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寶貝兒。”...)(1 / 2)

05

孟疏雨不知道自己花了多久,才頂著嗡嗡響的腦袋機械地坐到了周雋對麵,機械地把懷裡的文件遞過去。

等她回過魂,周雋已經接走文件袋,繞開袋扣上的纏繩,抽出了裡麵的材料。

聽了好一會兒紙張翻動的沙沙聲響,孟疏雨才稍微有了點——即將與她朝夕相處的新上司就是這位見證過她兩次“醜態”的,前任曖昧對象的好兄弟——的實感。

中國十幾億人。

十幾億分之一的幾率,就這麼給她碰上了。

彩票大王聽了都要說一句牛逼。

她今天來之前還想什麼來著。

來個不卑不亢的亮相?

打響她臥底生涯的第一槍?

也不知道哪家的臥底還沒臥上呢就先被對家看光了老底……

孟疏雨擱在膝蓋上的手揪著裙子一攥,低下頭閉了閉眼。

下一秒。

“多久能整理好?”對麵人眼也不抬地翻著材料說。

孟疏雨下意識看向他手中的材料:“這是已經整理核對過的……”

“我是說,”周雋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你的情緒。”

“……”

孟疏雨看著這張毫無同理心的臉,隱約記起了他今天看到她第一眼的反應。

估計這男人之前就從簡丞那兒聽說過她在永頤工作,加上她在今天這個時間出現在這個地點,開口又是一個“任”字,所以他第一眼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然後他歎氣,他搖頭,他無語地喝了口茶。

“。”

孟疏雨深吸一口氣,輕輕撫平被自己攥皺的裙子:“多謝周……”她像燙了下嘴似的一頓,“……總關心,我挺好的。”

“那就開始吧。”

*

不過花了半小時交代一些入職相關的事項,孟疏雨就因為精神過度緊繃,累得像跑了十趟樓梯。

講正事的時候還能短暫麻痹自己,話一說完,如坐針氈的感覺又上來了。

尤其這間茶室的裝修風格還和南淮那家叫鬆島屋的日料店像得離譜。

為了延續公事公辦的氣氛,孟疏雨問了句:“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周雋正一目十行看著材料,隨口答了句“沒”,過了兩秒又像想到什麼,抬頭看她一眼:“回去傳份簡曆給我。”

“……”

他對材料是沒疑問。

對她有疑問。

孟疏雨哽了哽,擠出一個笑來:“好的,沒問題。”

周雋重新垂下眼去。

孟疏雨不再多嘴自取其辱,可乾坐著又憋得慌,過了會兒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

等她走沒了影,一旁已經送客回來的任煦才提醒周雋:“周總,孟助理的簡曆我早就轉給您了。”

任煦記得非常清楚,一個多月前,永頤那邊就傳來了三位助理候選人的簡曆,說問問周雋中意哪個。

然而周雋這會兒卻像失了憶:“是嗎?”

“是啊,您當時從三位候選人的簡曆裡挑出了孟助理的那份,說就要這個,我還奇怪您怎麼挑了個年輕的。”

“我挑的?”

“?”任煦眨了眨眼,“那——我挑的?”

“原來是這樣。”

“……”

茶室裡安靜了三秒。

“是,”任煦篤定地點點頭,“是我挑的,您對這種小事一向不在意,今天之前完全沒關心過您的新助理是哪位,呢。”

*

洗手間裡,孟疏雨在盥洗台前捏著手機,劈裡啪啦給陳杏發了一堆消息,卻遲遲沒得到回複。

雖然沒人搭理,但滿屏的感歎號也算泄了她憋了半小時的鬱氣。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孟疏雨對著鏡子練習了下假笑,走回了茶室。

周雋剛好在材料的簽名欄上落下最後一筆,合攏簽字筆的筆帽。

孟疏雨重新在他對麵坐下,接過材料快速檢查過一遍,也沒心情欣賞這一手大開大合,力透紙背的好字,繼續機械地問:“冒昧請問周總,您名字裡第二個字是念jun還是念juan?”

“juan。”

“好的。”

孟疏雨如釋重負地回收好材料,正想告辭,卻聽一旁任煦問:“孟助理,你和周總的公寓是不是離得挺近的?”

豈止是“挺”近。

公司為了方便起見,給她和周雋分配的住房都在森代工業園附近的望江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