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章承旨所言屬實?”
“臣所言句句屬實。”
沈婧嬌這才認出他來,竟是性緣堂門口的男子,他竟是平章承旨。
平章承旨乃是汴京城最大的商戶官,賺的錢比朝中重臣還多,盛德帝自六年前立此官,以了解汴京局勢,甚至整個燕楚國從商局勢,在朝中也算是個不小的官員。
盛德帝大笑,“沈大小姐考不考慮參加太醫屬招選?”
謝清寧在下麵氣的發喊,明明是她的及笄禮,風頭全讓沈婧嬌搶去了:“父皇,能進太醫署的哪個不是研習數多年醫書,怎可讓她隨意參選。”
沈婧嬌生怕盛德帝堅持,再度躬身上言:“多謝陛下美意,隻是臣女恐還不能勝任太醫屬職務。”
前世托沈沐的福掛了個太醫署醫女的名號,才任憑她在宮中欺辱無人相救。
盛德帝也不好為難,“那便罷了。”
謝司衍放下還剩半杯的桂花酒,起身立於沈婧嬌身旁,“父皇,此次南下正好缺一名醫者,不如就讓沈大小姐擔任。”
盛德帝思索片刻,“也好。”
沈婧嬌低眸退到位置上。坐下後,她的腿後知後覺的有些發顫。
眼見一場笄禮宴將要結束,外殿與隔扇外之人紛紛退去。
沈婧嬌留在殿門口等謝司衍出來,退出去時與一位來報的男子擦身而過,男子手中拿著玄鳥印的密信。
一盞茶的功夫,謝司衍出來眉間黑壓壓的。
行至宮門口的路上,沈婧嬌沒忍住問了嘴:“何事讓你這般哀愁?”
“密探來報,昭國似有意進攻臨安。這是樁大事,父皇交給了四弟。”
沈婧嬌腳步頓住,一時忘了呼吸,抬眸望住他:“確定是交給了瑞王?”
“方才父皇當場下的旨。”謝司衍見她情緒不對,問了句:“怎麼了?”
在謝司衍前世的記憶裡,是沒有臨安這場戰事的。那時他正在邊關幫謝秦南處理洪災,歸來時一切已恢複原樣。
昭國,臨安。還是發生了?
“無事。”沈婧嬌眼神飄零地回答。
既然交給了謝秦南,父親又有軍事在身,應當是避開了。
隻是交給謝秦南真的靠譜嗎?沈婧嬌再次頓住腳步,側身朝謝司衍道:“瑞王殿下一人麵對昭軍當真可行?不如讓裴玄守著,有什麼消息也好立刻通報。”
臨安城內有著上萬的百姓,不可不顧。
雖說謝司衍擔憂的也正是此,但聽她這麼說有些疑惑“裴玄走了,本王的安危如何保證?”
“有我阿兄在,殿下大可放心。”提起阿兄沈婧嬌滿臉驕傲,一掃先前的憂色。日色映在她瞳中透著光,宛若春日裡一朵嫩薇,含苞待放。
宮門口右側謝清寧一路小跑著過來,謝司衍方亮起的眸色沉落。
沈婧嬌識相的走開些,索性直接去馬車上等他。
隻是還未等她步入車內,身子就被高出一尺的影子覆蓋,謝司衍快她一步進去。不用猜都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麼。無非就是謝清寧想跟著一同南下,謝司衍不讓。
玄冬的天裡漫起鵝絨白雪,罩得汴京蒙上一層雪白。
明日便是南下江都的日子。
入夜。沈婧嬌立於楠木雕花床榻前疊著需要帶的衣物,床上隨意擺著各式中衣、錦衣、褥裙。還未等收拾完,她站立一旁不動,神色憂慮。
她好像沒有幾件像樣的大氅,即便是有,也被沈沐奪了占為己有。玄冬日日在外,光靠她這些衣物怕是半路就凍壞了身子。
院裡的石子道上傳來腳步聲,曲清叩響了房門,“姑娘,你歇下了嗎?”
沈婧嬌放下衣物抬步前去開門,“怎麼了?”
常嬤嬤手中抱著件狐氅滿眼慈祥地立在曲清身後,“這位嬤嬤說來給小姐送衣裳。”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