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煙一個激靈趕緊放開荀琮的袖子,可荀琮按著她的肩不讓她動,還低下了頭,滿眼凶狠,誓要親到她。
沈清煙看見顧明淵就有了底氣,推搡他,喊顧明淵,“表兄,救救我……”
荀琮一下子就被激怒了,要捏她的下巴,迫她抬頭,但他手剛動,身體忽被荀誡一把拽開。
他還瞪著沈清煙,沈清煙站起來,忍著腿軟跑到顧明淵身邊,她想撲到他懷裡,跟他說自己餓了一天的肚子,等了他一天,想要他好好的安慰自己,可她不敢,她隻能縮在他身旁,畏怯的看著他,從始至終他都沒看自己一眼。
那頭荀誡一腳踹到荀琮腿上,“跪下!”
荀琮死盯著沈清煙,不動。
荀誡狠下心,叫人遞來木棍,往他腿上揮了一棍,他就疼的一屈,直挺挺跪到地上,跪的方向正是顧明淵,他恨毒了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還想站起來,兩邊小廝卻將他摁住。
荀誡忙衝顧明淵抱拳道,“我二弟是一時糊塗,還請小公爺給我一份薄麵,我回去一定會嚴加管教,決不允許他再傷害沈六公子。”
顧明淵勾一邊唇,“好。”
荀誡便果斷讓人用繩子捆住荀琮,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一團布堵住他的嘴,就不得不被拉出門,經過沈清煙時,他眼裡那股怨恨幾乎要衝出來將她撕裂。
有顧明淵在身邊,沈清煙一點兒也不怕他了,還狠狠地瞪了回去,衝他吐舌頭。
沈清煙再向顧明淵示好的叫著,“……表兄。”
但顧明淵如聽不到她這聲表兄,手指著她對慶俞道,“送他回永康伯府。”
慶俞想請她走,“沈六公子,您的祖母暈過去了,您父親找到我們小公爺這兒,小公爺不忍心看他奔波,這才出來找您,您回去看看您祖母吧。”
荀琮狼狽的被推上馬車,最後看了她一眼,迅速離開胡同。
沈清煙看慶俞說話的架勢,還有顧明淵負手要走,瞬時恐懼起來,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抖著聲叫他,“表兄,你不要我了嗎……”
這還在外頭,雖說是晚上,但也怕被人聽見,慶俞小聲道,“沈六公子,您說話注意點,免得叫人聽見了誤會。”
沈清煙空洞眼,望著顧明淵的背影重複,“你不要我了嗎?”
顧明淵徐徐側身,臉轉向她,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她,“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要你?”
他自慶俞手中拿過燈籠,牽引著那唯一的光緩慢往胡同外走去。
他背影依然清華的不染塵埃,誰也不能讓他墜落凡世。
沈清煙怔怔的看著他走,他踏上馬車,要鑽進去時,沈清煙忽然撕心裂肺的叫他,“表兄!你彆丟下我!”
隻這一聲,她就驟然昏厥,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慶俞回頭看過,有點急的悄聲道,“小公爺,沈六公子暈倒了。”
顧明淵沒有回頭,傾身進了馬車,“送去永康伯府。”
慶俞也摸不準他是不是當真冷了心,隻是照話做,不過雪茗也跟去了永康伯府。
——
荀琮被荀誡帶回去後,行了一頓家法,逼著他在祠堂內罰跪,隨後荀誡在他房裡搜到了那串玉撚《廢物美人》,牢記網址:m.1.珠,這串珠子荀誡隻看著熟悉,一時半會兒沒想到是誰的,但絕對不是荀琮的,荀誡拿著珠子質問荀琮,“這是誰的?”
荀琮瞧見珠子便生滿麵凶氣,卻不做聲。
荀誡拿了戒鞭抽他,“這是不是沈六公子的東西?”
荀琮手支在地上,滿心滿眼都是他被抓走時,沈清煙挑釁的模樣,她又回到了顧明淵的手裡,她這種人他早看透了,隻要給點威脅,她就會屈服,誰都一樣。
她可以繼續浪蕩,肆無忌憚的被寵愛,她怎麼配叫他輾轉反側的惦記,她不過是個賤人!
荀琮恥笑道,“這是小公爺送給沈六的珠子,被我……”
啪!
荀誡揚手給了他一耳光,氣道,“冥頑不靈!你還想汙蔑到小公爺身上?你在英國公府的族塾裡上過課,你也得稱他一句先生,小公爺這般人品,豈會跟自己的學生有苟且?”
“大哥若不信,就拿著這串珠子去問問英國公府的下人,”荀琮挑著眉頭道。
顧明淵縱使再清貴顯赫,都能憑借這德行敗壞來毀掉他。
荀琮想過後果,他不會讓她好過的,她前頭才答應聽他的,轉頭就出爾反爾,這是她要付出的代價,顧明淵一旦倒了,他也可能沒有機會再入仕,他不在乎,他要她再也不能在人前依權仗勢!
荀誡是僉都禦史,都察院負責監察百官,誰有過錯都察院都有權上奏彈劾。
荀誡攥著玉撚珠在祠堂內踱步,最終沉長的歎氣道,“這珠子我當不知道哪兒來的,回頭我送還給小公爺,你也不準在外麵透露隻言片語。”
荀琮兩手握拳,“大哥是僉都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