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難道你還想再被另一個男人那麼親嗎?那豈不是不貞了?女子雖然講究三從四德,但最重要的還是貞節!小姐的貞節已經被人親了,那這輩子就要綁在一起了!”
“小姐……”
“你給我閉嘴!”竇清幽沒想到她還是個嘮叨,吃得多就算了,好歹乾的也多。明明一個學了武功的女娃兒,竟然如此……迂腐!頑固!死命不改!
郝小一臉無辜莫名的看著她,“女子本來就該守貞的啊!”理所當然的樣子。
“你!給我出去!這兩天都不想再看到你!”竇清幽怒聲命令。
郝小有些疑惑莫名的應聲出來,還小聲不滿,“小姐是真的被親了,還都伸舌頭了,肯定不能再被彆人親了的啊!”
莊媽媽聽到她嘟囔,直接警告的瞪她一眼。
郝小縮了縮脖子,這種事,她不會說給人一個字的!她很忠心的!
竇清幽氣了兩天,覺的她不能因為被變態咬一口,就自我懲罰,生氣傷肝!生氣傷肝!她不氣!
很快屏蔽掉關於燕麟的所有事,專心一心的釀酒。
金酒和冰酒都是這個時節一塊釀製的,竇清幽又試釀了些新酒,一直忙到十一月裡。
那些多肉被換了盆,換了土,慢慢返青,又精神抖擻起來,病爛的地方也都好了。
竇清幽回到洺河畔,看到擺在屋裡的兩大盆多肉和三個小瓶的多肉,眼中毒光蹭蹭的冒,仿佛眼前站著的是某個閹賊,眼神能把他淩遲了一樣。
莊媽媽趕緊把多肉搬去大棚裡去,放在外麵可是要凍死的,放屋裡又讓小姐張針眼。
屋裡重新換了水仙和梅花。
沒幾天,其中一瓶單株多肉就出現在她的案頭,伸著粉嘟嘟的小指頭一樣賣著萌。
竇清幽看了眼,臉色黑了一瞬,無視的沒有吭聲。
這個時候梁鳳娘過來了,說是走親戚,來看看姑姑,也看看竇清幽的及笄禮準備咋辦的,她畢竟是大表姐。
看望她,梁氏可不信,聽她打聽竇清幽及笄禮的事,隻說還沒確定下來。
“我聽人說,正經人家的小姐做及笄禮,都有很多規矩的,還要請有賢德的長輩和姊妹做讚者,我想著我是四娘的大表姐,到時候也得幫忙的,這還不太懂裡麵的規矩,所以也提前先來問問,還省的到時候弄不好,出了啥差錯也不吉利。”梁鳳娘笑著道。竇四娘現在是長平縣主,她的及笄禮肯定大辦,邀請讚者啥的,總不能少掉她這個大表姐。她給縣主做讚者,那她的地位也直接提上去了。
梁氏直接拒絕了她,“讚者和讚禮都已經定下來了,宛如,嘉怡,和水琴,正賓是四娘的夫子。她們早就已經學了及笄禮的規矩,也不好推了。”
梁鳳娘看梁氏絲毫不給她麵子,頓時心裡慍怒不已,“大姑!這請的都是外人,我和玉娘可是四娘的親表姐,咋著也得有自家人上去不是?還是大姑看不上我們,嫌我們會給四娘這個縣主丟人了?”
她雖然說笑的樣子,但梁氏還是看出不同意就得罪她,“到那天有空來觀禮就是了。”
“大姑果然是看不上我們啊!?”梁鳳娘嗔笑道,心裡已經氣壞了。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連個托盤的都不讓她。
梁氏聽莊媽媽講了不止一遍,燕麟更加詳細的給她講過,主人是她,正賓找賢德的長輩女性,讚者和讚禮等人,都選閨女的閨蜜。跟閨女最好的就是唐宛如幾個,尤其是唐宛如。她們幾個都還用不完,讓梁鳳娘插過來乾啥?!跟閨女又不從親近。
“人早在倆月前就定下了,都回去學及笄禮的規矩了,要是臨場換人,如何跟人家交代!?”梁氏說著,指著點心問她,“正好趕得巧,家裡有乳酪,做的帶骨鮑螺和乳酪酥餅,你嘗嘗。”
梁鳳娘不是單單來說這個,要是撕破臉,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就笑起來,“也是我說晚了,沒想到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了!既然早早定了人,是不好再臨場換掉人家。”說著吃起桌上的點心。
這帶骨鮑螺和乳酪酥餅經過多少次的改良,是越發入味,梁鳳娘雖然吃過,卻也不是時常都能吃到,不時就吃了大半盤。
到吃飯時,又特意坐在竇清幽身邊,不時的說著好話,拉著近乎,問竇清幽的衣裳首飾選了沒有,“是去府城選,還是去哪?我也跟你一塊去見識見識!”
“已經拿去京城定做了。”竇清幽回她。
“哎呦!我忘了你是縣主,那及笄禮的規矩和穿戴也肯定不同的,怪不得要到京城去定做。”梁鳳娘臉上流露著羨慕。連穿個衣裳戴個首飾都去京城選最好的,真是風光榮華了!
縣主禮服朝廷是有規製的,常服不會限製,但及笄禮最後換的是正裝。早早就拿去京城定做了。
吃完飯,帶上兩盒點心,梁鳳娘就回了家。
梁氏忍不住搖搖頭,“正經的不好好調養身子,趕緊生個一男半女。”
梁鳳娘成親幾年了,還沒有身孕。如果不是梁家勢大,不是洺河畔這邊權貴起來,孫懷玉家也不會不著急的催。現在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倆人一直沒有娃兒,孫裡正兩口子也不敢說啥,隻心裡著急,私下裡催著孫懷玉,讓他不行就帶梁鳳娘去外地找個好大夫瞧瞧。梁玉娘的閨女爹娘,爺奶都叫的很溜了。
不日竇清幽的衣裳首飾從京城回來。
陳嘉怡和梁玉娘,齊令萱跟唐宛如一塊過來,也問問規矩,縣主的及笄禮,肯定要更繁複嚴苛一些的,得提前練習會了,免得到時出差錯。
看著定做的衣裳,幾個人圍著衣架嘰嘰喳喳的評價讚歎。
莊媽媽把及笄禮的規矩流程仔細的又告知幾人一遍,“到時候如果稍有不妥的,老奴會提醒的。”
這就讓幾人放心了,仔細認真的聽著,記會了,坐在一塊說笑。
很快到了竇清幽及笄禮的日子,前三天,梁氏就正式寫信箋,邀請各人。
及笄禮的頭一天,正賓和讚者,讚禮等人都要提前入住留宿。
楊水琴因為嫁到臨縣去,離得遠,已經提前回來好幾天,沒事兒就泡在竇清幽這,莊媽媽和梁氏閔夫子在家裡演練,她也早跟著學了個透。
看行禮的人都在,閔夫子就說先走個兩遍,彆到時亂了。
這邊剛排好,轉運笑著跑進來,“太太!小姐!平岐王到了!還有宮裡的賞賜!”
“長生!?”
這邊出來,就見長生一身深紫色繡方龍紋錦袍,脫了外麵罩著墨狐皮大氅扔給一旁的屬下,大步進來。
梁氏張了張嘴,想叫長生,想起他身份,還有宮裡的太監嬤嬤在,忙帶著眾人見禮,“見過平岐王爺!”
“娘快起來!”長生伸手扶起她。
梁氏一時有些暈乎乎,她和陳天寶成親後,他就改了口叫娘,但幾年下來總共也沒叫幾次。現在成了平岐王,還叫她叫娘,連忙說當不起,讓他彆叫了,“你現在是王爺,可要注意身份的。”
長生毫不在意,反正早晚都叫的!看向竇清幽,眼神就黏在她身上。
竇清幽一身淺紅色繡藍蝶灰鼠皮襖,深綠色繡花皮裙,亭亭而立,清雅大方。
“咋這個時候趕過來,冷不冷?”竇清幽讓他進屋坐,又吩咐人端熱湯來,招待宮裡的太監和嬤嬤。
“來給你及笄。不冷。”長生望著她笑。
後麵的嬤嬤看他叫梁氏娘,還對竇清幽笑的一臉和軟乖巧。皇後娘娘對小平岐王那麼好,可沒見過他幾個笑臉。
來的太監笑眯眯的先是給竇清幽和梁氏見了禮問好,這才讓跪了,宣讀了皇後娘娘的懿旨和賞賜。
“謝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竇清幽謝恩,接了賞賜。
一套翡翠頭麵,一支玉如意,一件雪狐皮雲錦披風。
來的嬤嬤,是幫著行及笄禮的,是皇後看長生的麵子,特彆給的優待。
長生要來正陽縣,自然明啟皇帝那也要說,他如今在宮裡念書學武,自然要請了假才能出來。明啟皇帝尤其喜愛綠酒,當即就把今年貢品裡的一盒南珠也賞賜了下來。
又謝了皇上的賞。
整整一盒,三十顆南珠,個個都蓮子米大,散發著瑩潤光澤。
唐宛如和梁玉娘幾個都興奮不已,這下有了皇上和皇後娘娘的賞賜,這及笄禮就算不大肆操辦,也足夠風光了!
長生拿出一對紅色翡翠鐲子,雕工有些粗糙,打磨的卻很是光滑瑩潤,送給竇清幽。本來還有簪子,怕竇清幽直接給他拒絕,而且雕工粗糙,沒有拿出來給她。
龍溪鎮也有不少鄉紳地主的富貴人家,閨女滿十五及笄,會辦個及笄禮,操辦一下,但也隻是請了親朋閨中密友操辦一下。都知道洺河畔向來低調,連竇三郎中舉都沒有慶祝,隻在高中榜眼的時候慶祝了一下。這竇清幽的及笄禮,隻怕也是低調的過了。
結果見到長生回來,他現在可是平岐王爺,有王爵的人!來的還有宮裡的太監嬤嬤,帶著皇上和皇後娘娘的賞賜,都說不得了了。竇四娘做了縣主,過個及笄禮,連皇上和皇後娘娘都不忘賞賜。
導致第二天正日子,不少人都擠過來觀禮。
主人是及笄者的父母雙親,竇傳家那邊早有人盯著,他一出來往這邊湊,就被扔了回去。
有了宮裡來的嬤嬤,直接調整了規矩,更加嚴苛,直接按照皇室宗親縣主的及笄成人禮來辦。
竇清幽本就不喜歡繁雜禮節規矩,直接一道道的折騰,剛開始,就已經覺得身子被擺弄的僵硬了。
象征的梳下頭,還有規定的東西南北方位,順序時間,一點不容錯。
剛換了采衣的竇清幽,才是初加。
閔夫子清聲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誌,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竇清幽跪坐下來,又由閔夫子梳頭加笄。起來回到原位,讚者唐宛如上前來正笄,再回屋換上素色的襦裙。
“跪!”
嬤嬤一臉嚴肅的唱道。
一拜,拜謝父母養育之恩。
再加,再拜,拜謝長輩和師長教導之恩。
三加,三拜,表示傳承文明,做給德言容功的閨秀女子。
閔夫子作為正賓,又是師長,竇清幽滿十五及笄,祝辭後,表達了對學生的期望,還要給起個小字,竇清幽因為有名字,閔夫子也沒有再起,她也極喜歡清幽這個名字,且她有小名四娘,就直接用清幽做小字。
竇清幽第二次拜謝。
又聽父母雙親的祝辭期望,再拜。
“禮成!”
嬤嬤一聲唱。
梁氏和陳天寶也都鬆了口氣,起身謝眾人來參加閨女的及笄禮,請來的眾賓入席。
來觀禮的不單又送禮恭賀的,多的是附近的村人百姓,特意來看看長見識的。
見過個及笄禮還那麼繁複嚴苛,莊重肅穆,都覺得大長見識。
竇清幽一共加了三次服,一套比一套精美。最後的紫色繡藍色粉色彩蝶褙子縣主正裝,禦賜的鳳冠,禦賜的鳳尾簪,看的眾人吸氣讚歎。
竇清幽半年多來,又長高了些,厚底鹿皮靴,華貴精美的縣主正裝,淡淡清雅的妝容,氣勢立馬就帶了出來,更加凸顯。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說竇四娘出身,看那縣主的正裝穿上,禦賜的鳳冠鳳簪戴上,立馬氣質尊貴高雅!”
“也不光是靠著衣裝,那是竇四娘打小就有氣勢,天南海北的見識過,釀出那些個失傳的酒,還進過宮多少次。穿上正裝更有氣派了是真的!”
“你們看到那長生了沒有?之前就說陳天寶有福,撿個兒子長得白淨漂亮,就算學問不好,也能憑著身家和品貌娶個大家小姐。誰知道是王爺家的世子,回了宮裡,直接就當了王爺。”
“看到了看到了!身上穿的衣裳繡的龍呢!不是皇室宗親,身上都不能繡龍的,否則要砍頭!他是王爺,身上繡的四爪龍紋!”
眾人雖然沒有坐席,卻也好像吃了一頓盛宴,津津有味的說道議論著,又說竇清幽這過個生辰及笄禮,收了多少多少好東西!
庫房裡都快擺不下了,因為有人送瓷器,有人屏風,炕屏,都不是小件。
秦寒遠倒是簡單,送的名家字畫,從竇小郎這打聽到竇清幽喜歡鶴,特意尋了大師畫的仙鶴圖。
容華送全部名貴補品,首飾衣裳倒是沒有拿來送。
杜啟軒也趕回來,送上了賀禮,一棵小珊瑚,是他早就尋到,準備著的。
眾家也多送了各種各樣的擺件飾品布匹等物。
這邊席麵剛吃完,眾人漸漸的都散了。
竇清幽正想容華和秦寒遠由竇小郎去送了,她準備歇歇,就聽到大門外傳來馬兒的嘶鳴聲。
蘇梨急忙跑進來傳話兒,“小姐!小姐!是……是燕副都督!”本想說閹賊的,見還有其他人在,改了口。
竇清幽一聽到燕麟的名字,立馬整個人就彈了起來,臉色也陰寒黑沉下來。
看她小臉黑如鍋底的滿身殺氣的出來,梁氏驚了下,“四娘?”
外麵,容華和秦寒遠幾個都還沒有走,見燕麟過來,正在兩方對峙著。
燕麟騎在馬上,高高在上,氣勢淩然,淩厲逼人的鷹眸睨著兩人,淡紅的薄唇勾勒著冷淡危險的笑。
秦寒遠雖然知道竇清幽家救過他,他是報恩為防止有人陷害竇清幽入宮才插了一手,變成了賜婚給他,也知道兩年就廢掉賜婚的聖旨,親事作廢。可是看到燕麟,這樣的燕麟,還是出現在洺河畔的燕麟,他瞬間心就沉了下來。
容華鳳眸也冰寒冷厲,直射而去,盯著燕麟,雖然立在馬下,卻毫不勢弱。
燕麟是一把無鞘的淩厲長刀,殺氣凜然,野性危險。
那容華就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劍,一旦出鞘,不見血勢不回鞘!
杜啟軒看看燕麟,妖冶俊美,驚豔逼人,又危險萬分。再看容華,氣質風華絕代,毫不輸陣。隻是這燕麟一個宦官……
竇清幽咬牙切齒的出來。
看她仇怒的樣子,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燕麟氣勢微收,衝著她就笑的燦爛明豔,“本都督的未婚妻及笄,怎能少了本都督!”
竇清幽是把他屏蔽無視了,可是一看到他,就想到被他個變態太監強吻了,尤其是看到他放肆的笑,就有暴走的衝動,就想一劍劈死他!
咬著牙吩咐,“拿我的劍來!”
燕麟笑著拿出他的佩刀,“我的借你!?”說著下了馬。
長刀嚓的一下插進地下,可見鋒利。
竇清幽鐵青著臉,拔起長刀,就朝他砍過去。
“小四!?”容華快步上前兩步,想要攔著她。
竇清幽現在是佛擋殺佛,神擋殺神,而且她的輕功進步神速,直接閃身避開,揮刀就燕麟砍。
燕麟一直笑看著她躲避著,“左邊!右邊!右邊!提刀要運氣,舉刀輕勁兒,砍的時候再運氣加重,才砍得動!”竟然在教她使刀。
梁氏和陳天寶一眾人也都趕過來。
梁貴和樊氏眾人都驚呆的看著,竇清幽暴走一樣揮刀砍人,而燕麟每每擦著刀鋒躲開。這…這是啥個情況!?
“四娘!四娘快停下來!”梁氏上前想攔住她,又叫郝小上去。
梁鳳娘忍不住咽了下氣。這個容華已經夠俊美如仙,風華絕代了。這個燕麟不是個太監,咋會更加俊美如神!?長生也漂亮的不像話,對竇清幽更是好的不得了。竇四娘竟然這麼好命,這麼極品出色的男人都喜歡她!?
容華看他根本就在逗著竇清幽玩,尤其他看竇清幽的眼神,那個笑,讓他極度的不舒服,渾身殺氣溢出,直接運氣,拔了一旁李滅的劍,飛起襲上去。
燕麟餘光瞥他一眼,鷹眸厲光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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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了吻了!實在想不出彆的章節名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