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醒02(2 / 2)

瓊琚眸光冰冷,再一拳朝他鼻子打去:“沒人告訴你麼,長得醜就不要出來嚇人,變成彆人的模樣算什麼。”

男人乃是夢彌部落的人,擅長變幻之術,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瓊琚識破他的變化之術,連連後退躲過她的攻擊。

瓊琚還要弄死腳踩的人,無暇顧及他,身後卻忽然傳來紅將軍的大喊:“女王,快走。”

瓊琚的腳依然踩在應龍身上,等她意識到身後有人朝她舉起彎刀時,已經避無可避。紅將軍尖銳的大喊仿佛能衝破九霄,“女王。”

瓊琚脖子一涼,卻沒有疼痛,彎刀靠近她脖子刮起一陣涼風後,就掉在地上。剛還充滿喊殺的戰場忽然靜止一般,隻有風吹起漫天飛沙的呼呼聲。

陰沉許久的天,大雨依然沒有落下,高空一聲霹靂,驚醒了眾人。

瓊琚緩緩轉身,剛還站著夢彌部落的位置,現在憑空出現了一個男子。黑色的鎧甲和黑色的頭盔上繡有鳳凰的紋絡,那是先王在世特意為戰神打造的,他的臉許是剛從冰棺裡出來,還帶著病態的白,眼裡卻仿佛有成千上萬顆耀眼的星星。

手舉起放在瓊琚臉上,凍得仿佛一塊冰,嗓音卻無比溫柔,“琚琚,我回來啦。”

他的手擦掉瓊琚臉上的血,很快就收了起來,她臉上熱乎乎的溫度還灼燒著他的心臟。他最喜歡的姑娘能指揮千軍萬民,麵不改色,卻因為他一個小小的舉動,而掉下了淚水,那張本該好好保養的臉染上了風霜,卻更加妖豔美麗。

“我回來晚啦!”

他的嗓音因為常年大戰,經常要發號司令而變得沙啞,可瓊琚還是很想聽他說話,很想無時無刻看著他。

她說:“你終於回來啦!”

“拓拔元?”

四大部落曾跟戰神交過手,大龜部落更是見識過他的恐怖手段。當年椒鳳部落大王愛好戰爭,經常曠加領土,戰神就是他的得力助手。椒鳳大王和王後死去後,是戰神一人砍了幾大部落數個將領,為他們報仇。

大龜部落將領想起戰神恐怖的戰鬥力,渾身抖了抖:“你怎麼會醒來?”

他為椒鳳大王和王後報仇後,自身也收了很嚴重的傷,據說五感流失,一輩子都不會醒來。

拓拔元把他的姑娘護住身後,提著滴血的大刀,冷冷盯著大龜部落將領:“傷她者!殺無赦。”

***

戰神拓拔元蘇醒,輔助禦駕親征的女王陛下,一舉殲滅四大聯合軍,此戰大獲全勝。喜訊傳遍椒鳳部落的每一個角落,椒鳳的子民都在慶祝。

煙花爆竹的響聲在漆黑的夜空炸開,炫燦美麗。

戰神和瓊琚騎馬回到皇宮,負責追蹤鹿呦和茯苓的護衛已經把兩人都帶了回來。茯苓的娃娃臉可憐兮兮看著瓊琚,淚水說流就流:“求女王陛下開恩呀,微臣是被脅迫的。”

瓊琚皺眉,她看了眼呆呆跪在麵前的鹿呦,想了想,說:“解開她身上的法咒,本王考慮對你從輕發落。”

茯苓眼皮子一跳,低頭掩飾眼中的慌亂:“女王陛下不要被佩玉欺騙了,她是個孤女,是鹿呦把她帶回國師府,故此才能成為師父的弟子,佩玉對鹿呦百依百順,什麼都願意做,她是欺騙您的。”

拓拔元站在瓊琚身旁,模樣冷漠:“佩玉以命換命,代替了我躺在冰冷的棺材裡,我承諾過她,要讓鹿呦恢複。”

茯苓沒想到戰神是因為這樣才蘇醒的,她的裝出來的天真笑容終於繃不住了,雙手緊緊握住,眼裡露出陰霾:“怪不得你的命這麼大,沾惹了心頭血還能蘇醒。”

拓拔元配在腰間的劍出鞘,指著茯苓眉心。她嚇得癱瘓在地上,害怕不已,可下一秒卻命令鹿呦說:“殺了他。”

鹿呦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她施了個道法,可還未命中拓拔元,拓拔元的長劍已經刺入茯苓眉心,她倒地的時候,臉都是扭曲了。她本出生平民之家,步入國師府後,她想成為人上人,可師父更喜歡鹿呦,甚是對她不聞不問。

她受夠了那樣的日子,她奮發圖強,她算計一切,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結果。

茯苓倒地後,有人把她拖了下去。鹿呦呆呆的,動作停止了,瞳孔也沒有焦距,仿佛不認識所有的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

“我想帶她去一個地方。”拓拔元收回長劍。

瓊琚雖然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可還是同意了。她目送他帶著鹿呦遠去的背影,似乎覺得這一幕有點兒眼熟。

紅映月說:“女王陛下,戰神曾經是一個孤兒,是鹿呦把他帶回國師府,讓他成為一個護衛。後來,先王和王後親臨國師府,國師說此人不凡,先王就把他帶到了身邊。”

瓊琚皺眉:“我去小世界尋國師時,鹿呦也在,可她似乎不認識戰神。”

“戰神跟隨先王十五年,興許鹿呦還小,沒什麼印象了。”紅映月感歎了一聲:“當年的小姑娘還是挺善良的,不僅收留了孤苦無依的戰神,還悉心教導師妹佩玉,讓她一心向善,誰知多年後,她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

椒鳳的大牢中,有延綿不絕的水牢,巨大的湖泊上,守衛開啟了開關。湖泊從中間斷隔,出現一條通往湖底的階梯。拓拔元把鹿呦帶了下去,水底有一個巨大的牢籠,設置了隔絕淨水的結界,裡麵關押了一些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的人。

因為施術法的人死了,鹿呦的意識漸漸回籠,雖然還不算太清醒,可見到巨大的牢籠,還是出於本能的害怕。

“你要把我關押在這裡嗎?關我一輩子嗎?”她往後退了退,似乎不能忍受失去自由,一輩子隻能看水的日子。

拓拔元步履停了停,回頭看她懼怕的臉,臉色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可聲音卻溫和了許多:“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同樣是王女,先王更加寵愛女王陛下,而忽略做任何事情都十分優秀的你。我現在就在告訴你答案。”

他往前走著,鹿呦忍不住跟了上去。因為困惑在她心裡多年的事情,她也很想知道。

為什麼同樣是王女,父親隻喜歡瓊琚,連看她鹿呦一眼都不肯。

她看著眼前的身影,挺拔高大,聚集了五個小世界戰神的所有優點,有勇有謀,機智果斷,聰明瀟灑。她想了想,可還是沒想明白。

“我曾經問過你?什麼時候?”她從小就在國師府接受師父的教導,並沒有跟戰神接觸過。而她的這個問題,戰神應該不想說,因為他過了許久都沒有回複。但他靠近某一個圓形水域組成的牢籠時,忽然回頭說:“你曾經收留過無家可歸的我。”

鹿呦壓根不記得自己十幾年前曾經收留過誰,她迷茫的搖頭,戰神輕輕一推水域的門。一扇看似普通的門,化作水流,自發散出了一條道路。

戰神告訴她:“你的母親在裡麵,她能告訴你所有的事情。”

“母親?”鹿呦不記得自己的母親了,這個詞離她也很遠。她羨慕嫉妒過瓊琚,除了先王對她的寵愛,還有她的母親王後是個漂亮賢惠大方的女人。

那個女人很美,不似瓊琚那種張揚霸道,而是像蘭花,美得溫和,美得讓所有人都喜歡。她還很愛笑,嘴角勾起時,甜甜的梨渦能讓人忘記所有的煩惱。

鹿呦的師父對她很嚴厲。她曾經背錯了一個口訣,師父很生氣,狠狠的罰了她。她跪在冰冷的雪地裡,看著國師府來來往往的人,稚嫩的臉蛋被凍得紅撲撲的,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關心她,甚至是看她一眼。

可當那個穿著金色鳳袍的女人從她麵前走過時,俯身抱住了她,她的瞳孔裡十分溫柔,她給她喂了一個核桃酥,甜甜的很好吃。

鹿呦踏入水牢,四麵八方都是水。她知道水牢會隨四季的變化而變化,春夏秋三季都好過些,一旦到了冬季,水牢就會凝固成冰,關押在此處的犯人若是身體不好,就會被寒冷活活凍死。水牢關押的犯人是最少的,也是因為大多數犯了大錯的犯人極少能熬過冬天的關係。

鹿呦從未見過母親,可聽說她在這水牢裡,忍不住擔心她是不是也會被活活凍死。

往前走了幾步,水域分散,一個麵容枯槁的女人席地而坐,她穿著白色的囚衣,臟兮兮的,長發沒剪,也沒好好打理,乾枯而長,延伸到腳腕,涓涓流水順著她的發絲流向水牢的角落。

鹿呦盯著她的臉,不確定她是不是戰神所說的人。

女人也在看她,那雙充滿了滄桑的眼眸裡露出疑惑,見水牢的門未關,水麵投射出一個男人的黑色折影,便知有人在門外把手。她不確定眼前的年輕姑娘是誰,腳腕抖動,往後挪了挪。

“你是我的母親嗎?”鹿呦從小在國師的嚴厲教育下長大,她從來沒有嘗試過親情,可她有如明珠般,備受寵愛的姐姐,她很想知道,她是不是也有一個母親,也會這樣疼愛她。

女人露出震驚的神色,許是多年沒有說話,聲音如拉鋸般,暗啞難聽:“呦呦,真的是你麼。”

“我是娘呀。”

鹿呦的淚水滑了下來,她蹲著地上,嗚嗚的哭著。她從來沒想到她是有母親的,哪怕這人臉色難看,比不上高貴的王後的一根手指頭,卻真的是她的生母。

多年來的疑惑似乎得到了答案,可卻讓她更加恨。她的生母一直呆在水牢裡,是被誰關押的?

先王麼?

一定是他。

他厭惡她,是因為她的生母嗎?

既然是這樣,為什麼當年要把她給生下來。

“你為什麼會被關押在這裡。”她迫切需要知道答案,她望著女人的臉,沒有絲毫的喜悅和開心。

女人見到女兒後,驚喜愉悅的心慢慢平複下來,也沒有高興太久。她抿了抿唇:“你不該來的。”她神色黯淡:“你父親待你還好嗎?”她被關了不知多少個日子,可女兒都這麼大了,也有十幾年了吧。

她覺得大王肯讓她女兒來看她,是因為想女兒知道她的生母是個怎樣的人。女人低下頭,用亂糟糟的頭發遮住臉。

鹿呦三步並作兩步,強硬讓女人看著她,淚水落下衣襟也不知曉:“你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兒?”母親是被關押在水牢的囚犯,見過母親的興奮和其他不知名的情緒很快被衝淡了,她現在隻想知道為什麼。

“他沒告訴你?”女人十分驚訝。

“他死了。”鹿呦坐在地上,苦笑:“如今椒鳳國的女王是瓊琚,王後的親生女兒。”

女人震驚得久久不能平複,一雙眼睛閃過許多情緒,還落下淚水,嗚咽說:“他既然死了。”過了一會兒,又說:“難怪你能來,他最恨細作,可我卻背叛了他。”

鹿呦臉色呆滯,多年來盤旋在心中的疑惑和不滿瞬間就消失了。原來,不是因為瓊琚長得漂亮,又是皇後生的嫡公主,才讓先王這麼寵愛。原來,她的母親是細作,還被關押在水牢裡,所以先王明明知道她是他的女兒,卻把她視若無物。

淚水從鹿呦的眼睛裡落下,她想起她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修煉道法,努力學習詩詞歌賦,努力討好先王。

這些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粒老鼠屎在他麵前胡鬨。

所以無論她做什麼,先王的眼睛永遠沒有她。

鹿呦笑了,隻是笑音悲涼,繞著水牢回蕩,像鬼魂在哭。

拓拔元獨自一人走出大牢,瓊琚在外麵等他。在外人麵前她是高貴冷豔的女王陛下,可一看見戰神,她眼裡好像多了一顆小太陽,不僅溫暖,還會露出小女兒的嬌態,提起裙擺,小跑到他身邊,仰望著他。

他牽著她的手,親吻她的額頭,說:“趕走全部敵寇,我們就成婚吧。”

瓊琚揚起笑容,眼睛彎成月牙兒:“戰神是想做本王的王夫呀。”

瓊琚本是在調侃他,誰知他厚著臉皮說:“為了微臣最愛的女王陛下,有何不可。”

瓊琚踮起腳尖,敲了敲他的腦袋,佯裝生氣:“什麼你最愛的女王陛下,本王還沒有答應你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王陛下怎麼可以反悔呢。”拓拔元把她的手放在胸口,大言不慚說:“先王故去時,曾把女王陛下嫁給微臣。”

瓊琚的眼神瞬間變得古怪,她父母是在戰場上故去的,死得時候還殺了幾個敵方的大王,那個緊張的時候,怎麼可能還來得及給女兒說媒。她忍不住去揪拓跋元的耳朵:“你這個戰神,能刀槍不入,臉皮果然是厚。”

“耳朵也厚,女王陛下再擰擰。”

瓊琚鬆開了手,一臉生氣的模樣:“不擰,你滿口謊言,犯了欺君之罪。”

“微臣不敢欺騙女王,先王出征前夕曾經說過阿元跟隨他十餘年,無論樣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最適合留給他當女婿,配他那個最貌美如花的乖女兒。”

許是想起了先王,瓊琚眼神黯淡了幾分,卻還是扯了嘴角,粗魯的淬了他一口:“再亂說,我就揍你。”

拓拔元的大掌包住瓊琚的小手,他長年練武,手掌長了很多老繭,也能把瓊琚的手握得更加緊:“微臣願意用生命向先王起誓,此生定不負女王陛下。”

“可是本王可不敢保證管好自己的眼睛。”瓊琚眼神瞥向他的臉,點了點頭:“現在你的樣子還挺好看的,可過了幾年,若是你人老珠黃了,本王可不保證不會立其他的妃子,來養眼睛。要知道本王這麼好看,上趕著給本王當男妃的公子可是很多。”

“那我晚上能向女王陛下討教一下如何把臉保養得這般好看麼。”

瓊琚摸了摸自己白皙嫩滑的俏臉,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若是你讓我睡一晚,我就勉為其難答應吧。”

拓拔元忽然想起,他在小世界被瓊琚揉擰的時候,向來厚臉厚皮的他耳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他低頭附在瓊琚耳旁,輕輕吹了一口氣。

溫熱的氣體順著瓊琚的耳朵,散落在她脖頸,她沒看見自己的樣子,可料想也知道定是一片通紅。

瓊琚瞪他:“你不願意?”她神色不善,似乎覺得女王的威嚴被挑釁,口氣也越發惡劣:“本王是君,你是微臣,你敢不願意,信不信本王收拾你。”

拓拔元捏住她的手指飛快的親了一口,若非顧忌到四周侍女和婢女諸多,肯定把她扛了起來,抬回家去。忍不住又捏了捏她鼓鼓的俏臉:“微臣等著女王陛下的收拾。”

瓊琚又鼓了鼓腮幫子,卻任由他牽著,從禦花園中走過,一眾宮人回了頭。

其中有一個侍女壓低聲音,偷偷的跟同伴說:“女王陛下和戰神真是般配得很。”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空客小可愛灌溉的營養液,每天都愛你。

也謝謝其他訂閱的小可愛。

倒計時5!!!網,網,,...: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