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2 / 2)

廢物美人 騎豬上清華 12450 字 6個月前

隨後顧明淵像沒看見她,徑自進屋。

她也想跟進去。

慶俞將她攔在門邊,笑道,“小公爺忙,沈六公子去彆的地兒玩吧。”

沈清煙鼓了鼓腮,認真道,“我找表兄有事,不是要跟他玩兒。”

慶俞笑道,“小公爺近來手頭有個案子,忙的停不下來,沈六公子要不然等些時候再來找他。”

沈清煙踮著腳往屋裡看,確實見那隔房內點著燈火,想來顧明淵確實在忙,眼下估計無暇顧及她。

算算日子,離月末還有十來天,他總不可能要忙這麼久,隻要趕在月末前跟他說清楚,好像問題也不大。

至於顧明禎的活計早被她忘到爪哇國了。

沈清煙便又繼續混玩了幾日,顧明淵仍每日早出晚歸,沈清煙也不放在心上,直離月末越來越近,雪茗提醒她得趕緊找顧明淵,不能再拖了。

沈清煙也意識到時間緊,便挑了時間先去問慶俞,顧明淵手裡的那樁案子有沒有結了。

結果慶俞卻像是忘了,反問她什麼案子。

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慶俞才想起來先前遵照顧明淵的吩咐,不讓她進屋,又怕她難受,才扯了這個謊,哪想她還記著。

沈清煙磨著小白牙,氣哼哼道,“慶俞小哥騙人!”

虧她信了他的話,還等著顧明淵忙完再尋他。

慶俞連咳幾聲,準備再想個彆的借口搪塞過去,可是沈清煙顯然學精了,當先道,“既然表兄沒那麼忙,今兒晚我來找他總得空。”

慶俞苦笑,“您就彆為難小的了。”

沈清煙愣住,不明白她隻是要見顧明淵,怎的就為難他了。

慶俞等著她想透徹。

沈清煙很快懂了,是顧明淵不見她,他每回不願意見她,都是讓丫鬟小廝攔她。

她原以為他都願意收留她在靜水居了,哪還有什麼置氣的。

她想岔了。

顧明淵仍舊沒原諒她。

沈清煙一轉身跑回了廂房,跟雪茗哭了好半會,雪茗想來想去,隻得給她支招。

“您怎麼求他留您的,您再怎麼求他幫您洗脫冤名。”

沈清煙撅著唇心想,她都抱他了,還跟他說了那樣的話,他都還沒消氣,氣性那麼大,她還得抱他幾回才會消。

“那族塾是小公爺說了算的,有他出麵,您才能再堂堂正正回去,”雪茗勸道。

沈清煙咬咬唇,心想著抱他都不如他意,還得下狠功夫才行。

沈清煙從這日起,每晚都往顧明淵屋前跑,顧明淵卻像是算準了她會來,或早或晚的回來,次次與她避開。

越來越接近月末,沈清煙也越來越著急。

她也不局限在晚間來找他了,特意起了大早,天不亮就跑到顧明淵門前等著,還真叫她等到了。

顧明淵一出房門,就見她坐在廊下的小板凳上打瞌睡,這時節晨起容易著寒,她穿著件佛頭青錦鍛棉直裰,手裡不知被誰塞了個小手爐,坐在那兒耷拉著頭,眼睫上掛著霜,臉白發黑,宛若玉雕。

顧明淵收回眼,才要離開。

沈清煙忽的一個哆嗦凍醒了,她揉了揉眼,瞧見顧明淵連忙起身,彎著腰叫他,“表兄。”

顧明淵抬腳便走了。

慶俞跟她解釋道,“沈六公子要有什麼事等小公爺回來再說,這會子正趕著去上朝,耽擱不得。”

沈清煙一肚子氣,她挨餓受凍在這裡等了老長時間,他竟然說走就走了。

她把氣撒慶俞頭上,剜了慶俞一眼,慶俞摸著鼻尖,跟在顧明淵後頭出了院子。

沈清煙攥著手,心底暗暗道,她今兒一定要跟顧明淵說上話。

她回去用罷早膳,再睡個回籠覺,已近中午,再叫雪茗去院裡轉一圈,果然顧明淵沒回來,她便叫雪茗抱著書坐到院子裡,一下午守著顧明淵的門,愣是不見顧明淵回來。

直等到天黑,雪茗先把書收回去,沈清煙趴在桌上發悶,這時候便有些萎頓了,也沒有那麼大心氣兒能一定讓顧明淵再幫她。

正當她躊躇著不等了,那院門口先進來兩個打燈的小廝,隨後顧明淵和徐遠昭進到院裡。

有外人在沈清煙也不敢放肆,顧明淵走過來時,她聞見了他身上有酒氣。

沈清煙一下來了精神,他喝酒了!

他喝酒後特彆好說話,沈清煙記得極清楚,心裡得意了起來,嘴上小聲喊了句表兄,沒得到顧明淵半分眼神,沈清煙也不介意,又對著徐遠昭靦腆笑道,“徐世子。”

徐遠昭對她有印象,隻見過一回,還哭的眼睛紅彤彤,縮在顧明淵身後見人就怕,徐遠昭一如既往的和善,笑眼彎彎道,“小表弟是來找景略?”

景略是顧明淵的表字,同窗關係近的友人裡,時常會以表字相稱。

可以見得,顧明淵與徐遠昭應是極好的朋友。

沈清煙嗯了聲,隨後看著他們兩人進去,不一會兒徐遠昭又出來,麵帶著笑踱到她麵前,道,“小表弟可是也在英國公府的族塾裡讀書?”

可惜被趕出來了。

沈清煙要臉,這種話自是不會說,隻點著頭。

徐遠昭眼睛動了動,告訴她,“今兒在太子殿下的壽宴上,聖人想等過些時候,要給太子殿下選伴讀,聖人有意在英國公府的族塾內挑人,小表弟這個年紀正合適,不定就能被選中。”

沈清煙眼珠子咕嚕嚕轉,給太子當伴讀,那得是天大的好事,她還用結識什麼貴人,她自己就是貴人了!

徐遠昭瞧著她的神態笑的越發深,轉步便離開了院子。

沈清煙緊了緊手,忙轉回廂房,讓雪茗找出那件姨娘給她做的銷金珊瑚紅寬袖紗衫,又叫雪茗給她束好發,照雪茗說,她現下就是極俊俏漂亮的少年郎。

她才到屋前,慶俞想勸她走,她一癟嘴就要哭,慶俞拿她沒轍,又杵在門前不讓她進,她乾站著不動。

不一會兒,掃墨過來替他,兩人還沒說上話,沈清煙就貓著腰趁他們不注意,一把推開門鑽屋裡去了。

屋外兩小廝一臉無奈,也不能進去抓人,隻好帶上門。

沈清煙進屋後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到桌前,見顧明淵靠在椅子上,微閉著眼,玉白麵容顯出一種寧靜,少了冷意。

沈清煙定定看著他,腦海裡回蕩著徐遠昭的話,她要回學堂,她想給太子殿下當伴讀。

她輕聲喚他,“表兄。”

表兄。

顧明淵仿佛是在夢裡聽見這一聲,不過須臾便有所清醒,掀起眼眸望著來人。

她身上的這件銷金珊瑚紅寬袖紗衫色彩豔麗,襯的她膚白勝雪,顏色過盛。

顧明淵道,“出去。”

冷漠至極。

仿佛麵對她隻剩了出去這兩個字。

沈清煙一瞬難受,但是再難受她也要讓他點頭,她回憶著看過的那本風月記,那樣的書本該燒毀,她看過了,現下還要學著書裡的人來討好獻媚於他。

沈清煙緩慢走到他身邊,忍著對他的怯畏,抬腿坐到他腿上。

隻在一瞬,她羞紅了臉,緊咬住唇抬眸跟他對視,她看不出他眼底有什麼,但心下發怵和羞臊,這樣的寡廉鮮恥,若叫姨娘知曉,定要責怪她不自愛。

可她彆無他法了。

沈清煙心口砰砰跳,怕他把她推下去,她小心翼翼的將手搭在他肩膀上,眼一眨,紅了起來,“表兄,我想回族塾。”

顧明淵眸底凝黑,一言不發。

鼻息間,酒氣似乎濃稠了。

沈清煙眼裡的淚珠一點點墜,眼巴巴的望著他,細聲細氣道,“我沒有偷藏那個風月記,我也不知道是誰把它放進我房裡的,我本來想把它燒了,可周塾師突然闖進來,把我罵了一頓,不等我辯解,就把我趕出了族塾。”

她揪緊了他的衣裳,顫著聲說,“我冤枉。”

可顧明淵還是沒說話。

沈清煙越發不安,又把她遭了賊說出來,“我屋裡還常常丟東西,就連你給我的紫石硯也不見了,我本來想跟周塾師說的,可是不等我說,我就被周塾師冤枉了。”

她哭不住了,還是等不來他回話,她的手環上了他的脖頸,期期艾艾的叫著他,“表兄,你彆不要我。”

她將停聲,便見顧明淵的眼裡的瞳孔動了下,還沒等她看清,顧明淵突的垂下來頭,在她迷茫發怔的瞬間。

吻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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