年內定下。”
“哦?怎麼突然改到今年了?”
“昨晚東宮的小郡主病了,太子將郡主的奶嬤嬤遣送去了鳳儀宮。”
昨晚的事,今日上午就知道了個大概,到底是汾陽王府能耐大,還是東宮漏成了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