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悚然而驚道：“剛才是誰在說話？！”
王總工如夢初醒，接過話頭：“啊對，是應該跟你介紹一下了，他是《方舟》的新任總係統，叫歌斐。”
“歌斐？”白主美顯然是知道總係統的存在的，鬆了口氣，繼而又有些疑惑，“我記得之前的總係統叫……諾亞？”
“諾亞還在，現在多了個歌斐，他們倆都是總係統。唔——這事比較複雜，說來話長。”
白主美倒是挺豁達，沒有深究其中前因後果的意圖：“我不是很懂程序這塊，你跟我說了我也聽不懂。不過聽語氣和說話方式，歌斐倒是挺平易近人麼。”
王總工心說何止是平易近人？
他當了這麼多年程序員，所見過的人工智能都需要呼喚名字並且給出明確指令，才會響應人類提出的要求，有人格的高等人工智能也不例外——畢竟人工智能就是用來輔助人類工作的造物，設計者自然希望它們能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安安分分做個好用的工具。
隻有歌斐，沒聽見自己的名字也會接話，有事時甚至會主動喊他名字找他，還能給出沒有實際意義的安慰和誇誇。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界不夠，還沒機會見識到人格模塊完善到這種地步的其他高等人工智能。
王總工想著，不知不覺有些走神。
另一邊，白主美則主動跟歌斐聊了起來。
麵對玩家時，歌斐總會感覺很不自在。一方麵，玩家的評價關係到遊戲還能撐多久再倒閉；另一方麵，他擔心掉馬、怕被投訴。
但以總係統的身份跟遊戲裡的NPC或遊戲公司的人類同事交際時，他就沒太多顧慮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能換著話題跟人聊上半小時不帶停。
他真的很擅長給他人帶去正向的情緒價值，白主美本來滿肚子都是火，跟他聊了一陣，便放鬆而愜意地笑了出來。
在歌斐的觀念裡，任何跟工作不沾邊的事情都算得上摸魚。
他東拉西扯，跟白主美從工作談到生活，從家長裡短聊到柴米油鹽，明目張膽地逃避工作，摸魚摸得不亦樂乎。
王總工等了又等，終於沒辦法，出麵當了個惡人：“行啦，回頭再聊吧，新內容要在下班前上線，待會老板又該催了。”
白主美長歎了口氣，認命道：“那我先回去了，有事隨時找我。”
歌斐也有模有樣地歎氣，儘力不讓自己的語氣透出‘啊？這怎麼就又要工作了？’的煩悶和幽怨來：“……好。”
因為新內容隻是在商城裡加了個新商品‘vip特權卡’，所以實際應用起來很快，歌斐把新圖標擺上架，再給抓根寶發了個私聊，告訴他遊戲新添的功能。
——沒錯，關於抓根寶“你充了多少錢才換來那麼多特權？”的疑問，歌斐最後是用“不單是錢的問題，我還認識遊戲公司的內部人員”糊弄過去的。人脈無價，即使抓根寶是個特有錢的大佬，也沒法在這點上挑刺。
聽說遊戲新出了個自己急需的vip卡，抓根寶立馬爽快地氪了一個月的份。
之所以說是一個月的份，是因為vip卡按周收費。
特權沒多少、單價不菲還按周收費，想也知道這新出的氪金內容會招到多少玩家的反感，一時間群情激奮，世界頻道和論壇紛紛被【狗策劃】的怒罵刷屏。
歌斐想，不顧玩法一心想著坑玩家錢的明明是狗老板，策劃被罵純屬躺槍。
不過，vip卡的唯一功能是支持掛機不被踢，普通玩家平時正常玩遊戲，基本用不上這個特權，不氪也不會影響遊戲體驗。
所以沒兩天，還在罵的就隻剩下想為小號開卻被收費門檻勸退的工作室了。
不等歌斐快樂摸上幾天魚，遊戲熱度漸降，玩家在線率在攀過有史以來的最高峰後驟然回落。
論壇也不再熱烈討論【818我和某某商店老板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教大家如何利用NPC好感度在購物時砍價】之類的事了，最新的hot帖子是：【安利一下隔壁《劍指蒼穹》，果然還是大廠出品玩得比較愉快】。
亂碼君一語道破關鍵：“這遊戲更新速度有些捉急啊，最近一次還是兩個月前的版本大更新。都這麼久了，連一次限時活動都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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