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吸溜一宿(1 / 2)

這時謝沉正低著頭, 等著宋皎給他戴上大花環,結果沒等來花環,卻等來了一柄長弓。

宋皎轉了一下身, 甩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長弓,弓柄就打在謝沉的臉上。

“嗷!”

宋皎再甩了一下他的另一邊臉:“拿走。”

“嗷!”謝沉一邊揉著臉, 一邊把剛掛上去的弓箭取下來。

宋皎低下頭, 謝沉把套在他脖子上的長弓和箭囊都拿下來。

隻是掛了一會兒,弓弦和箭囊的牛皮繩就把他的後頸給勒出兩道紅痕來了。

真嬌氣。

謝沉再看了幾眼, 宋皎轉身要走, 謝沉忽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誒,花環。”

宋皎拿著花環轉過身, 謝沉朝他笑了一下,然後低下頭, 指了指頭頂:“快點。”

宋皎鼓了鼓腮幫子,最後還是拿起花環,給他戴在頭上。

謝沉還沒來得及笑,宋皎雙手拽著花環, 使勁往下一扯,原本戴在頭上的花環就直接套在他的脖子上了。

朋友們沉默了一瞬,隨後爆發出一聲大笑。

牧英掩著嘴:“哈……沉哥的頭好像有點大。”

朋友們迅速反駁:“胡說什麼呢?明明是那個花環太小了。”

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宋皎心知不妙,轉身要跑進房間,和朋友們待在一起,可是還沒跑出半步,就被謝沉抓住了。

謝沉一隻手抱著他的腰, 一隻手把脖子上的花環摘下來。藤蔓早就斷了, 謝沉用花環圈住宋皎的臉, 像發箍一樣, 把宋皎額前的頭發都卡到後麵。

就像小時候一樣,醜萌醜萌的。

“你晚上就戴這個,不許摘下來。”

“……”

宋皎剛要伸手拿下來,謝沉便道:“今天我生日。”

行。宋皎放下手。

還是兩張桌子拚在一塊兒,正中間放著一整隻烤全羊,邊上堆著配菜。

謝沉坐在正中間,架著腳,雙手撐在身後,十分放鬆的模樣。宋皎坐在他身邊,努力繃著臉,拿著刀給壽星切羊肉。

謝沉晃著腳:“快點,我要餓死了。”

“在切了,不要吵。”

“我餓死了你就沒弟弟了。”

朋友們忍住笑,竊竊私語。

“看起來還是卯卯的頭比較小。”

“沉哥大頭。”

“沉哥高嘛,卯卯矮。”

那頭兒,宋皎手一滑,匕首掉在盤子上,“哐當”一聲響。

朋友們瞬間收聲,麵麵相覷。

隻有不知死活的謝沉還在晃腳,使勁催促:“卯卯,快點,快點……”

宋皎深吸一口氣,重新拿起匕首,切下一整個羊腿。

他舉起太過沉重的羊腿,謝沉張嘴:“啊——”

宋皎雙手扛起羊腿,作勢要打:“你再催一下試試。”

謝沉湊過去,咬了一口他手裡的羊腿。

宋皎把大羊腿砸在他麵前的盤子裡,“哐”的一聲,盤子都被打翻了。

謝沉:嚼嚼嚼。

*

暮色四合之時,朋友們就要告辭了。

“再不出去就趕不上宮禁了,先走了,沉哥、卯卯,明天見。”

謝沉朝他們揮了揮手,宋皎也應了一聲:“明天見。”

謝沉看向牧英,意有所指地喊了一句:“鸚哥,你等一下。”

牧英這才想起什麼,恍然反應過來:“噢。”他對朋友們說:“你們先回吧,我和智多星今晚留在宮裡睡。”

“行。”朋友們也不做多想,就這樣出去了,還把門給帶上了。

房間裡隻剩下謝沉、宋皎、牧英和溫知四個人。

謝沉坐直起來:“智多星,去鎖門;鸚哥,把東西拿出來。”

兩人都依言行事,隻有宋皎十分疑惑:“你們要乾什麼?”

謝沉轉頭:“噓——”

溫知把殿門鎖上,牧英去翻剛才他們送給謝沉的禮物,找到自己的那個,打開盒子,把蓋在上麵的書冊取出來,盒子底下,赫然是一小壇酒。

宋皎睜大眼睛,迅速起身要去告狀:“謝爺爺……唔……”

謝沉的動作比他更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來,壓在地上,捂住嘴,把後麵的話全都堵回去。

“不可以,相信你才帶你一起喝的,帶你嘗嘗鮮。”

宋皎使勁掙紮,一蹬腳,差點把桌子給踢翻。

“嗚嗚嗚嗚嗚嗚嗚……”

未成年人不許飲酒!

謝沉看著他的眼睛:“今天是不是我生日?”

宋皎點頭:“但是……嗚嗚嗚……”

謝沉笑著道:“那就行了,我生日就得聽我的。”

“放屁!嗚嗚……”

“讀書人可不能罵人啊。”

謝沉按住他,再過了一會兒,溫知洗好四個杯子回來了,牧英也把密封的酒壇打開了。

謝沉把宋皎的嘴巴捏成扁扁的鴨子嘴:“現在把你鬆開,不許喊。”

宋皎沒辦法,隻能屈服,弱弱地點了點頭。

謝沉鬆開他,宋皎立即坐起來,一口氣把剛才沒說出來的話說出來:“今天是你的十四歲生日,你離成年還有好幾年。”

謝沉理直氣壯:“都差不多。”他兩隻手端起兩個酒杯,對牧英說:“都滿上。”

宋皎攔不住他,扭頭看見溫知也在,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智多星?為什麼連你也……”

溫知也端起酒杯,讓牧英給他倒酒:“我是為了功課。”

“啊?”

“前幾年背書就背到飲酒,我不明白飲酒究竟是什麼滋味,一直都想試一下。”

宋皎還想再說話,就被謝沉遞過來的酒杯堵住了嘴:“彆說話了,給我喝。”

清澈的酒水漾出來,灑了一大半在他的衣襟上。

宋皎拍了拍衣襟,沒辦法,隻能就著謝沉的手,抿了一小口——

“呸……好辣,呸呸呸,咳咳咳……”宋皎捂著嘴咳嗽,一雙眼睛都咳紅了,他抬手打謝沉,“你給我喝了什麼東西?我要告訴謝爺爺……”

謝沉彈了一下他的額頭:“你是最先喝的。”

“啊……”宋皎抱起裝飲料的竹筒,猛灌兩口,然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原本趴在角落裡啃羊排的大黃狗,終於舍得放下羊排,上前看看他,用腦袋拱了拱他的臉。

宋皎把它抱過來,墊在肚子下麵,繼續趴著,“奄奄一息”:“太燒了,我著火了……”

剩下三個人都笑話他,謝沉拍拍他的背:“有那麼辣嗎?你怎麼這麼沒用?”

三個人抬手碰杯。

下一秒——

“咳……鸚哥,你買的什麼酒?”溫知萬年不變的嚴肅臉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不是讓你買果酒嗎?”

牧英搖頭:“果酒沒了,就換了白的。”

“我去……”溫知都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迅速丟下酒杯,拍拍宋皎,啞聲道,“卯卯,水給我喝一口,我不行了。”

隻有謝沉拿著酒杯,仰頭將酒水飲儘:“你們都不行。”

牧英驚歎:“沉哥,你好厲害啊。”

宋皎把竹筒拿給溫知,也轉頭看他。謝沉對上他的目光,放下酒杯,直接抱起整個壇子。

你看我厲不厲害!

*

夜深,四個少年躺在地上,還像小時候一樣的順序,牧英和溫知睡一邊,蓋一床被子,宋皎和謝沉睡另一邊。

幾個人都還算清醒,隻有謝沉,謝沉滿麵酡紅,不安分地抱著宋皎,手腳都架在他身上,臉貼著他的臉,呼氣都打在他臉上。

宋皎捏著鼻子,把他的臉推開:“太臭了!”

謝沉很快就自動轉回來了,還是對著他,目光懵懂。

宋皎再要說話,他乾脆直接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溫知笑了一下:“卯卯,你應該高興的,起碼沉哥沒吐。據我事前調查,喝酒的人,十有**都會嘔吐。”

“……”想到那個場景,宋皎整個人都不好了,他默默地拿出手帕,隨時準備堵住他的嘴。

明明是第一次喝酒,還一次喝這麼多,大半壇都是謝沉喝的。

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喝的?

沒多久,謝沉的呼吸就趨於平緩,他好像睡著了。

牧英忽然道:“誒,你們覺不覺得……”

他忽然開口,又忽然停下,朋友們都覺得奇怪:“覺得什麼?”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雙手拽著被子,拉過頭頂,躲在被窩裡,悄悄說:“你們覺不覺得……東市賣花的那個姑娘有點好看?”

朋友們認真回想了一下。

溫知:“書中自有顏如玉。”

宋皎:“我沒留意。”

“那我跟你們描述一下。”牧英坐起來,正色道,“她眼睛大大的,黑黑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沉打斷了。

謝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還抱著宋皎,眨巴眨巴眼睛,說了一句:“好看。”

牧英一拍手掌:“看吧,沉哥都說好看。”

宋皎扭頭看去,對上謝沉的雙眼,皺了皺眉:“他還沒醒呢,喝醉了。”

謝沉看著宋皎的眼睛,重複了一遍牧英方才的話:“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好看。”

他說完這話,就重新閉上眼睛,把宋皎拉過來,調整了一下姿勢,把腦袋靠在他的肩上,繼續睡覺。

宋皎很無奈,正當此時,大黃狗從邊上走過來,一抬後腿,熟練又優雅地擠進兩個人中間。

牧英也重新躺下,獨自回味自己喜歡的姑娘的模樣。溫知平躺著,扭頭看著宋皎和謝沉那邊,若有所思。

幾個人各懷心事,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會兒,天色實在是太晚了,就起身要走。

謝沉睡得太死,喊也喊不醒,宋皎隻能和其他兩個朋友把他搬上床去,給他脫了衣裳和鞋襪,擦擦臉和手,蓋上被子,就這樣由他去睡,然後各回各房。

齊國皇都在四年前、於鳳翔城建成,當時已經稱帝的謝老當家,不舍得和兩個孫兒離得太遠,特意在皇帝寢宮附近增建小東宮,讓謝沉和宋皎在這裡住。

小東宮兩個正殿,隔著空地,麵對著麵,一覽無餘。

宋皎走出謝沉的房間,對麵就是自己的房間。

牧英和溫知要去偏殿睡,宋皎朝他們揮了揮手,就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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