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陰暗的地下室中,一個男人被倒吊在天花板上,隻套著一條內褲的身體已經皮開肉綻,鮮血從大大小小的傷口中滲出,慢慢的蜿蜒著彙聚在男人的肩頭、頭頂,滴答滴答的滴入地上的臉盆裡,盆底已覆蓋了一層粘稠的血液。
然而就是這樣放血的陰狠審訊法,都沒能讓這個經過死士訓練的男人說出半個字。
這樣殘忍的場麵神女自然不會讓祖小龍在場,少年被她借口說分工合作,她負責審問,祖小龍則負責繼續去找到那個行蹤隱秘的川崎正雄。
神女從不避諱使用特殊手段達到目的,隻要有效,但她知道自己那個弟弟絕對不會這樣認為,隻是好在少年並不迂腐,對於裝傻這個技能掌握的不錯,兩人心照不宣。
因為能夠這樣殘忍施刑的,要麼是嗜血的瘋子,要麼是意誌極為強硬之輩,而祖小龍,雖然有時候看起來很堅強,但神女知道,他還隻是一個脆弱的小男孩,總是以最好的心態去看待彆人,總是希望這個世界是美好的,人類是靈性自由的,可像原田智乃事件那樣的打擊,神女不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還能承受多少次…
你以多大的善意去擁抱這個醜惡的世界,世界就會用多大的惡意來回報你,這是神女這麼多年來始終不變的信條,所以她會用布卡把自己“鎖”起來,不讓這世界任何人了解她。
隻是神女還不清楚的是,祖小龍已經在慢慢的變化了…
之所以要用上這麼重的刑,是因為這人先前駕駛的吉普車牌照,經過調查以後,竟然發現是川崎正雄星菱集團旗下注冊的車牌,而這個被審問的男人的意誌力,竟然頑強如同死士。
在審問之前,神女還從對方的口中找到了四枚毒牙,如果不是在地下停車場她下手快,把安定劑注射進去,這個男人絕對已經自殺身亡了。
所以後來乾脆把他的滿口牙齒都拔光了,絕了他咬舌自儘的念頭。
但這樣一番近半個鐘頭如同狂風暴雨的嚴刑拷打之下,對方竟然依舊沒有說出半個字,這讓神女有些焦灼,漸漸的不耐煩起來。
把剛才用刑的手下揮退,神女上前開始利用精神誘導擊潰對方的心裡防線,但是一刻鐘過去了,依舊毫無作用,她清楚的感知到,這個意誌堅強的男人並未昏厥,但就是死不開口,好像舌頭也被自己給拔掉了一樣。
“唉…看來隻能探查靈魂記憶了…”
這種手段不到萬不得已,她並不想使用,不僅是因為精神力消耗非常的大,更因為每查看一個人,那個人全部的記憶,無論好的壞的都會像是用刻刀刻在了她的腦海中一樣,需要很長久的時間才會消磨,這一點她始終無法控製,他人紛亂的記憶常常折磨得她痛苦不堪。
隻是這一次的事情她直覺不會簡單,預知的能力雖然有所警兆,卻始終模糊。
她的預知能力同樣局限很大,之所以不能像以前尋找百裡紅顏那樣尋找川崎正雄,是因為百裡紅顏體內所蘊含的能量比之川崎正雄來說高了不知多少倍,百裡紅顏就像是一個不斷發光發熱的太陽,非常的顯眼,而川崎正雄隻是一粒微塵,淹沒在普通人的氣息中難以尋找。
同樣的,對於大災難,她的預知同樣更加敏銳,所以這次的模糊感應,說明雖然死傷不會非常大,但也絕對不會是好事情。
深吸口氣平複心情,神女把手虛放在男人的後腦,黑紗下突然紫光閃爍。
在男人痛苦的低哼中,這光芒幽幽的明滅數次後,神女突然渾身巨顫,似乎男人腦海中的記憶讓她驚懼到難以接受,一下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強行斷開了聯係,踉蹌著
後退,堪堪扶住身後擺放刑具的桌子才沒有跌倒在地。
鮮血噴出卻被布卡擋住,神女覺得自己脖子和胸前一片溫熱,這時候卻顧不上擦拭,轉身跌跌撞撞的往外跑,一邊撥打著祖小龍的電話,但響了幾下後,被直接掛斷的短促的嘟嘟聲卻讓她心底一涼。
“阿祖…”
…
“好了,現在讓我們玩一局遊戲吧~”
祖小龍把神女的電話按掉,然後直接關了機扔在桌上,毫無情感波動的雙眼掃視著圓桌上坐著的包括川崎正雄在內的六人。
川崎正雄是一個年近七十歲的老頭,眼神犀利,頭發染黑,略微有些稀疏,其餘五人也都在六十歲上下,都為男性。
這是一間位於福利院地底的密室,在祖小龍沒來之前,這裡坐著六個人,擺放著一張大圓桌,桌上的玻璃轉盤上隻有一道菜…烤全人。
這是一個小男孩,外皮烤的金黃酥脆,擺著造型,但讓人遺憾的是,這個造型並不完美,因為小男孩少了一隻胳膊,這隻胳膊此刻就在川崎正雄麵前的大盤子裡放著。
“你們看,這個烤全人,他隻有一隻胳膊,胳膊上隻有
一隻手,哎呀,好奇怪,這隻手上隻有一根手指頭,但是看這燒的焦黃的表皮,順道說一句,廚師的手藝真不錯啊~這應該是他天生的,不是你們吃掉的,所以,這或許是上天注定的,我們就用這一根手指來玩遊戲吧~”
少年再次看了看六人,無人反對。
“說實話,這真的是上天注定,要是像你兒子吃的那個女孩的手那樣,耶耶耶~”祖小龍裝作抽羊癲瘋樣,翻白眼,手指頭都扭曲成了雞爪子,但下一瞬間立即恢複了麵無表情的冷酷臉,聲音絲毫聽不出任何情感,像是隻剩下一個音鍵的鋼琴,“那就糟糕了,都不知道指的是誰呢~你們說糟不糟糕?”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在座的所有人此刻都動彈不得,這些都是雲杉的傑作,讓他們口不能言,眼不能閉,身不能動,眼睜睜的看著少年坐在川崎正雄的旁邊自說自話一般表演單口相聲。
“啊呀呀,我好像忘了說了,這是個什麼遊戲呀?那就讓我告訴大家,這個遊戲叫作——俄羅斯轉盤2.0版本~”
“既然叫2.0版本,自然和原版有不同之處咯,規則如下,我轉動這個轉盤,小男孩的手指指到誰,這個人就要完全誠實的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經過我身邊這位女孩
的測驗。”祖小龍一指身邊的小眉,“證明你們沒有撒謊,那麼我就喀嚓!砍掉你們一個手指頭。”
說著,祖小龍把川崎正雄枯瘦的手提到桌麵上,拿一把餐刀在他指縫間比劃示意了一下,這個動作引來了川崎正雄五個部下的殺意目光。
“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啊~我會怕怕的~先讓我講完規則可好?”祖小龍用征詢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又自語道:“然後如果證明你們撒謊了呢,那我就喀嚓!”
少年手中的鋒利餐刀乾淨利落的向下一切,川崎正雄乾枯的一截手指便脫離了手掌滾在桌上,暗紅色的鮮血湧出少許便被祖小龍凍在了血管裡,血流光了可就意味著要結束了,而遊戲,才剛剛開始。
“把你們老大的一截手指頭剁下來~”少年像是才剛剛看到在桌麵上滾動的手指,“哎呀,我隻是想示範一下,怎麼還真的掉下來了呢?你的手也太實誠了吧?”
祖小龍這樣說著,眼神卻緊盯著川崎正雄滿是皺紋的臉,這張臉上此刻布滿汗珠,但除了眉毛不時不受控製的顫抖外,沒有其他變化,這沒有變化的變化讓祖小龍皺眉不悅。
在切下去的瞬間,祖小龍讓雲杉放開了對川崎正雄的頭部控製,可是這個老東西被切掉一根手指竟然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