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狐疑的接過袋子,袋子很沉,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裡麵有一個禮物盒子,用金色的絲綢袋子裝著,lili提到的那封信,就插在綁禮物盒的綢帶和盒子的縫隙當中。
信上用大大的字體寫著【TO沈秀】,信封拿到手裡的感覺就很紮實,背麵用火漆做了封緘,沈秀將火漆小心地揭下來,抽出裡麵的信紙,帶著淡淡茉莉香味的花箋展開,這竟是一封純手寫的信,寫信的人有著一筆少見的好字,字體清秀雋永,雖稱不上什麼名家之作,但勝在橫平豎直,格式工整——
【TO秀秀:
請原諒我未經允許,擅自叫了這個名字。自第一麵起,我便很想這般叫你。
這些天裡,我一直在做一個噩夢,做一個沒有遇到你的噩夢,醒來之後雖然不記得夢裡的內容,但我始終忍不住想,如果沒有遇見你,我的人生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或許我會聽從家裡的安排,和周遠航結婚,嫁給一個我不愛他,他也不愛我的人。
或許我會在整容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直到有一天整無可整,變得比現在的樣子還要醜一萬倍。
或許……
有太多的或許,未來千變萬化,但我想不出來,有哪一種選擇,會讓我變得更好而不是更壞。
幸運的是,我的人生還來得及在滑向更差的地方的之前踩下刹車,幸好我遇到了你。
……
我見過很多人,人在落難之際,總是容易看清楚他人真實的麵貌,眾人之中,數你最為與眾不同,我始終覺得,你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但我一直沒有想明白,你和他們不同的點在什麼地方,直到我昨日去到寺廟,見到悲憫的菩薩,卻突然想到了你。
菩薩慈悲,憐愛世人,你同樣對世人保有廣博的愛,而我幸運的沐浴在你隨手灑落的慈悲當中,得以重獲新生,我想不出來什麼樣的成長經曆,能夠造就你這樣的人,隻當上天對我仁慈,將你送到我的身邊。
……
我內心有許多謝意,不知道該從何傾訴,這世間黃白之物雖俗,卻是我唯一拿得出手之物。
……】
信紙共有三頁,加起來竟有三千餘字。
沈秀驚訝於向耀祖的敏感——她竟將她比作菩薩。
她當然知道這源自於某種誤會:
若一個人像她這般擁有諸多世的記憶,身上的人性自然而然地就會淡化,從而體現出某種神性。
當然,所謂神性,並非真正神明所擁有的特性,而是在人的想象當中,神明應該有的特性。
沈秀並不反感她人信仰自己,將自己當做神明尊崇。
人若是要尋一個信仰,信仰她,總比信仰什麼歪門邪道靠譜。
……至少她不騙錢。
……她收費都是明碼標價。
咦,怎麼竟然比較出了優越感?
收起信件,沈秀看向袋中的盒子,信中向耀祖並未明確講述隨信送來的禮物是什麼,隻說請她務必收下,否則便是辜負她的一番心意。
沈秀這輩子收的禮物不少,從後備箱裡的玫瑰到海邊彆墅,從草折的指環到象征和平的白鴿,為搏美人一笑,送禮人總是要掏空了心思,她猜想著向耀祖會送給她什麼禮物,隨手解開了盒子上綁著的緞帶。
紙盒打開,裡麵是一個絨麵的盒子,看到這個盒子,沈秀便大概有了猜測。
恐怕是首飾珠寶一類的東西……
然而真正看到盒子裡裝的東西時,她還是一愣。
隨即忍俊不禁。
“讓我康康,讓我康康,你又收到了什麼大寶貝。”
虞菲的頭湊過來,“臥槽——”
她驚歎的聲音一整層樓都能聽到,“金磚?”
對的,沒錯,向耀祖送了沈秀一塊金磚。
虞菲將金磚從盒子裡挖出來,放到手中掂量,金磚那沉甸甸的質感,讓她臉上露出非常複雜的表情,“這是真有錢,也是真土豪啊,這麼一塊金磚……得一百來萬吧。”
lili提醒道:“虞菲姐,現在金價早漲了,要是標準金磚,起碼三百萬吧。”
虞菲不是缺錢的人,她爸和向耀祖她爸,屬於同時代起家的人,說不好誰更有錢。
但說實話,送人金磚這事兒,在虞菲眼裡,和拎來一大箱子錢說要送人沒什麼差彆。
一股又土又豪的味道撲麵而來,忒齁!
“她這是把她爸保險櫃給撬了吧……”虞菲隻能想得出這個理由。
你要問她有錢沒有,有錢,但你要讓她拿出三四百萬買塊金磚送人?
抱歉,虞菲的腦子實在是轉不到這個上麵。
同樣是送彆人三百萬的東西,送房送車,哪樣不比一塊金磚看起來更合適?
但該說不說,三百萬的黃金,足足十公斤,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那叫一個紮實。
就是虞菲這種不缺錢的,都能感受到濃鬱的金錢氣息撲麵而來。
“退回去嗎?”虞菲問沈秀。
“收下吧。”沈秀將信紙遞給她,“這東西貴重,我就不放家裡了,你幫我存銀行吧。”
“行。放你存黃金的那個箱子,還是存禮物的箱子?”
“存禮物吧,和信一起,記得做個標記。”
虞菲接過沈秀手中的信,隨手放到前台的掃描機上,做了個掃描。
將掃描出來的文檔分彆在兩個雲盤和硬盤裡都各保存了一份以後,才將信紙按照原來的折線重新折好放進信封,與裝黃金的絨麵盒子一起放進禮物盒,她一邊做這些一邊忍不住吐槽,“我要是銀行,可真喜歡你這種冤大頭,每年給銀行交的保險箱錢,比我一年開的工資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