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番外之帶球跑16(2 / 2)

直到齊晟走後不久,司空彥無聲無息從細煙中靠近,宋悅還沒回過味兒來。司空彥顯然避開了玄司北和齊晟,單獨找她談話。輕輕坐在她身邊,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他和你攤牌了?”

“……”這隻狐狸已經賊到連齊晟想說的都猜出來了?

“直到現在,宋悅都不曾認清自己的身份麼?”他細細端詳著她的神情,在煙霧中的長眸顯得有些朦朧不清,“不論皇帝還是女皇,宋悅都不可以與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他也無法明媒正娶……況且,宋悅的後宮也不可能永遠閒置,對吧?”

這話倒讓她回過味兒來,心情複雜的想,齊晟之所以要她生個繼承人,不會是以為她要廣納後宮什麼的吧……

“我不在乎一個儀式。”宋悅撇過頭,知道他說的是玄司北,“對我來說,久伴最長情,就算在世人眼裡我和他是君臣關係也無所謂。這層關係他知,我知,互為默契,便已足夠。”

“沒有任何束縛,不怕他變心麼?”

“不愛了就索性放手,人不止為愛而活。”

“你還真灑脫。”司空彥笑容更真了些,袖長的指節穿過她的長發,“所以,你與他將會是一輩子的君臣?”

“自然如此。”沒毛病。

“那宋悅恢複身份後,與我是何種關係?”他笑眯眯問道。

“當然是君臣關係。”

“一輩子的君臣關係,這就對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司空彥雙眸如水般溫柔,淺淺笑了,“宋悅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人間,我這後半生,便隻獻給宋悅一人。”

“……”

宋悅總覺得他這話怪怪的,像是不著痕跡隱喻著什麼。兀自咀嚼了許久,恍然發覺他說的是“獻給”,而非“效忠”。

司空彥的手段就如同一張致密的網,溫柔而無聲無息地將人包圍,不留一絲退路。當人反應過來時,越是掙紮,就越是深陷。他想要的,總是不著痕跡便達到目的。

她怎麼就被那溫柔謙和的作風迷惑,忘記了他潛藏在深處的本性?

回宮的路上,宋悅抱著幾本厚厚的書和玄司北敲定了天璿與天樞的名字,至於冠姓——她想讓其中一個冠玄姓,他卻說楚國已亡,玄氏將不複存在,顯然是不想再提那段曆史。宋悅說得口乾舌燥,最後決定暫且把這件事拋到腦後。

入宮後,她留了個心眼,讓玄司北他們先去看孩子,自己借著換龍袍的空檔悄悄去翻司空彥常光顧的書架,她倒要看看這幾年她不在,他這個財政大臣到底做了什麼。

她幾乎是一目十行,一路翻閱下來,越看越是心驚。短短幾年,不知司空彥在財務上做了什麼手腳,竟不動聲色將她之前投資的錢莊以及各大連鎖店鋪掌握在手裡,還滲透了其他各個地區……生意雖然越做越大,但也讓她隱隱不安。

分明在係統下線前,他的忠誠度都沒有變……不過在係統休眠的這段時間裡有什麼變化,她無法保證。

宋悅心思沉沉,將桌案恢複原來的整潔,不動聲色的走出禦書房。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在那溫柔無害的笑容下,真正想要的是什麼,但至少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她相信司空彥,至少他不可能做出背叛的事。

宋悅走進庭院時,麵上已看不出任何思慮的痕跡,遠遠就見這處宮殿前院多架了一處秋千,天璿正坐在上麵,眉眼彎彎,笑著去扯司空彥的衣角,看了生人也不害怕。而另一處便是截然相反的氛圍——

一大一小,樣貌神似的兩人正麵對麵站著,同樣是白衣,同樣紋絲不動冷冷站在風中。

“你應該叫爹。”玄司北和人說話一向簡短。

“不叫。”天樞的話更簡短,麵無表情的樣子和他爹如出一轍。

這個男人雖然極大可能是他爹,但把他們兄妹關在皇宮不能見娘親,他不高興。也不知娘親現在在什麼地方……

宋悅:……

虧她想象過無數次他們父子相見的場景……

像是察覺到她的氣息,玄司北目光忽然移來,天樞也奇怪地望過去,見到是她,眼神亮了幾分,小聲叫了一聲“娘親”便小跑到她身邊,紮進她懷中:“娘親你終於來了……為什麼穿這種衣服。”

“娘親穿明黃色不漂亮麼……”宋悅的注意力一下子轉移了,輕拍著他的後背哄著,“你們突然離家出走,可讓我好找……在皇宮住得怎麼樣,吃飽穿暖了沒有,有沒有給爹爹添亂?怎麼了這是……”

剛才還強繃著臉的天樞,精致的麵容染上了幾分委屈,每天精心打理整齊的衣衫在她懷中蹭出了幾分褶皺。他的性子就像少年時的小北一樣,在外人麵前精致華貴得像個懂事的小公子,不容自己出一絲差錯,在她麵前卻總會撒嬌,但她還偏偏吃這一套。

宋悅低聲在耳邊哄著天樞,瞥見那白嫩的臉頰,直接親了一口:“乖啊,娘親親一口,什麼委屈都不見了。”

小公子白玉般的臉頰染上一絲微紅,有些害羞的躲進她懷裡,聲音帶著一絲軟糯:“娘親還把我當兩歲……放我下來。”況且這裡這麼多人,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宋悅每每看他人前一本正經的樣子就想這樣逗他,小孩子的皮膚本來就水一樣嫩,害羞起來白裡透著微微的紅暈,讓她本來沒多少的母愛都泛濫了:“在娘親眼裡,不管你多大,都是寶寶。”這麼小就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長大不知道會是什麼樣?

哄完一個天樞,她正抬頭想招呼天璿,忽然間瞥見被冷落的玄司北一個人站著。宋悅後知後覺地拍了拍天樞的腦袋:“你不是想知道你爹爹是誰嗎?”

“誰呀?”

宋悅正想開口,身後天璿清脆響亮的童音響起,像是故意喊道:“司空爹爹,要抱抱!”

她目瞪口呆的轉頭,見秋千架上一臉燦爛的女童正攥著一把珍珠翡翠黃金鏈。

女孩子最喜歡這些閃閃亮亮的東西,何況是罕見的首飾,女兒也不例外。就這麼短短的時間裡,天璿完全被司空彥收買,完全把人當成了自家爹。

司空彥本來就是溫柔的性子,看上去就比齊晟和玄司北親和得多,加上出手大方,懂得拿捏人心,一下子便贏得了孩子們的好感,就連她懷裡的天樞也仰著小腦袋問她:“他就是爹爹,對嗎?”

他寧可相信司空彥是爹爹,也不相信那個把他們關在這裡的壞人和娘親有關係。

玄司北隻盯著宋悅,眼神意味不明。從前,隻要宋悅外出回宮,沒有哪次不是先來看他,今天先去換了身衣服不說,一進院子就圍著小家夥轉,全把他當不存在。要不是天樞提醒,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想起他。

他不顧宋悅挽留,轉身無聲無息消失在了院中。

宋悅扶額,找回孩子們太激動,一下子忘記了小北……他不會是鬨什麼彆扭了吧?可是以他的性子,就算生氣也該不至於如此幼稚……

正要去找他,一道白影如同輕盈的雪花落在樹尖。玄司北緩緩蓋上銀白麵具,負劍而立,猶如從畫中走出,絕代風華。

小公子絲毫認不出,隻呆呆望著那道人影,臉上逐漸浮現出不可置信的激動與崇拜,這是他在外人麵前少有的:“這是江湖傳說的那位——玄虛閣主?”

他居然在這裡見到了閣主大人!!!

“沒錯是沒錯,”宋悅再次扶額,“不過……你得叫他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