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六章(1 / 2)

廢物美人 騎豬上清華 12450 字 5個月前

沈清煙長這麼大,就是她父親也不曾這般摟抱過,她姨娘在時,常常告誡她,切不可叫男人占了便宜。

如今她卻主動抱住顧明淵,這便宜是她自己送上來的,卑微廉價。

怕他占了又怕他不占。

她想賭一賭,他的人如同他外表般清朗如月,還會不求回報的可憐她,如果賭輸了。

如果賭輸了,真像林逸景說的那般,顧明淵一早對她生了覬覦之心,就是想等著她送上門,她對外是男兒身,顧明淵若喜歡她的男兒身,她藏著也不打緊。

橫豎是眾叛親離,她總不會比這更差了。

可顧明淵並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可憐她,也沒有趁機吃她的豆腐,他隻是站著,繃著唇,臉色沉鬱。

沈清煙心裡七上八下,手更加緊緊抱住顧明淵,他的身量很高,肩寬腰窄,她自後麵一直是踮著腳才能夠到他的肩膀,這樣長久的保持著姿勢,她實在會累。

她不知道顧明淵在想什麼,她急於想讓他開口同意自己留下來,抬起了臉,勉強碰到他側臉,軟軟的蹭了蹭,鼻尖也無意的觸到了他的嘴唇,她便生出一股羞意。

真的太恬不知恥了。

她羞赧著臉偷瞄顧明淵,見他眼尾半垂,餘光睨著自己,眼中陰冷暗光浮動,她的所有膽大妄為在這一刻就都縮回了殼裡,她的臉發燙漲紅,她的手還在他腰上,她把臉埋下來,躲在他背上,企圖用這種躲避的方式,讓自己還有底氣厚著臉皮重複著剛剛說的話。

“……我什麼都行的。”

顧明淵看不見她的臉,餘光隻瞟到她那隻小巧玉白的耳朵通紅,她的兩隻手還緊巴巴的抱在他腰上,手腕細弱,其實根本沒力道,他隻要伸手一拉,就能將人甩開。

他沒有觸碰她,涼聲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清煙翁著聲,“知道的。”

她不僅知道,也知道這不是好人家會做的事,她每次月末回府,秋月就變著法兒的來她跟前晃蕩,還借機往她身上靠,用雪茗的話兒說,就是狐狸精做派,登不上台麵兒的,正經姑娘家都會嗤之以鼻,

她不想當狐狸精,可她沒彆的法子。

顧明淵久久沒聲。

沈清煙才又看他,這時看清他的神色很平靜,猶如一麵佛,俯視著頹敗墮落。

沈清煙身體有點發涼,一下子將手從他腰上撤開,胸腔裡的羞恥要把她吞沒,她隻能垂著頭,卻不想被他趕走,一味的落淚道,“父親不會輕饒我……”

顧明淵任她哭,待她哭歇了,才道,“讓掃墨給你安排廂房。”

這是準她留下來了。

沈清煙頓時一喜,含著淚衝他露出笑,眉眼彎彎,淚意點點,仿似滿天星光皆在她眼底。

可是沒有得來顧明淵一眼,他冷淡道,“你可以走了。”

沈清煙剛起的歡快就又被壓了下去,她怯懦的望他一眼,不敢再多言,默默退出房,不一會兒隨著掃墨去了靜水居南麵的廂房,就這麼在靜水居住下了。

——

靜水居不小,沈清煙住的廂房離主臥有一截路,她白日裡不去學堂了,天天睡到日上三竿起,顧明淵早早就離了府,她連著好幾日都沒《廢物美人》,牢記網址:m.1.碰見顧明淵。

每日裡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雪茗也從廚房調到她跟前,這樣的日子太舒坦,她根本把顧明淵給忘了,真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般。

直過了有三五日,這天清晨,雪茗服侍她穿衣梳洗,期間隨口說道,“學舍藏書的事兒到底是根刺,少爺不可能在這裡待一輩子,終歸是要想法子還自己清白。”

沈清煙何嘗不明白,她現今不在學堂裡,那些學生還不知道怎麼傳她,等到月末,那些學生被接回家,她在學堂裡的倒黴事就能傳遍燕京城,到時候她父親還不得來揭她的皮。

她思前想後,覺著還是得找顧明淵。

待用過早膳,她就急忙忙的去了顧明淵的書房等候。

顧明淵的書房裡擺滿了書籍,都是她不愛看的經書名典,但她在書房太憋悶,便隨便找了本茶經打發時間。

將過晌午,她一本書還沒翻過一頁,尋思著顧明淵隻怕得到晚上才回來,她不如先回去,她這般想著,好像感覺餓了,便收了書往書架上放。

恰時書房門被人推開,她以為是顧明淵回來,忙笑著喊,“表……”

表兄沒喊出口就被她吞了回去,因為進來的不是顧明淵,而是她之前經過萬香園見到的那個中年美婦。

掃墨跟在婦人身後,沈清煙看那婦人一身打扮時興端莊,眉眼帶笑,想著那日她和表姑娘坐在一起,還能進顧明淵的院子,定然就是英國公夫人傅氏了。

沈清煙連忙朝她抬手作禮,略微結巴道,“學、學生沈清煙見過老夫人。”

傅氏搭著丫鬟的手踱到椅子邊坐下,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沈清煙以前在府裡常被祖母明裡暗裡敲打數落,有時忍不住跟姨娘抱怨,姨娘就會安慰她,像祖母這樣的貴婦人養尊處優慣了,最是愛挑刺難伺候,英國公夫人是滿燕京城裡最最尊貴的夫人,沈清煙也怕她是個不好相與的,戰戰兢兢走到離她兩步遠的距離停了。

傅氏將她打量了一番,眼裡劃過驚豔,隨即微皺眉頭,嘴邊露笑,“這孩子,離我這麼遠做什麼?再近點讓我好生瞧瞧。”

沈清煙便隻能又走近一點,被她一伸手拉到跟前,她的手也不知有意無意,往沈清煙肩背兩側撫。

沈清煙一陣打顫,又不敢不讓她碰。

掃墨眼看情形不對,趕忙退出書房。

“現下都跟著明淵念什麼書?”傅氏的手指按在她腋下,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還欲往前。

沈清煙像隻蔫鷓鴣,腿腳發軟,順著她的話答道,“回老夫人,才學了《中庸》和《尚書》。”

都是來年科考要用到的書,隻是她不爭氣,顧明淵教授過的,她也沒學到多少,就怕傅氏還要考她書裡的東西,那她準露餡。

傅氏隻是個內宅婦人,自然不會那些書本裡的,她審度著沈清煙,笑的慈祥,“多大了?家中可有給你定下親事?”

沈清煙瞧她麵容和藹,心底對她的畏懼少了些,回她,“學生十七了,父親想讓學生多讀兩年書,還沒給學生訂親。”

十七歲的小少年,傅氏也見過幾個長得女氣的,倒也沒什麼,等大一點,身子長開便能分出男女樣貌。

傅氏才欲再問問彆的。

顧明淵卻進了門,身上官袍都沒褪,一眼見傅氏的手摁在沈清煙身上,蹙著眉道,“母親找我?”

傅氏立即放開沈清煙,起身笑道,“我們去屋裡說,彆擾了這孩子學習。”

兩人遂去了旁邊臥室。

沈清煙猶豫著要不要回廂房,他們不知道要說到什麼時候,她總不能一直等著。

但她也沒膽量亂跑,隻得又擱書房裡呆了一盞茶功夫,那屋裡顧明淵便送傅氏出來。

沈清煙不好躲書房裡,走出來給傅氏作揖送她,傅氏往她腦袋上摸了摸,笑的越發柔和,“難得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倒是討喜。”

沈清煙臉紅,覺著老夫人果然跟一般的貴婦人不同,著實親厚,她還說自己討喜。

沈清煙知道自己不討喜,可聽她這麼說了,便高興,她受過太多惡意,有一個人對她說了好話,就會記在心裡,念著那句話的好。

沈清煙拘謹了起來,也不知自己要說些什麼回報傅氏。

傅氏收回手,由丫鬟攙扶著走。

顧明淵乜過她,下了台階送傅氏出去。

沈清煙在廊下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顧明淵回來,才想起來,他是穿著官袍回來的,送傅氏的時候也是穿著官袍,可能直接去署衙了。

果然沒一會兒,掃墨進院子,瞧她等著,告訴她,顧明淵是回來拿東西,急著走了。

沈清煙等了個空,心裡也不灰心,打算晚上再來,隻是她有個疑惑,問掃墨,“掃墨小哥,老夫人常來表兄院子嗎?”

她在這裡住了幾天,要是傅氏經常過來,肯定會被傅氏發現她不在學堂,到時免不得又生事端。

掃墨道,“自打小公爺成年後,老夫人就不來靜水居了,這次是因著一爺,才過來找小公爺。”

沈清煙奇道,“顧一爺?”

“一爺犯了幾次錯,國公爺的意思是要放他出去曆練,磨磨性子,老夫人便過來跟小公爺商量,要給一爺指派個什麼活計合適,”掃墨道。

沈清煙唔了聲,心裡暗忖著,回頭問問顧明淵,他要給顧明禎怎麼安排。

顧明禎欺她兩次,可不能給他安排個閒散有錢賺的。

她轉回了廂房,跟雪茗兩個說起了傅氏。

“老夫人可真好,見著我不僅誇我,還抱了我呢。”

雪茗便問她怎麼抱的,她便給雪茗示範,直把雪茗看的一臉愁。

雪茗擔憂的給她檢查了一遍裹胸布,確定纏的很緊,不會被摸出來,才放心,後麵又交代她。

“少爺可要長點心,這在小公爺的院裡,斷不能被發現您是個姑娘,傳出去又是汙言穢語,您以後再找不著好婆家了。”

沈清煙點點頭,又不免心有戚戚,姨娘讓她靠著顧明淵攀個好夫君,還得認識顧明淵的那些好友,這有點難辦,上次顧明淵和貴人在會茗居吃茶,她隻是說下次想跟著他去吃茶,就被他說沒資格。

自討沒趣。

她琢磨還得慢慢來。

這日傍晚,她候在廊下,遠遠見慶俞提著燈籠引顧明淵進院子,他像行走在暗夜裡的仙人,徐徐近前,直至沈清煙看清那張淡漠如冰的臉,不禁打了個寒噤。

已經入了秋,夜裡冷一些也是正常的,沈清煙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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