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共傘(1 / 2)

飛鴻踏雪泥 何所往 7549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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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瓊娥軒,燕京城有名的青樓戲苑。

薑淶和謝玉蟄坐在瓊娥軒附近的酒樓裡,可以透過窗子將長街一覽無餘。

夜色暗湧,幾道身影醉醺醺地從長街上走來,為首的人身著錦繡華服,一眼便知是個浪蕩紈絝。

薑淶抿了口茶,把那人指給謝玉蟄看,“這個叫洛文欲的是連梁府有名的花花公子,他爹洛子康,乃現任連梁知府,聽說還有現在宮裡最受寵的麗嬪,正是當年洛文欲在青樓裡尋來進獻給皇上的美姬。”

這些官員彆的不會,倒是個個了解皇帝的胃口。

謝玉蟄查出來的四府貪墨官員裡,洛子康父子倆占了濃墨重彩的一筆,拿他倆開刀才起得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隻是這洛子康現在還在連梁府任職,他們要下手須得從在京城當差的洛文欲開始。

皇帝雖然不肯讓他們殺這些貪墨官員,卻給了謝玉蟄一道手諭,凡大庭廣眾下私議朝廷是非者,格殺勿論。

他們隻需釣魚執法,以妄論朝事的名義拿下洛文欲,屆時再從洛文欲口中套出洛子康便是。

這招雖然陰險,但的確能除掉貪墨官員,隻是到時候皇帝問責起來,謝玉蟄估計又要貶職了。

薑淶毫無心理負擔,反正當初謝玉蟄自己親口說的,把事情鬨大些,任何責任他來承擔。

隻是,要想釣魚執法,他們還得到青樓裡見一見這位洛文欲。

思及此處,薑淶稍稍湊近謝玉蟄些許,好奇地問,“你進過青樓沒?”

謝玉蟄淡淡道,“沒有。”

薑淶思索片刻,“我也沒有,看來得找個熟人一塊進去才行。”

聽到這話,謝玉蟄神色微頓,偏頭看向他,“世子沒去過?”

“當然。”薑淶自認潔身自好,怎麼可能去那種地方。

謝玉蟄默然半晌,幽幽道,“那就怪了,我記得三年前世子在青樓的名號可比洛文欲還要響亮。”

三年前的薑淶,那可是一位全燕京城難出其右的浪蕩紈絝。

經他一提醒,薑淶才想起原身三年前的德行來,乾咳一聲道,“真沒去過,我這人除了嗜賭以外,沒有這些個花花腸子。”

這倒是真的,原身嗜賭如命,以至於壓根沒興致跟美人談情說愛,人送外號燕京賭仙,但三年過去,這個外號也漸漸沒人叫了。

因為薑淶穿過來沒多久就被人做賭局陷害,為自證清白,薑淶直接當眾發誓再也不賭,否則就把兩隻手都剁下來。

直到現在三年過去,認識薑淶的人都漸漸不再提及這些舊事,反而在他加官升職後稱讚他浪子回頭金不換。

“那世子想找誰陪同?”謝玉蟄不知信是沒信,爽快地轉移話題道,“世子藏在後院裡的那位喜歡下棋的公子?”

薑淶:?

“你派人監視我?”

這話有點耳熟,好像有個誰也說過。

“我周圍都是世子的人,如何監視?”謝玉蟄聲音漸低,語調隱隱透著幾分奇怪的意味,“世子的近侍三天兩頭跑去後院,想不知道也有些困難。”

笨蛋懷南……去的時候就不能避著點人嗎?

薑淶深吸一口氣,腦海浮現沈煉的話來,趕忙解釋道,“他隻是我一個朋友,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好不容易才讓謝玉蟄消了氣,答應幫他查處貪墨官員,可不能這個節骨眼又鬨彆扭。

謝玉蟄拄著下巴看向窗外,聲音平靜,“嗯,沒放心上。”

聞言,薑淶好奇地歪頭偷看他眼底神色,“真的?”

謝玉蟄仍注視著窗外,似是感受到他的靠近,謝玉蟄緩慢轉過眼來盯著薑淶,低低開口,“除了你,沒人能叫我放心上。”

薑淶一瞬噎住,哪來的土味情話,他這要怎麼接話茬?

他乾咳一聲,下意識轉移話題道,“我說的是我四弟薑舜玉,他雖然年紀小,但是好色,肯定私下去過很多次青樓,這事叫他一塊合適。”

“薑舜玉?”謝玉蟄眉宇微蹙,腦海內不由自主浮現那日在薑家,薑淶攬著薑舜玉的肩膀一同回房的情景。

半晌,他一言不發地推開窗子,淡聲道,“世子跟我都是及冠之人,不必靠一個年方十八的孩子幫忙。洛文欲已經進了瓊娥軒,世子是回去搬十八歲的救兵,還是跟我一起進去?”

薑淶隻得道,“成,走吧。”

倆人喬裝打扮,悄悄摸進了瓊娥軒。

雖說是喬裝打扮,但也隻是把臉遮了遮,薑淶執著折扇擋在臉前,謝玉蟄乾脆戴了頂帷帽。

“八月份你戴帽子,豈非更引人注目了。”薑淶忍不住吐槽一句。

謝玉蟄卻隻淡淡道,“無妨,那些背著家室逛青樓的官員都會戴帽子。”

薑淶:“你倒清楚,還說沒來過?”

謝玉蟄:“……”

他查案的時候偶爾會查到一些,不過謝玉蟄自己的確沒進過青樓。

畢竟清流名聲在外,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參奏,他嫌麻煩。

“計劃都清楚麼,你配合我就成。”薑淶戳著謝玉蟄的肩膀,認真叮囑,“從現在開始,你叫李四,是濟州府布商,我叫王五,是濟州府茶商,先拉家常,後下套子,懂?”

謝玉蟄忍住笑意,認真點頭,“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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