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洞中後,眼前頓時豁然開朗,裡麵是一間幾十平米大小的暗室,雖然處於天柱峰的底部,可絲毫不覺得陰暗,反而充滿了白熾之光。
葉豐都細細打量才發現,這暗室格局有些怪異,竟然是八邊形的構造,連同頂部一共九麵牆壁,與尋常房間大大不同,每一麵牆上都懸掛一盞燈,那些白光就是從上麵發出來的,等走近一瞧,驟然毛骨悚然,這哪裡是燈盞,分明就是一顆骷髏腦袋,在骷髏的眼窩和嘴巴都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而骷髏在光芒的照耀下呈現出一種金黃色。
聶怡鸞繞著牆壁走了一圈,難以置信道“竟然是黃金骷,看來傳言是真的,據古籍上所記載,那些儒者大賢去世之後,他們腦袋中會凝聚出智慧之火,會把骨頭灼燒成金黃色,這左慈竟然掘了這麼多大賢的墓,難道隻是為了照明?”。
張豐田詫異道“這左慈真是一個怪人,房間造得亂七八糟不說,連個門都沒有,我剛剛檢查了一番,除了剛才進入的洞口之外,牆壁都嚴絲合縫,也不像有什麼密道,隻是上麵布滿了細微孔洞,難道讓我們變成蟲子鑽過去嗎”?
就在這時,丘立峰一聲怒喝“你們要乾什麼?”幾人放眼望去,隻見白止青和餘景陽圍著一盞骷髏燈,正要下手。
葉豐都臉色一冷,幽幽道“兩位是不是太著急了,將那些夜明珠拆下來後,這裡就會陷入黑暗,道場的門戶就更加難以尋找了,何況貿然動手,一旦引發變故誰來負責?“。
餘景陽嗤笑一聲“危言聳聽,難道你就不對這些寶物動心?少他媽裝正人君子,我們曆經九死一生,總不能空手而歸吧,這些東西早已是無主之物,誰拿到自然就是誰的,大不了餘下一顆做照明之用就是了“。說著便從骷髏嘴巴裡摳下一顆。
然而,寂靜的密室中突然傳來一聲錚鳴,如是琴弦颶斷,又像是弓弦顫動,接著,乍見一片白色的劍雨從牆壁的空洞中疾馳而來,密密麻麻難以勝數,幾乎將整間密室都籠罩其中,洞口猶為凶猛,徹底切斷了出路。
白止青和餘景陽此刻哪裡還顧得上寶物,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順勢一滾,手中已經多出了把精光閃閃的匕首,揮舞起來風雨不透,已然護住身軀的要害之處,就算如此,胳膊和肩膀上也吃了幾記狠的。
再看張豐田和丘立峰,果然不愧是以武術見長,也虧得他們離牆壁較遠,各自持著一把軟劍,將葉豐都和聶怡鸞護在中間,因為他們知道,二人在青雲梯上消耗巨大,現在身體還沒有恢複,很難全力抵擋。
一時間,暗室之中羽箭紛飛,持續不斷,而幾人手中的兵器被撞得鐺鐺作響,時間一長,幾人虎口都被震的裂開一道口子,鮮血汨汨。
白止青和餘景陽最為狼狽,如是滾地葫蘆,一邊抵擋一邊大喊“還不快找出路和機關,再這樣下去,會被射成刺蝟的,我們一旦死了你們都彆想好過“。
可惜現在哪有人能顧得上,張丘二人雖然擋住了大部分的羽箭,可還有少部分會直逼身軀,所以,葉豐都過得一點也不輕鬆,將聶怡鸞緊緊摟在懷裡,腳踏魁罡,騰挪閃避,幾乎將步法應運到了極致,不得不說當時九叔用僵屍來訓練他有先見之明,不僅使其魁罡步法爐火純青,更激發出生死關頭的潛力。
奈何人力有儘時,持續了一段時間後,體力終於衰竭了,步法混亂之餘,一個踏空,兩人砰然摔倒在地,而那羽箭更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無情襲來,葉豐都眼眸緊縮,一個翻身把聶怡鸞護在身下。
噗噗兩聲,羽箭狠狠釘在葉豐都後背之上,他隻覺眼前一黑,口中不禁溢出一絲鮮血,灑在聶怡鸞的臉上,宛如畫了幾多豔麗的梅花。
滾燙的溫度一直從皮膚燃燒到心房,聶怡鸞淚似涓涓細流,奪眶而出,顫抖的雙手輕輕撫摸著近在咫尺的臉龐,靈巧的貝齒直將紅唇咬出了血痕,聲如蚊呐“小葉子……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葉豐都如是母雞護崽一般,紋絲不動的把聶怡鸞埋在身下,咧了咧嘴,滿麵笑容的搖著腦袋,雖然不發一言一語,可比那千言萬語炙熱百倍。
聶怡鸞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於還是卡在了喉嚨深處,忽然,雙手用力將葉豐都推開,柔軟的身軀像是水蛇一樣,纏在他的身上,兩人的位置也在眨眼之間發生了對調。
葉豐都此時沒有一點力氣,自然也無法反抗,隻見聶怡鸞將頭深深地貼在他胸膛之上,喃喃自語“現在終於輪到我占你便宜了,果然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