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說她是二皇子的義妹,二皇子都被趕出燕京城了,聖人都不待見她,他這時候讓她變成二皇子的義妹,是嫌她活膩了,也想把她轟出京嗎?
沈清煙抓著他的衣袖,竭力討好他,“我知道錯了,求夫君饒過我,以後我都不跟人跑了,我隻跟著夫君,隻聽夫君的話。”
她說到後麵哭起來,“求求你,我不想死……”
顧明淵臉上極肅穆,“你還想東躲西藏嗎?”
沈清煙顫不出話。
“你想我不想,”顧明淵喃聲道,抬指給她擦眼淚,彎眸淺笑,“不是說,我是你夫君,我說話你該聽的。”
沈清煙紅著眼想搖頭。
顧明淵輕鉗她的腮迫她點頭,就見她噙著淚哽咽,直說不想死,顧明淵安撫著她,“你不會死。”
沈清煙直哆嗦,她不信他說的,她隻怕他恨不得她死,三皇子去了封地,沒人跟太子殿下爭了,太子殿下一人獨大,正如劉二姑娘所說的,他若是怕自己養外室捅出來,叫她去死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顧明淵道,“二皇子不久就能回京了,你是他義妹,聖人必然會封賞你。”
“二皇子……為何就能回京了?”沈清煙結巴著問道,他說的雲裡霧裡,她根本聽不懂,她也不敢信,若是真的,二皇子乾嘛認她做義妹?她跟二皇子非親非故,總不能說二皇子發善心吧。
顧明淵略過這個問題,隻笑道,“雪茗會跟著你,你要好生記住我剛剛告訴你的話,重複一遍。”
沈清煙心砰砰跳,磕磕巴巴的將他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
顧明淵嘉賞的揉一下她的腦袋瓜,低下頭與她臉對著臉,“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話麼?你要嫁給我。”
沈清煙記得非常清楚,她以前很想很想嫁給他,哪怕進了這裡,她依然想嫁給他,即使聽到他訂親了,她也斷不掉想嫁他的念頭,可是他太讓她傷心了。
傷心了好幾次,她想嫁他,他卻要娶彆人,這種話她已經不當回事了。
顧明淵卻陰沉著臉,注視她道,“你莫忘了,我才是你的夫君。”
他突然這樣,沈清煙怕他又發癲,連忙回應他,“我嫁給你的,你是我的夫君,你最疼我了。”
顧明淵從她話語裡依稀聽到了畏怯,抿唇半晌,說,“不要太信二皇子,若是遇著事,就跟雪茗說,不用怕。”
沈清煙不太懂的嗯著聲,觀察他的臉色不像是想她去死,才訕訕道,“你是不是要送我走?”
顧明淵親一下她的嘴唇,雙手攬緊她,良晌說,“隻是暫時的,以後你就能嫁給我了。”
沈清煙瞅著他,頓生不舍,縱然他狼心狗肺,她依然不舍,她喜歡他,她被迫做了他的外室,她還是不舍得離開他。
姨娘要是活著,一定會罵她的。
他要送她走,可能也許他們永遠也不會再見到了,那時她不知死活,他成了劉二姑娘的夫婿,她終歸是被他拋棄了。
她沒有再多說話,一翻身縮到床裡,和他隔的遠遠的。
顧明淵伸臂把她抱回來,桌上的蠟燭燃儘,燈火一滅,再無聲響。
五更天時,宅院外備了一輛馬車,顧明淵將睡著的沈清煙抱上去放在車內的小榻上,隨後雪茗也上了馬車,掃墨架著馬車出了巷子往北城去,及至出了北城,在官道上行了有半個時辰,天將明時停在一處山丘,顧明淵下了馬車。
山丘的背後出來一個青年,眉眼溫和,甚是親善。
顧明淵與他拱手。
青年點了點頭,坐上馬車,架著車遠去。
顧明淵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目送著馬車到看不見,才兀自轉回城。
路上顛簸,沈清煙再能睡也被晃醒了,雪茗忙扶她起身,先給她喂了水,稍做洗漱,又做了梳妝,還好顧明淵把她的東西都放上車了,沒有克扣。
沈清煙沉默的任她將自己梳妝好,雪茗拿出還熱著的點心看著她吃,主仆兩個都沒話。
一直到馬車停下,車外青年清潤著嗓聲叫她,“不眠妹妹,到地方了,下馬車吧。”
沈清煙驚了驚,這人聲音她熟悉的,她急忙打開車門,果見那熟悉的青年麵龐出現在眼前。
她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這、這就是二皇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