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忙應聲。
竇清幽也反應過來,那兩人打著結交竇三郎的旗號,卻是看她的,“三哥放心,我也就是跟你一塊出去逛上一圈,熟悉一下。以後也就到菜市買個菜,在家裡做飯看書!”
“嗯!沒事不要出去亂跑,等我考完,就帶你在河東府到處玩兩天。”竇三郎摸摸她的頭,讓她乖乖聽話。
竇清幽也拿了書來,又買了兩本,對外麵也沒那麼重的好奇心,就安在家裡看書,和莊媽媽給他做營養餐。
梁大郎帶著梁二郎過來跟竇三郎交換打聽到的主考官喜好。
竇清幽正買了魚和鴨子,其他菜回來。把鴨子和筍乾一塊燉上,魚準備紅燒了。
“我們今兒個來的正好,有口福了!”梁大郎嗬嗬笑。
竇三郎也客氣的留他們,卻沒多的話跟他們交心。
看他態度疏離帶著冷淡,梁二郎也不想多留,留下吃竇清幽做的飯,就說想去吃街口的黃燜魚。
梁大郎讓他明兒個再去吃,“咱們可要在這待上不短時間呢!有的你吃的!今兒個就嘗嘗四娘的手藝!”
伸手不打笑臉人,竇三郎讓他們稍等,到廚房去看看。
竇清幽買的菜不多,好在還有晚飯吃的,配到一塊,都做上,晚飯吃的隻能再去買。
很快四菜一湯做好,竇清幽盛了湯,拚了一盤菜,回到屋裡去吃。
“四娘呢?咋過來一塊吃!?”梁大郎笑著喊。
“在外吃飯多有不便,讓她自己回屋吃吧!大表哥不用多管。”竇三郎招呼他坐下吃飯。
梁大郎看他麵無笑意的樣子,知道是之前因為梁二郎和竇二娘說啥不娶她讓位娶竇四娘的話得罪了他們,也不好多叫,讓把魚給竇清幽剝兩塊送去。
“剝了就不成樣子了,大表哥還是吃飯吧!”他下手剝了四妹也不會吃。
梁大郎有些訕然,就笑著圓場,一塊吃了飯。
飯後,竇三郎把陳天寶打聽到的主考官喜好跟他們說了,那些都是淺顯的,都能打聽到的,梁二智也打聽到了。
等出了小院,梁二郎就陰沉著臉,再也不想去他們那邊,“吃他們一頓飯,好像乞求來的一樣!”
梁大郎皺著眉說他,“不要意氣用事!我們兩家是最親的親戚,和三郎也都是兄弟,人家請你吃一頓飯,還得罪了你!?”
梁二郎沉著臉不說話,“我又沒想吃他們的飯!”
“你……”梁大郎有些慍怒,“二郎你可不要真昏了頭腦!咱們家現在還有好幾樣新酒沒有釀出來呢!你就為了那竇二娘不顧家族大局!?你這種心態,還咋考得上!?跟外人結交也這樣!?”他們家現在首先要哄的大姑家一切如舊,修複關係才行。就算修複不好,也不能事事得罪她們,讓她們有了爭奪皇商的心思。
梁二郎被訓的不說話,心裡卻不服氣。竇三郎分明是對二娘有私仇,公仇對他!
他現在正合該努力備考的時候,梁大郎也不願意讓他心裡不舒服著上考場,就不再說讓他去找竇三郎的事,讓他安心準備。
竇三郎也全心在住處備考,把前頭做的試題再熟悉一遍。
竇清幽每日裡除了看書,就是買菜,然後琢磨著做營養餐。
沒幾天到了正式入場的日子。
竇三郎已經踩點了好幾次,來回的各條路也都熟悉了,讓竇清幽好好待在家裡,帶著李來祥和大運去了貢院。
送了他進去,看著各地學子們紛紛進了貢院,時辰到,貢院大門被鎖上,兩人又等了半天,這才回來。
這一場考試要三天,竇清幽給竇三郎包了餃子,燒麥,素餅,配了乾蔬菜粉,用熱水衝了攪拌一下,稍稍一煮,就是蔬菜鹹湯,又拿了一堆茶包,喝不完,可以放在桌上,清新空氣。這三天吃喝拉撒可是都要在貢院裡那小小的一間隔間裡過。周圍全都是一樣的情況,氣味都不好聞,心理素質差的就撐不住受影響。
梁大郎送了梁二郎進去,就過來找竇清幽,想跟她談論一下同樣擔憂忐忑的心情。
莊媽媽回話,竇清幽水土不服,前幾日都是在忍著,不讓竇三郎擔心,現在沒有精力見客。
竟然被拒絕了!?梁大郎微微眯了眯眼,“好!那你們好好照顧四娘,有事就去報給我!二郎和三郎都進了考場,她還有我這個大哥呢!”
莊媽媽淺愁的應了聲,送了他出去,關上門。
三天說快很快過去,竇三郎從貢院出來,隻是有些憔悴,精神還不錯,“走!回去好好洗洗睡一覺,等著下一場!”
竇清幽已經準備好了熱水香湯,備下了爽口的小菜和滋補營養粥。
鄉試要考三場,一場三天,一共考九天。
看著竇三郎一場比一場虛白,竇清幽不禁感慨,學子不論在哪個時代都是最不容易的。十年寒窗苦,還要受這一場場科考煎熬。如果考不中,還有些人胡子花白了還在往京城一屆一屆的趕考。
三場考完,竇三郎在住處大睡了兩天,才恢複精神,“連著九天考,身子不好的,還真能要半條命!多虧了四妹這些日子的營養菜和滋補粥湯!”
“這幾個月三哥要繼續鍛煉,還有過完年的會試呢!”竇清幽道。
竇三郎撲哧笑起來,“對我就這麼有信心,斷定我一定能考中?”
“那三哥有沒有把握?”竇清幽問他。
竇三郎沉吟,“嗯……”裝模作樣不告訴她。
竇清幽也不問他了,反正已經考完了,“你要在這住幾天結友遊玩嗎?”那些學子考完,覺的沒有希望的已經早早退房回鄉。還有些人就在貢院等著結果,一塊結友遊玩。趁機結交些同屆好友,就算以後不多個助力,指不定誰飛黃騰達了,也混個臉熟。
竇三郎沒有在縣學裡念書,同窗也隻是鎮上學堂認識的,好友就隻秦寒遠一個。想了想,他倒是認識一個,倆人前後交卷,一塊出的貢院,那人差點暈倒,他扶了下,跟他留了住處,邀他過去。
“那我去打個招呼,看情況咱們就先回家!在這裡留著也無濟於事!”
竇清幽點頭,讓李來祥和大運跟好了他。
竇三郎出去了半天,大運就回來說是竇三郎不回來吃飯了,被沈公子留了飯。
竇清幽讓他回去跟著警惕著,和莊媽媽在家裡做了飯吃。
梁二郎和梁大郎也沒有走,正在跟結交的各地學子聚會論學論詩遊玩。
竇三郎隻待了兩天,跟那沈公子兄弟二人論了一會學,給二人贈了一壇子酒,就收拾了跟梁大郎告彆,帶著竇清幽先行回家。
家裡,梁氏早等的心焦著急了。
等看兄妹倆人回來,也都沒有問考的咋樣,隻問倆人在外吃的好不好,過的咋樣,有沒有水土不服,不舒服的。
兩人都說很好,沒有事,一切都順順利利。
“有四妹跟著一塊,我是吃喝完全沒有後顧之憂!補了這麼久,還吃胖了呢!”竇三郎笑容輕鬆。
看他狀態不錯,知道他肯定考的不錯。陳天寶笑著給兩人接風洗塵。
竇三郎讓大運去梁家報個信兒,梁大郎和梁二郎要多待幾天,晚幾天才會回來。
大運應聲去了梁家報信兒。
聽他先回來了,黃氏撇了下嘴,“二郎可是得罪狠了她們家!”
梁二智橫她一眼,讓她彆把心思使錯地方了,胡亂啥話都說,亂搗鼓事兒。
黃氏就抿著嘴不說話了,心裡卻不以為意。又不是他們得罪的秀芬家!梁二郎當初當著眾人的麵,說啥死都不會娶竇四娘,要娶竇二娘,還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呢!就說這話,護犢子的秀芬肯定心裡怨恨的!
又想到梁氏不願意跟他們家結親,就是想摟著閨女在家裡釀新酒,好搶他們的皇商資格。黃氏就心裡不舒服。
幾天後,梁大郎和梁二郎兄弟趕回來,跟家裡說結交了哪哪的學子,哪哪的世家公子,還說定了一塊遊學,在京城再次相聚。
梁貴啥話都沒有說,擺手讓他們去歇了。
竇三郎在家裡閒了幾天,就又去了嚴夫子那裡,繼續跟著嚴夫子攻讀。
梁氏就跟心裡長了草一樣,不再竇三郎跟前提,可在陳天寶跟前忍不住說了一遍又一遍,“三郎雖然天賦好,可是念書沒有那麼多年數,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中!要是考不中……”
“你這有事總往壞處想的習慣可得改改了!有事也可能是好事呢!”陳天寶拉著她坐下,給她塞了杯果醬茶。
梁氏就是擔心,“這麼等消息的時候,實在是懸著一顆心,還不如直接告訴,沒考中就沒考中,以後再考就是了!”
陳天寶拉著她的手,笑她急性子。
“你才急性子!猴急性子!”梁氏瞪他。
陳天寶是新婚,自然不願意忍耐,可家裡的事又多,晚上竇小郎和長生又要練武到很晚,還要先哄睡了小六,他又不能直接拉著梁氏就回屋了,所以就急吼吼的了。
看她嗔瞪著眼,眉間眼尾都透著風情,調補的好,人也更紅潤,陳天寶咽了口氣,喉嚨咕嚕一聲,湊過來偷親一下。
梁氏伸手拍他。
陳天寶拉著拽著讓她坐在他腿上,摟著她。
“有人呢!”梁氏紅俏著臉,推他。
李媽媽笑著沒有進屋,又退了出去。
很快,報喜的衙差敲鑼打鼓的趕過來,恭賀竇三郎高中舉人了。
鎮上圍過來恭賀的人紛紛叫好,羨慕,誇讚竇三郎有才,考中廩生,這又考中了舉人,以後龍溪鎮又多了一名舉人老爺了!還是個年輕的舉人,沒有娶親定親的,更覺的前途一片大好!
梁氏喜極而泣,激動的抓著竇清幽,“你哥考中了!考中了!你哥呢?你哥呢?”
竇清幽也高興的不行,“娘!三哥中舉了!三哥在縣城呢!估計知道了消息也要回來的!”
竇三郎已經知道了消息,聽報喜的人去了家裡,急忙忙和秦寒遠趕了回來。
恭賀的,來看熱鬨的,外村的人圍了一片,清水灣的人更是以孫裡正為首,來了一大群人。
梁氏高興的打賞來報喜的官差,吩咐上茶上點心招待。聽著眾人的恭賀,看著他們羨慕的神情,心裡彆提多高興了!大兒子中舉,就又上了一步!她們家也跟著又上了一步!大兒子的親事也好說了!
一番熱鬨過後,留下一家人,都高興不已。
梁氏想起梁二郎,忙問,“他考中了沒有?”
竇三郎眼神微閃,搖頭,“沒有。”
梁二郎學問還行,但策論一直都吃虧,華麗又華麗不起來,真實切中要害又切不中,看著花團錦簇,卻流於表麵了。
“他秀才功名都考了三年才考中,這麼多秀才一塊參加大比,都是有才之士,他考不中也不奇怪!”就是她那位好大嫂,說不定心裡一怒恨,反而看她兒子考中,更看她們家不順眼,怨恨起她們家來。
竇三郎高中的消息已經傳回了家裡,梁二郎還沒有任何消息,馬氏的心就越沉越低穀。
“沒有消息,那肯定是沒有考中了。三郎可是沒有媳婦兒絆腳,全心全力的念書攻讀。二郎去趕考的頭天晚上還要了熱水!”黃氏撇著嘴說。
之前她們也都是不曉得要水是啥意思,但常月梅喜歡在屋裡備著水,搬了梁家大院,有了下人,更講究些。買的婆子也都懂這個,要水就是行房了,要洗洗。
馬氏一聽,厲眼恨恨的就盯上了竇二娘。
竇二娘也沒有想到黃氏會當眾說這個,一點不避諱,還把梁二郎落榜的罪名怪在她頭上。馬氏看竇三郎高中,她兒子沒有考中,肯定會仇恨。撲通就跪下,“大太太……”她連婆婆都不能叫。
馬氏上來照著臉上啪啪連連甩了幾個巴掌,下手狠的,竇二娘臉上很快就紅腫了起來。
“賤人!二郎都是被你害的!都是被你害的!”
竇二娘忍不住哭起來,喊著她冤枉。
聽到消息的梁二郎,有些失魂落魄的過來,“娘!你打二娘乾啥!又不怨她!”
“不怨她還能怨誰?難道還怨彆人?彆人可沒攔著,也沒纏著你!”黃氏立馬接上了話。
梁二郎陰沉的看她一眼,過來攔住不讓馬氏再打了,跪下給馬氏請罪,都是他學問不精,沒有考中舉人,對不住爹娘,對不起家裡。
馬氏哭了一場,卻還是得去給梁氏恭賀。
梁氏這邊,一家人商量了不慶祝,對外也說不慶祝,如果有幸春闈高中,再慶祝不遲,也就差幾個月時間。
梁家來了人,梁氏和陳天寶好好招待了一番,也沒有高興得意的,表現很謙虛。
竇三郎也說這次是僥幸考中,名次也不靠前,隻不過運氣好了些。
黃氏聽著就讓梁五郎的小廝也改名字,“瞅她們家的小廝,叫啥走運,轉運,大運,我們也給小廝改了名字。帶著大運去趕考,考不中才怪呢!”
能考中難道是靠運氣!?梁二智斜了她一眼,不過製止了她後也沒有多說。家裡有個沒考中的,說多了不好聽。
一塊吃了飯,小範圍慶祝了一番。
就是洺河酒樓三天免費送菜,點一個送一個,每桌送一壺果酒,為慶祝竇三郎高中舉人。
來吃飯的食客也都紛紛祝賀陳天寶,這可是不費勁兒就有了個舉人兒子!
陳天寶高興,還差點喝醉。
竇傳家卻很是怒憤,三郎是他的兒子!現在陳天寶不安好心的住進洺河畔,打著鬼主意。三郎高中了,風光的還是他這個心懷不軌的後爹!
楊鳳仙看他又去找竇三郎,想了想沒有跟上去。她不在跟前,怕是竇三郎她們會說出對她記恨的真話,看竇傳家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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