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修的外室還有娘為她出頭,她沒有姨娘了,雪茗是顧明淵的人,她若是死了。
死了就死了,這世上不會有人記得她的。
她不能給顧明淵做外室,更不能做他的禁臠,可她沒地方能跑了。
雪茗原本想著跟她說這個事兒是讓她高興的,沒料到她更消沉,便訕笑說,“王公子罪有應得,您不開心嗎?”
沈清煙當然是開心的,雖不是她大姐姐自己報的仇,但王承修咎由自取,人都癱了,這輩子也算完了。
月底她大姐姐回京,聽到這事兒必然能揚眉吐氣一番!
雪茗看她麵色好了些,輕聲笑道,“快過年了,小公爺給您買了新衣裳新首飾,您要不要看看?”
沈清煙低垂著臉靜默,良晌說不想看。
她進到碧紗櫥裡,玩起了陀螺,用鞭子把陀螺抽的直轉,那發狠的勁兒倒像是把陀螺當成顧明淵打。
隻要一聽到顧明淵,她就這般。
雪茗道,“您跟小公爺都僵持這麼多天了……”
沈清煙不聽,陀螺被她打的更凶了。
雪茗歎氣,便故意說,“小的近來新學了妝麵,叫酒暈妝,這妝畫臉上,要再穿上小公爺給您買上的新襦裙,能有十分顏色,您不想試試嗎?”
她向來也喜歡讓雪茗打扮自己,誠然看不出自己樣貌美醜,但也有顆愛美的心。
可這次沈清煙並不吃這一套了,她扭過頭道,“我不想試,那些衣服醜死了!”
那穿衣鏡轉開,顧明淵冷峭的身形挺立,他麵無表情的跟雪茗說,“衣服燒了。”
雪茗啊了兩聲。
顧明淵抬腳進來,跨步坐到臨近火盆的杌子上,冷聲說,“把她衣服都拿來。”
沈清煙倏然就濕了眼,立在碧紗櫥旁邊一動不動。
雪茗求情道,“……小公爺,我們姑娘說的是氣話,您彆往心裡去。”
顧明淵抬高聲量,“拿衣服。”
雪茗一抖,眼望沈清煙,沈清煙彆著臉不看她,也強忍著不哭,雪茗沒轍了,隻好去翻櫃子裡翻衣服出來,顧明淵很舍得給她買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都不帶穿舊的,時興衣服不斷。
雪茗捧著衣服到他跟前,原當他是故意嚇唬沈清煙,卻沒料他真的把衣
服一件一件的往火盆裡扔,都是好料子,火苗竄起來很快燒著,雪茗看的牙疼。
沈清煙眼看著他動真格,衣服都不給她留,要全燒完,這寒冬臘月的,真沒了衣服,她想出門都得凍壞,她忽的衝出來,手拿著鞭子往他身上揮。
雪茗唬的直往後退。
顧明淵冷眼看她一鞭子打過來,伸手揪住鞭繩將她人拖到麵前,嗓音發寒,“你莫不是以為,我會一直縱容你?”
沈清煙眼裡流淚,忽甩了鞭子攥著兩隻手捶他肩膀,捶了十幾下,被他一手攬抱進懷裡。
雪茗心一鬆,很自覺的退出次間給他們留了獨處空間。
沈清煙不停的掙著,發覺掙不過他就哇哇大哭。
顧明淵冰沉沉的看著她,“你若想我以後不管你死活,你繼續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