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隨雲不解的目光中，淩秀繼續道：“……然後把每份按照招式或層數分成單本。”
“就比如華山的清風十三式，完全可以分成十三單招賣嘛。大不了低價降低一點。”這樣一來，對秘籍價格望而卻步的人看到了希望，肯定也會摻和一手。
低價降低，代表購買基數增加。手中有了一式，就會買第二式，第三式……乃至整本！零零散散加起來的錢雖然肯定不如整本拍賣後各家爭搶的高價，但也不低了。
原隨雲凝神聽著淩秀的話，半晌，他好似才回過神來一樣，發出陣陣低笑。
他是真的心情愉悅，可眼神卻黝黑地不透半分光亮。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專屬於反派的濃濃的搞事氣息。
“秀兒當真是在為我分憂？”確定不是直接把仇恨拉爆？
“難道不是麼？”公主殿下她眨眨杏眸，無辜純良。
秘籍抄錄各十份，各大派憑借百年底蘊和江湖上的交情，賣賣麵子委托與其交好且底蘊豐厚的世家出出力，本派秘籍未必會流傳出去。就算其中有兩三分不慎被他人拍走，他們多出出力或者與其建立友誼再掛名收個徒弟什麼的也就不算流失。至於拿到手的不是正道中人，那更好說了！除魔衛道，乃他們這些正道魁首應當做的事情嘛！
可一份被門派視為珍寶視為秘傳的功法抄錄成百上千分，再分化成十數單本……用不了多久，各派武功招式就會成了爛大街之物。哪怕，隻是殘缺的。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明明不是原隨雲想出的主意，可他卻是笑出聲的那個。嘴角噙著絲絲涼意和仿佛已經預見到什麼的暢快。
“如此一來，我的壓力倒是比預期得還要大了不少了。”
以盈利的角度看，淩秀的意思是不想做一錘子買賣延長利益鏈。
可實際上，她是做了一個更大的局！
功法秘籍是什麼？是各大派立派至今的資本。她把這些秘籍拆成無數的碎片是擴大了利益，可同時也在挖各派的根！幾個外人學了本門功法，還能說是功法不慎被盜或是偷學。可成百上千，甚至上萬人都在用呢？
既然有秘籍可學，誰還不遠萬裡去你家山門拜師學藝，還要被挑挑揀揀甚至根本看不上一輩子做個雜役弟子？
而淩秀如今這一招都已經不是釜底抽薪了。她是直接掀翻了棋盤。誰也彆琢磨那些有的沒的！彆說什麼武林門派或是世家，隻要你是江湖人，你對武功秘籍感興趣，都給我下這淌渾水！
等棋盤再起，局麵大變，都得按她的心意來。她就是讓這些人——走無可走，下無可下！
就想她對這些秘籍的做法一樣，不會用太長時間，秘籍所對照的各派，也會被分而化之。
“秀兒這麼做，恐怕會攪動一番風雲。”原隨雲斂眸讓人看不清神色，語氣倒是從無花那裡學了兩分裝模作樣的悲天憫人。
淩秀隻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拉倒吧你！”
這小子巴不得江湖越亂越好，他好一邊撿好處一邊看戲。
原隨雲不置可否，下一句話倒是出自幾分真心實意：“你這麼做，會不會導致各派聯合起來與朝廷分庭抗禮？”
“畢竟，不管是少林，武當，還是華山，亦是（或曾）武林正道魁首，資深望重，屆時一呼百應……”
“安心賺你的錢！剩下的不用你瞎操心。”淩秀打斷原隨雲。這些年，朝廷的威望在江湖中慢慢刷了起來，但還是不夠。不然根本就不會有雁門關的那件事兒！還有這兩年一係列的什麼真假公主複國，石觀音毀容等破事兒！
說白了，都踏馬是給慣得！
如今大慶兵強民富，各個郡縣皆設了六扇門。如果是打群架，誰還不一定乾過誰呢！更彆提她的本意也是為了敲打敲打這些自持底蘊深厚或者武功高強就自覺高人一等的武林人士。人家西門吹雪武功也高，論天資，能有幾個人蓋得過他？可人家天天就是宅在家裡練劍，每年的幾次出門動手殺的人還是通緝榜的大惡人！殺完人吹血手劍，連朝廷的賞金都不要！
瞧瞧人家這思想，這覺悟！
那種天惹是生非或者腦子不清醒打著為大慶旗號行僭越之舉的人，天天就想著搞事搞事搞事！煩不勝煩！
如今，她還巴不得各個道兒上能叫上名字的勢力跑到自己麵前舞一舞。
江湖嘛，你們講得不就是個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既然講理你不聽，那就打到你服！
至於原隨雲說的那這個……
“正道魁首？嘁，什麼東西！”少女的聲音泛冷，毫不掩飾其中的輕蔑之意。
她算是看透了，這個氣運之子遍地跑的世界，太過無理取鬨。用來給這些主角們刷經驗的boss簡直是改了抽獎池一樣，每個名門正派必出個大反派！簡直有毒！！！
“江湖雖說紛爭不斷，但大勢上卻沉寂了太久。安逸百年，再根正苗紅，清正磊落的門派也會長出毒瘤。”
就像江湖這棵大樹，久病沉屙。像是從根子裡還是爛掉了一樣。
而她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爛臭的根挖出來，放到烈日下曬成乾，燒成灰燼！
或許激進，卻不失為一種手段。
不是都喜歡搞事嗎？
來啊！
她早就看這個江湖不順眼了！
得罪高手，如果自己勢所且沒有門路請來同等高手對陣隻能無力等死，被屠滿門。
時不時的因為一本破秘籍屠人滿門，幸存之子學成後再反過來屠回來！
甚至都可能因為男女感情談崩，你一個黑化我一個變態，就屠了渣男渣女的滿門，甚至連帶對方的嶽家婆家也滿門被滅。
……
哇哦！你們都好棒棒哦。
動不動就屠人滿門。
這麼牛逼，咋不改個稱號叫血手人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