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恩愛04(1 / 2)

昏暗的地牢內,稻草卻是新的,楊大忠在稻草上走了幾圈,已經滿是青絲的眼睛露出幾分狠虐,再狠狠踢了一腳趙秀娘:“都怪你,說什麼威遠侯府是大官府邸,一定極其重視顏麵。”他指了指自己滿身的稻草和泥垢,氣得更加狠。

“你看看我成什麼樣子了。”

如今他口袋有兩千五百兩,這對於他來說是巨款,在大桐縣做一點小生意不愁三餐不濟,日子也過得舒坦。可偏偏趙秀娘說瓊琚這個臭丫頭嫁了侯爺忘了親爹,十分不像話。隻要他們把事情鬨大,瓊琚被眾人議論辱罵,肯定不敢對自己的親爹不尊敬。

到時他們的日子就能更加好了。

楊大忠恨不得活剮了趙秀娘:“都怪你這個敗家娘們。”

四麵八方都是厚厚的牆壁,唯一一小扇供人出入的鐵門還被重兵把守,現在他們插翅也難飛。趙秀娘在大桐縣跋扈慣了,也拿捏瓊琚三姐妹拿捏慣了,以為去大州府能撈到一筆,誰知竟然落得如此田地。

她抱住懷裡發抖在楊招撫,被楊大忠打罵也不敢還口,就把這混蛋氣狠了,連她兒子一塊兒打罵。

手臂和肩膀被楊大忠踢得疼極了,可她咬住牙根,死死的忍耐,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卻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哐當”聲忽然響起,鐵門往後拉扯又發出碰撞聲,楊大忠昨夜被威遠侯府的侍衛嚇了個半死,聽到這動靜,嚇得夾緊雙腿,跌坐在地上,撈起幾把稻草,鋪在膝蓋上,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從鐵門外走進三人,為首那人穿著黑色長袍,被梳理得一絲不苟的發絲用墨色玉冠束起,容貌英俊,臉色卻堅毅得冷漠,目光散發出生人勿進的冰冷,激得楊大忠再往後退了退。

威遠侯目光從楊大忠的慫樣掃到趙秀娘懷裡鑽出的小腦袋,隻見十來歲的小孩睜著一雙兔子般的眼睛,清澈乾淨,與他視線相對後,嚇得縮到娘親的懷抱裡。一雙被娘保護得很好的手緊緊攥住親娘的袖子,直打哆嗦。

楊大忠吞咽了一口口水,撥開膝蓋前的稻草跪在地上,老淚縱橫:“侯爺饒命,小人一時糊塗,小人保證絕對沒有下次了,小人用生命發誓。侯爺饒命呀!”

跟在威遠侯身後的阿虎不屑說:“你的命?值幾個錢。”

楊大忠知道威遠侯和他的侍衛都瞧不上他,可他怎麼說也是威遠侯夫人的親爹。

想到瓊琚,他臉色漸漸陰沉,不情不願匍匐在威遠侯腳下:“求侯爺開恩,小人真的知道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威遠侯把目光落在趙秀娘身上,趙秀娘帶著兒子跪好:“求侯爺開門,民婦被豬肉蒙了心,民婦錯了,民婦再也不會糾纏繼女,求侯爺饒命。”

威遠侯一話未說,目光薄涼,抬步離去。

阿彪貼身保護侯爺,可阿虎並未離開,他長得彪悍,勾唇冷冷一笑,更像專砍人的劊子手。揮手讓門外一個小兵捏了一隻雞進來,雙手環胸:“我阿虎是個粗人,大字不識幾個,但也知道殺雞儆猴是何意。”

小兵捏著雞往空中一拋,阿虎迅速抽出腰間佩刀,刀光閃過,剛還在掙紮咕咕叫的雞,立馬掉地。雞脖子被砍了一刀,雞頭被阿虎踢到楊大忠跟前,被他迅速躲開。

阿虎不屑說:“我警告你們這群潑猴,要在有下次,侯爺與夫人仁慈,我阿虎也絕對把你們當雞殺了。”

刀收入劍鞘,他抬步離去,目光依然充滿了不屑。

看著膝蓋前被染紅的雞頭和不遠處流血的雞身,楊大忠臉色難看,可也不得不麵對現實。在威遠侯府麵前,他一個平民百姓,要是敢再對著乾,就是找死。

小兵見大人們都離去,腰板挺直,吆喝說:“你們三還愣著作甚,侯爺放你們一馬,還不快滾。”收拾起剛死的雞,他高興得舔了舔唇,心裡美滋滋的。見三人動作慢,連起身都像螞蟻爬,他想把雞烤了加餐的心熱切了幾分。

“快滾,彆妨礙老子乾活。”

半個時辰後,阿虎同威遠侯複命,斂起了鄙夷不屑是神色,一派恭敬。威遠侯問:“三人可是回大桐縣了?”

阿虎說:“楊大忠拋下孤兒寡母,往武城的方向去了。趙秀娘帶著兒子回了大桐縣。”見侯爺臉色並無波瀾,他膽子也大了,忍不住罵了幾句:“楊大忠那個孬種,拋了發妻生的三個女兒,現在又拋了繼妻和兒子,真不是個東西。”

阿彪垂手到一旁,忍不住插了句嘴:“這樣的人渣都能討到媳婦,天上天理難容。”

威遠侯抬眸,不鹹不淡盯著他。阿彪羞赫說:“屬下乃是有感而發。”

阿虎感同身受,點頭:“確實有感。”

兩個單身光棍都十分憂傷,覺得侯爺這樣的美男子娶到媳婦正常不過,可怎麼連楊大忠這樣的人渣也能娶到媳婦。

正懷疑人生中,大廳走出一個穿著碧衣的女子,本就絕美的臉因為施了脂粉更加嫵媚動人,那雙含情的眼眸仿佛是初夏的露珠,晶瑩透亮,連阿彪和阿虎都看呆了。

威遠侯蹙眉,手握成拳咳了咳。阿彪猛地一凜,順便拽了拽阿彪的袖子,示意他看侯爺臉色。阿虎如夢初醒,一臉義正凜然,可已經晚了。

威遠侯挑眉:“你們不必跟著本侯,且站著吧。”

阿彪阿虎:“???”

看著威遠侯這鐵漢子溫柔牽起小嬌妻的手,放在鼻息前輕嗅了嗅,又用餘光涼涼瞥向他們,嘴唇勾起,掛著幾分冷意。

他們內心惶恐又帶著點不甘。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們並非故意冒犯夫人,怎麼就被喂狗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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