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難06(1 / 2)

雲素坤逃出地牢後,惱羞成怒,先後派人去刺殺武城的三位將軍。

楊將軍和王將軍身旁有親兵護著,沒讓雲素坤得逞,可已經出發前往關外迎救黃聯營的威遠侯卻因前有敵人,後有追兵,被敵軍重傷。

由於威遠侯派去迎救黃聯營的五千精兵折損了七成,零零碎碎的士兵護送黃聯營安全抵達武城軍營,可威遠侯府卻因為引開敵人的追蹤,至今下落不明。

王建軍氣得與楊將軍合兵把雲素坤翻出,扔在軍營外邦起來,隻給他穿了一件單衣,要把他活活給凍死。

黃聯營回到武城,定了驚魂,聽聞此事,讓人保護著去看雲素坤。他被凍得沒了知覺,一雙眼眸差點翻了起來,見到黃聯營後卻如活魚般撲騰了幾下:“黃總管呀,救我呀。”

他穿著單衣,咬著舌頭,嗓音又細又尖,那張白裡透紅的撲粉臉被雪罩了滿麵,十分可憐。黃聯營卻冷冷一笑。當年見他長得好看,把他帶到身邊,悉心教導,想著這輩子沒個兒子無妨,反正徒弟孝順,一樣有人給他養老送終。

誰知養了一頭小白眼狼。

他伸出手,內宦送上茶盞,暖了他的血肉。他自認是個人精,卻不曾想差點栽倒在學完他本事的徒弟身上,嗬了一聲:“不愧是我的徒弟,真是青出於藍。”他一手拿著茶盞,一手擰起茶壺,吩咐人把他放低點兒。

雲素坤的臉早被凍成白紙,腿再軟也抖不起來,一個勁的喊“冤枉”“饒命”。

黃聯營訕笑一聲,隻看著他,抖了抖手裡滾燙的茶壺:“小子,你誆騙我那丫頭是關外的歌姬,慫恿我出關,讓我栽倒,好坐我的位置。這一手如意算盤精得很,哪裡會有什麼冤枉,還敢讓我饒命。”

滾燙的茶水從壺嘴流出,把雲素坤從頭頂澆下,一冷一熱,他難受得很,發出痛呼。

黃聯營這次大難不死,恨毒了這白眼狼,聽到這淒涼的喊叫,心裡頭爽極了。一個內宦走近他,附在他耳旁說了幾句,黃聯營因為太過驚訝,收起了手中的茶壺,眉頭微蹙:“威遠侯的夫人?”

細細想了想:“帶她過來。”

***

大雪覆蓋了關外的十裡亭,四處是冰雪銀霜,馬蹄踏在雪地如濺開一朵朵雪中花,隻是因為馬兒數量太多,一朵雪花綻放,又很快被馬踩了個變形。

所有人都在大雪中搜尋不知藏在何處的人,跟著瓊琚的內宦和侍衛從小接受訓練,可騎了幾個時辰的馬,雙腿都難受得緊,但跑在最前麵的那抹與雪混為一體的紅卻沒有喊半句累,手底下的人隻好咬著牙,繼續打馬前行。

“夫君夫君,夫君……”呐喊的聲音越發沙啞,淒涼。有敬佩瓊琚的侍衛給她遞上水壺:“佐夫人喝點吧。”

他們都是黃聯營的屬下,前不久跟著黃聯營跑去關外,要不是威遠侯現身相救,他們小命都沒了。

現在見他夫人奮不顧身尋他,雖然他們也很想儘快找到人。可茫茫的天地中,要尋一個不知生還是死的人,難於上青天。

瓊琚喉嚨熱得發燙,沒跟侍衛客氣,喝下水後,把水壺還給他,禮貌道了句謝,又迫不及待駕馬去尋人。

鳥啼尖銳,一隻體型像鴿子的鳥穿越漫天鵝毛,立於瓊琚肩頭。

瓊琚勒緊韁繩,那隻古怪的鳥啄了啄她嫣紅的耳墜,她眸光一亮,大聲喝道:“都跟上,隨我去救侯爺。”

內宦和侍衛見她似乎找到地方了,麵麵相覷。

黃聯營把他們借給威遠侯夫人,他們現在能聽她的。也不知道她怎麼跟那隻鳥交流,在鳥的引路下,一眾人穿過十裡亭,在一片寒梅盛開的山穀中,他們發現穿達安部落衣衫的軍兵。眾人人數多,而且騎在高頭大馬上,十分顯眼,想躲閃也無處去藏。

達安部落的人一下子就看見了他們,留了大部分人擋住他們,其餘人回去搬救兵。

數十人不久前才兵戎相見,仇人見麵分外眼紅,一言不發已經拔出了刀劍。

瓊琚身旁的內宦和侍衛正想衝過去,跟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忽然一隻白皙如瓷玉的手往空中一擋,攔住他們的動作。

隻見她拔出腰間長劍,櫻桃小唇嗬出霧氣縈繞上漫天飛雪。她麵色沒什麼表情,可就一個舉動,就讓眾人驚歎於她的美。

不似活人,更像仙女。

連達安部落的軍兵也驚歎於敵方這個美麗的女人。他們的小公主乃是關外第一美女,善於舞蹈,懂音律,往男人堆裡一站,沒有誰不看她的。

可眼前這個騎在馬背的女人,白得似雪,紅得像火,黑發飄飄,美麗得如同雪地裡走出的精靈,根本不似凡人。

他們呆滯的片刻,瓊琚眸光越發冰冷,“你們留在這裡,提防外來援兵。”

她身旁的內宦和侍衛怕瓊琚有閃失,有些遲疑。瓊琚也不等他們回應,打馬前行。與之同時,灌灌拍了拍翅膀,飛上枝頭,雪花與梅花落在它身上,仰頭就是一陣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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