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她隻是想換個馬甲(1 / 2)

所有的變故隻在一瞬間發生。

當宋悅意識到身後細微的破空聲與殺意時,已經來不及了, 玄司北在她後背落地的同時, 雪白的劍刃也貼上了她右側的頸動脈。那樣尖銳的殺氣, 讓一旁的司空彥都有些緊張, 雙眸一睜, 溫和的麵具不知何時已經褪去,露出了認真的神色。

玄司北捏著劍柄的手指關節泛白,十分用力,幽黑無害的雙眸也因為隱怒而變得銳利起來,不像是平常那個寡淡而無攻擊性的男人:“我再問一遍……你把她藏到了哪裡?”

宋悅愣愣垂眸看著劍光折射出的雪白, 視線再從劍麵緩緩移動到他極富力量的指尖, 最後慢慢落到他的臉上。

宋悅:???

以玄司北的武功,她即便能猜出他的動向,身體的遲鈍也讓她無法對他的招式做出任何反應, 剛才的就是最好的例子。她雖然在城南之戰的時候喝了幾瓶內力藥劑,但也絕對不是他的對手。所以, 她根本不想招惹他。

但為什麼他會是這樣一副看待殺父仇人般的眼神, 連相國的身份都拋下,公然用劍指著她這個燕國皇帝!是什麼事讓他連尊卑都不顧了?

“你說什麼, 朕聽不懂。”她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刃, 輕輕吞咽了一下,有點虛, “這裡可是皇宮, 朕也知道相國大人情緒激動, 此時放下劍,朕還能裝作沒見過此事,有話可以好好說……”

司空彥心道玄司北失了原有的冷靜,不由得緊張起皇上的處境,錦袍隨著真氣浮動,袖中的手緊握成拳:“相國大人,想清楚了。”

“彆再裝了,姬無朝。”劍刃往裡側了側,玄司北那雙美麗的眸子此時正閃爍著危險色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重新去了一趟,見青鋒劍已經物歸原主——她正是最後一個使用青鋒劍的人,把劍帶回了皇宮之後,就不知所蹤了。還有隨行的那個李公子,也是在見了你之後,才在皇宮中無故消失的。你還打算裝傻到什麼時候?”

冰冷而危險的話語使氣氛凝滯。他此時根本聽不進司空彥的任何話,一雙眼睛定定看著她,如刀刃般鋒利,直入人心。

宋悅枉顧蔓延在空中的殺氣,原本無辜的一張臉,因為他的話語而漸漸失了血色,直到話語的最後,嘴角抽動了一下,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你說的‘她’……指的不會是……”

最後一個使用青鋒劍,又和飛羽交好的人……不就是她嗎!

“明知故問。”

玄司北的劍刃無比鋒利,瞬息之間劃破了她的衣領,讓劍尖貼上她脖頸細嫩的皮膚,她從未見過他身上散發出如此濃重的黑暗駭人的氣息,有些不可思議。

他走到相國一位,並不容易,加上他那步步為營的計劃,牽一發而動全身……如今羽翼未豐,如果貿然露出真麵目,他想要把楚燕這盤棋下活,恐怕又要多費幾重周折,還不一定能如願。

這一切……竟然隻是為了找她?

“冷靜點,相國大人。”她額頭上緩緩沁出了汗珠,一下都不敢動彈,眼神示意司空彥往遠處走,“朕……朕隻見過李公子一人,莫統領可以證明。”

“莫清秋和你不是一夥兒的麼,這叫我怎麼相信你?”玄司北輕輕貼近她的耳朵,就連話語中都是收斂不住的危險,仿佛已在瀕臨爆發的邊緣,深邃幽暗的眸子緩緩眯起,“告訴我她在哪兒,我不會動你的。”

如果換對待彆人,他恐怕不會這麼客氣。

他承認姬無朝是個很值得人欽佩的人,知道避讓鋒芒,懂得審時度勢,看上去甚至有些柔弱,在關鍵時刻卻能像個真男人一樣,衝在最前頭,隻要假以時日,他無疑會是個受百姓愛戴的好皇帝,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不動他的準備——可有一個前提,他得聽話。

事實上,姬無朝是很不聽話的。

在彆的事上,他也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看小皇帝能達到何種程度,可獨獨宋悅,他是一分都不會退讓的。

宋悅就是他的原則。

“朕是真的不知道……”宋悅的身子微微顫了顫,強裝淡定的繃住臉,卻在袖子裡緊捏著拳頭,不讓自己表露出分毫畏懼。

她或許可以扯個謊,說她已經回了家,或者被送去了哪裡,但玄司北已經四處查過她的下落,不會被輕易蒙騙,一旦她的話語中出現明顯的錯誤,就很可能激怒他,隻要他的手再用力一點,她就直接告彆這個世界了。

司空彥嘴角不悅的抿了一下,在玄司北忽然挑眉的時候,猛然伸手,兩指夾住劍尖的部位,讓他不能對宋悅使力,麵上雖然在笑,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認真看著玄司北:“你要動她?”

他看不過去了。

她身為一個女子,坐上這個位置,本就付出了比常人多的艱辛,此時又要強行按捺下無助和恐慌。他分明在她身側,怎能眼看著她受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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