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2 / 2)

“要是被這犁搞壞了田地,你知道有多少人會被餓死嗎,前年旱災、去年蟲病,大家夥都在地裡捏蟲子,整個手又痛又癢,最後還是歉收,甚至連今年的種子都是賒欠出來的。”

“老張!”陳縣丞打斷他,老張頭冷靜下來,有一絲後悔,但既然都衝動了,肯定也留不下來,乾脆罵個痛快。

“我還是縣裡的衙役,我們家就已經這麼難了,家裡遭難賣兒賣女的多少,你們這些當官的眼睛都長在腦袋上,嘴裡說著民生疾苦,真正又有誰懂。”

“你們這些人,隻能聽好話,愛拍馬屁的那麼多,自然有的是人說給您聽,我在這也撂下話,一人做事一人當,我走就是了。”

看著老張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許行知麵容自若,完全沒有被人指著鼻子罵的憤怒:“你就這麼走了?罵我一頓,在這裡逞英雄,丟了活計,我這個狗官可是什麼損失都沒有。”

老張頭驕傲離開的步伐一頓,眼睛帶著憤怒的火焰:“那你還想我怎麼樣。”

“跟我一起去陳家村,親自試試這犁,是我在吹牛還是真正能一天耕出兩畝地。”許行知伸出一根手指:“要是沒耕出來,我給你一千兩,要是這犁真有那麼好用……”

“我以死謝罪。”老張頭吹胡子瞪眼:“用我這條老命來賭。”

“這倒沒必要,畢竟你這條命也不值錢。”許行知嘴角微揚:“你繞著南永縣跑一圈,邊跑邊喊:我錯了,我老張頭以後唯許縣令馬首是瞻。”

“立契書為證!”老張頭咬牙切齒。

“立契書為證。”

老張頭走後,陳縣丞還特意過來和許行知解釋:“大人,老張他也不是有意的,前年因為旱災,他娘沒熬過去,今年的蟲災,她閨女在地裡抓蟲的時候遭了難,被人毀了容,家裡媳婦天天和他吵。”

“大家不是不想好,隻是這日子太難過了,餓死的賣兒賣女的人太多了,他隻是一時沒忍住,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許行知收斂了笑意,搖搖頭:“我沒和他計較,隻是這日子難過,才更要折騰,拭目以待就是了。”

還是生產力太過於低下了,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路還有的走。

要把那架犁帶上,縣衙的那一頭牛肯定是不夠的,陳縣丞乾脆去縣城裡趙姓的富戶再借了一頭,畢竟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家也不會太過故意為難。

南廂,陳家村。

從縣裡到村裡的路更難走,好在趕車的都是經驗豐富的漢子,沒出現車倒人摔的現象,許行知穿上了官服,目如朗星,長身玉立,看著自有一股獨特的寫意風流。

書畫樂嗬嗬的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