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承安回去之後做了一個夢。
夢裡殷子珮眼波流轉、媚態橫生,他將她摟在懷裡,恨不得將命都拱手奉上。
但畫麵一轉,卻是殷子珮慵懶愜意躺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的模樣。
“我的心肝,你準備什麼時候棄了那個閹人啊?”
殷子珮嗔怪地看了那人一眼,吐氣如蘭:“彆急嘛。姓楊的如今對我有求必應,你看我這些貴重的首飾,全都是他給買的。我瞧著他手裡的錢也快花完了,等他成了窮光蛋,我再一腳踹了他也不遲。嗨呀,你彆說,要是真踹了他我還有些舍不得。他整日像條狗一樣在我麵前搖尾乞憐,有趣的很。一個不男不女的東西,還真的以為會有人真心待他嗎?可笑。”
“你高興就好,我這不是怕你被他占了便宜去。不過一個無根之人,嘖,他就算是想做些什麼也沒那個能力。”
楊承安醒來時,頭部傳來一陣鈍痛。他看向微微亮的窗子,半晌後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狹小*逼仄的房間裡顯得甚是可怖。
是啊,像他這樣沒了根的人,連男人都不算,殷小娘子那般容貌和家世是不可能要和他結對食的。多次出言調戲,除了戲耍於他難道還能是為了彆的麼?
看到一個閹人竟然會癡心妄想期待著與她發生些什麼,殷小娘子心底定是感到樂不可支罷。
以後,還是莫要再去糧新酒肆了罷,省得上趕著供人取笑。
可是……可若是他爬上了高位,手握重權,殷小娘子還會覺得與他在一起是一件令人不齒的事情嗎?
殷子珮懷疑是不是自己之前撩得太過分了,她已經三個月沒見到楊承安了。本來信心滿滿的她不禁腦洞大開:渣作者穿越到自己的書中當女主,結果有讀者不滿作者三觀和書中劇情,穿到女配的身上打臉女主然後搶走男主……
那麼問題來了,這本書她沒有為了襯托女主設定什麼惡毒女配吧?如果僅僅是因為她穿了過來,男主就不再喜歡女主了……這可真是太打擊人了。
但她也沒苦悶太久。本來嘛,人生在世可做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談戀愛又不是唯一的頭等大事,好好經營她的小日子不也挺美滋滋的。
因此殷子珮最近迷上了釀酒。
之前她在現代的時候也釀過酒,不過那時候隻是隨便找了個罐子搞了一小壇子葡萄酒,三無產品,沒喝瞎就是成功。如今她也算是家中有產業的人了,老爹苦苦經營了那麼些年的那個小作坊還是很有些水平的。
而且周國對於職業的管控比較嚴苛,“子承父業”不僅僅是說說而已。尤其是對於手藝人,大多數手藝人的孩子長大後是不可以轉行的,隻能從事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事業。像是鐵匠工匠以及釀酒師都是這種,但釀酒師在這些手藝人之中基本上又是處於食物鏈的頂端。
即便現在是太平盛世,人民安居樂業,糧食依舊是十分珍貴的。因此普通百姓不可以私自釀酒,酒坊酒肆的利潤極高,稅負同樣比其他行業要高了不少。
而且官府會定期派人前來督察,殷子珮她爹該孝敬的自然也是雙手奉上,這樣一來和官府的關係倒是會比其他平頭老百姓要緊密了不少。最起碼地頭蛇敢向其他小商小販收取保護費,但他們一般是不會來酒肆找麻煩的。
每次殷子珮幫她爹將糧食拌入酒曲蒸煮,財迷的她看著這些高粱簡直就像是在看黃燦燦的金子——這些可都是珍貴的糧食啊!憑借著自己的勞動積累財富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酒窖旁邊有一座晾堂,一個光著膀子的精壯男人正在將蒸煮後半熟的糧食鋪撒在地麵上晾曬。
“虎子哥,辛苦了,今天蒸得量比較多。”殷子珮嘴上客氣著,眼神卻總是忍不住往那人強壯的臂膀和腰身上瞧。又有誰不喜歡看猛男呢?畢竟人類對於美和性感的追求是共通的嘛!
殷大虎是殷子珮她爹收的大徒弟,他為人憨厚老實,在酒坊乾活兒一向最是賣力。果不其然,聽到殷子珮的話,他揮舞著的臂膀越發虎虎生威:“哪兒的話,這些重活兒我不乾難道還能讓師傅做?”
殷守正一過來就聽到了這句話,心裡頓時倍感熨帖。他這個大徒弟是個實心眼的,日後若是將女兒嫁給他,珮珮肯定是不會受委屈的。但大虎整天傻大個一樣,不如二虎機靈,也不如二虎嘴甜會哄珮珮開心。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殷守正不免有些左右搖擺不定。
兩個徒弟選誰做珮珮的夫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