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番外之帶球跑16(1 / 2)

聽到她隻叫了齊晟一人療傷,玄司北的眼神有點詭異。

不……準確的說, 他們三個的視線都微妙的詭異了起來。不同的是玄司北明顯沉了麵色, 司空彥微眯的眸底打下一片陰翳, 卻不露真實情緒, 隻有齊晟心情轉好,眼神裡有一絲意外:“病患無男女之彆,有何不可?”

宋悅後背一陣發毛, 直覺不能讓他們待下去了:“齊皇隻需為我施針打通淤結之處, 剩下運功療傷之事,我自己來就夠了。”

施針需要的時間不長,當房門重新關上,隻留下齊晟和她時, 突如其來的安靜讓她有些不確定, 回頭一看, 在艾氣繚繞之中, 齊晟將淬了藥的銀針撚起,斜了她一眼:“如此防備我?”

“怎麼可能,畢竟我們是親兄妹嘛……”被猜中心思的宋悅下意識否認,齊晟不似司空彥, 任性□□,脾氣說變就變。現在的燕國正處於上升時期,在外交上吃虧就不劃算了。

或許是齊晟給她“工作狂”的第一印象, 和他相處起來, 不像和司空彥那麼自然, 總有種兩國外交的感覺在。

“這句話倒是堵了不少人的口。”齊晟嘴角冷冷一勾,看破不說破,“你和趙夙也是這麼說的?”

“……”被他發現了。

畢竟,血脈最能安全拉近各國掌權人的關係。至於上一輩複雜狗血的關係,以及先帝們被強行扣上的各種黑鍋……管他呢,還是國家安全最重要。

再說,要不是娘把燕國這個爛攤子丟給她,她也沒必要強行給爹加幾頂綠帽。同母異父的可能性幾乎排除,就算是同父異母,也基本不可能是趙皇。魏皇和齊太上皇都是看起來注孤生的類型,估計也能排除。秦皇倒是有點可能。

上一輩看在蕭後的麵子上能放過她,但他們總有放權的一天,燕國在不久的將來,仍然隱患重重。就魏國小太子仇視她的架勢,她也必須得拉攏齊國爸爸。

“那,今後叫我晟哥哥。”

“哈?”沉浸在思緒中的宋悅莫名其妙。

齊晟垂眸,透過銀針將暖流輸入她的體內,一隻手撥弄著針頭,似乎是故意帶起一陣輕微的刺痛:“知道我為何痛恨蕭後麼?”

話落,他故意端詳著她的側臉。就算在那樣強烈的目光下,她也維持著禮貌僵硬的笑容。

齊晟嘴角扯起一絲沒有溫度的笑,儘管她掩飾得非常好,在他的掌下,那副漂亮的身軀微微緊繃著,像是……受驚了卻強裝鎮定的野貓。

“我恨那個女人,這也是我與父皇不合的原因。這個秘密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垂眸摩挲她光潔的皮膚,下意識避開傷口,“父皇從未得到過他真正心愛的女人,卻不得不為延續血脈,毀了另一個女人的人生。”

“彆說了……”

“宋悅如此聰明,我一開口你就猜到了一切。”齊晟緩緩湊到她耳邊,眸色變幻莫測,“被毀的這個女人,是我娘。”

“彆……”

“她是靈山掌門之女,癡戀父皇卻苦求無果,恰好她的臉與蕭後有三分相似,父皇醉酒誤認成了蕭後,於是才有了我。”

“齊晟!”

“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愛而不得,失心瘋——”他的字音愈發緩慢,眸色黑沉得透不過一絲光。

宋悅顧不得那隻大掌還在後背撚針,猛地從榻上翻身而下,一手捂著衣物,一手截住他襲來的右手,飛快往桌後退。齊晟未料到她反應如此大,撚針時鬆手,卻遲了一步,針尖還是在她後背扯出了一顆血珠。

他漆黑的瞳孔微微一縮,左手按了她的肩:“這就怕了?”

“我……”難怪他給她的感覺總是和司空不同,司空即便不悅也不會對她有敵意,而他的眼神多半是冰冷複雜的,嘴角總是挑起一絲似有若無的嘲諷。剛才聽他這麼一說,她總算明白,這不是單純的不高興,大概還把蕭後拉的仇恨給算到她身上了!

似乎,古人主張父債子償……玄司北和司空彥已經被支開,他一起殺念,她不跑還等著過年?

宋悅動了動身體,卻發現肩上的那隻手看似輕易,力道卻極大:“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算賬也彆算到我頭上……”

齊晟卻像是沒聽見她的話,輕輕拭去了那顆血珠,隨後那股氣息逐漸向上,幾乎貼上她的臉頰,近乎於自言自語的在她耳邊呢喃:“怎麼會呢……我確實恨過,但是,愛比恨更深一些。”

他從頭到尾都清楚,他們沒有血緣關係。

“你說什麼?”宋悅一呆。

他這是……隱晦的表、表白?可她現在雖說算不上已婚,也更算不上單身吧?!

“不過我不像我娘,會為了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要死要活。”齊晟冷笑,撤了手,小小一個動作便讓他重新變回了原樣,帶著幾分疏離,“這些年來,隻有你入得了我的眼,不然……我真有打下燕國的打算,不是玩笑。”

宋悅察覺到他話中似有若無的威脅之意,逐漸冷靜下來,後背卻湧起一陣陣涼意:“你什麼意思……再說如今的燕國也不是你輕輕鬆鬆能拿下的……”這幾年她錯過的太多,不清楚他們的心境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難道齊國和燕國的聯盟已經破裂了?

“隻要我想,沒有什麼不能做。燕國給了我多少好處,讓我庇護你們六年?”

宋悅無言。的確,上一次被五國圍攻後,她把那群大爺們遣送走也花了不少錢財,還在司空彥那兒欠上了一筆,但這點兒財產作為償還是遠遠不夠的,尤其是為她鎮場的齊晟。可以說,因為蕭後的身份,她占了五國不少便宜,才讓燕國免於劫難。

“你想要什麼?”沉默片刻,她問。

他輕撫著她的臉頰,眼中有莫名的欣賞:“你也不用緊張,若非迫不得已,我不會出此下策——”

“有話直說。”

“我知道你屬意玄司北,我也無法拋下我的責任,既然都身在皇位,一旦成婚便成附屬,我知道你不願意,也不強逼你。隻是,你必須為我誕下繼承人。”他也想了很久,齊國不能無後,唯有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她是他唯一願意接近的女人,也有足夠資格誕下皇子。有時他不禁會想,有一個如此優秀的母親,他們的孩子必然天生聰慧健康,“下一個齊皇便擁有齊燕兩國皇室血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隻要你願意,齊國將永遠是燕國最強硬的後盾,甚至不久的將來……可以統一。”

血緣是最可靠的紐帶。

“不可能的。”宋悅斬釘截鐵回絕。

“那就是說,你更願意看到燕國被孤……”

宋悅反應極快,連忙拽了他一下,“等等!給我一個月考慮時間。”不對,不能被他繞進去了,她確實需要與齊國交換的籌碼,起碼要付出同等的代價換來對燕國的利益,但這個代價不一定要她來付……除了繼承人之外,一定還有其他能打動齊晟的東西,他是站在齊國立場的皇,隻要籌碼足夠,沒有不動心的道理。

“三天。”齊晟哪裡不知道她能拖則拖的小算盤。

“半月,半月如何?”宋悅一臉糾結。

收到她期盼的眼神,感覺到她抓著自己的手掌無意識揉揉捏捏,他心下難得軟和了些,收起冰冷之色,算是默認。

他早就是為了齊國利益擯棄一切的人,注定一生辛勞,死於社稷。就像最初決心的那樣,一年年走來,克製了一切欲望,專心打理朝政,他這樣的人給不了任何女人未來,也不該貪圖她的喜歡。他也不想再延續上一代的悲劇,可唯一的問題是,他沒有繼承人。

她既然是燕國的皇,不說麵首三千,也不會隻有玄司北一個男人,為他一夜露水,似乎也並不過分。

“既然如此……好好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