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1 / 2)

你漂亮前任歸我了 追鹿 10292 字 4個月前

顧輕言接到電話的時候剛看完NGU的幾場比賽。

看得出溫橋很想安利他了解更多NGU的事情,剛到圖書館就把和NGU有關的比賽和cut都發給了顧輕言。

楚山野那麼努力地了解顧輕言的一切,顧輕言覺得自己也應該努力去了解他。他草草吃完飯後爬上床,將床簾一拉,抱著IPAD就開始看起了比賽。

原本以為會因為看不懂覺得枯燥無聊,可看了五分多鐘後顧輕言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看得懂的。

除了一些特定的體係和BP技巧需要當做新知識吸收理解外,其他的信息並沒有那麼難以理解,而且KPL的解說很專業,他聽著也很舒服。

顧輕言點開的第一局比賽是去年的春季賽,進度條剛加載完,幾排彈幕飛速從屏幕上劃過,看起來不像在說什麼好話。

他皺眉暫停,發現那些彈幕顏色相同,說的話也大差不差。

【NGU完蛋了下賽季不會打K甲吧你們什麼時候賣隊啊】【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一堆娘炮懂什麼遊戲】這罵得也太難聽了吧?

以顧輕言的家教,能罵出“人渣”和“傻逼”這樣的詞已經算是極限了,而且也隻有楚皓一個人被他這麼罵過。現在冷不防看見這麼了這麼多汙言穢語,雖然不是在針對他,但依舊讓他眉心緊蹙,一股無名火從心頭竄了出來。

彈幕不能回複,他隻能點擊那幾條再也不想看見的彈幕舉報,而後打開評論區,一眼就看見NGU戰隊粉絲的評論被頂到了第一條:

【@接主隊冠軍:大家冷靜討論問題,不要互相甩鍋,支持友好建議,婉拒人身攻擊。NGU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希望各位NGU的粉絲注意文明發言,善用舉報,謝謝大家。】

這條評論有6000多個讚,而評論區確實也友善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友善的評論都被舉報掉了。

顧輕言眨了下眼睛,讓視頻再次開始播放。這時英雄已經載入了地圖,楚山野的盤古提著斧頭就鑽進了野區。

楚山野PICK過很多英雄,野核,藍領,什麼都玩過,可以吃線打野核,也可以做藍領將經濟讓給馬核或者射核。

顧輕言沒深入了解之前以為按照楚山野的實力,怎麼說也是把把都拿能C起來的打野,卻沒想到楚山野拿藍領的場次卻比拿野核的場次多了不少。

br />而隊伍中的其他人選過C位也拿過工具人,大家竭儘所能地為隊伍著想,哪怕收斂鋒芒,哪怕一次次挨罵也要拚命磨合,似乎都是為了讓這個隊伍走得更遠。

顧輕言忽然想起了宋如修那天晚上說過的話。

“他和NGU很適配,挖來的話說不定可以試著打一打法核,”宋如修似乎很平靜地麵對“自己將要被取代”的現實,聲音沒有半分波瀾, “誰也不知道官方下個版本的改動到底會不會對法核友

好。"

哪怕已經在挑選繼承人,宋如修依舊在為團隊著想。這就是電子競技嗎?

顧輕言看完了一局比賽,又接著點開了下一個,好像要在這短短的一個下午將之前錯過的比賽都補完似的。

他發現不管NGU贏了還是輸了,彈幕和評論區都有不和諧的聲音,怎麼樣都能挑出刺來。贏了還好,如果輸了或者前半場大逆風,就會有很多人跳出來開始分鍋,似乎比賽都沒看就用鍵盤指點江山,而這些鍋首當其衝地扣在了楚山野的頭上。

因為他是隊長,是聯盟的新秀打野,所以活該受最多的罵。

誠然楚山野不是沒有一點問題和過錯的神仙,但也並非一直在犯錯的混子。

楚皓之前說楚山野電競這條路走得很順,順風順水地成了首發,順風順水地拿了冠軍,順風順水地出名了。

那會兒顧輕言沒聽出他話裡話外酸澀的嫉妒和陰陽,也不了解電競圈的事,被他的話先入為主地洗腦,以為楚山野離家的這幾年真如楚皓所說逍遙自在。

可等他了解這一切後,才發現如果回頭看,每一個光鮮亮麗的職業選手背後,都藏著一條不為外人所知的,鋪滿汗水和淚水的憋仄小路。

溫橋給顧輕言挑的這幾場比賽果然很具有代表性。有些是前期大逆風後期翻盤,而有幾場則是足足打了快20分鐘的局,有來有回,甚至還有幾次被對麵推到了高地,全靠NGU的選手極限操作才不至於過早結束比賽。

很精彩,哪怕是他這樣之前對電競一竅不通的人都足以看得出其中的精彩。

解說的聲音從lpad中傳來,顧輕言看著屏幕裡抱在一起的NGU隊員,一時間有些失神。他們真的很有競技精神,也真的很辛苦。

床簾外傳來了走路的聲音,似乎是李洋回來了,正在和女友

打電話,一邊打電話,一邊將外賣的袋子解開,發出“寒寒窣窣”的聲音。而後推開椅子站起身,又離開了宿舍。

顧輕言輕輕歎了口氣,下意識地摩挲著手機殼,在某個瞬間有種給楚山野打電話的衝動。可楚山野這會兒應該正在看演唱會吧。

放鬆放鬆也是好事,顧輕言看這些視頻時覺得之前楚山野繃得太緊了,甚至連贏了比賽都很少有笑容。

他剛想到這兒,放在一邊的電話忽然響了。

來電人的號碼他沒有存,屏幕上隻顯示了一串數字,來電屬地是X市。

顧輕言接起來,隻能聽見對麵的背景音一陣嘈雜,像是有“滋滋啦啦”的電流時不時地劃過,不知有人在喊什麼,可卻聽不太清。

顧輕言蹙眉: "喂?你是……"

他的手機號不知道被誰給賣了,有短時間賣課和網貸的電話一直不停,鬨得他不堪其擾。似乎怕他掛電話一樣,電話那頭的人忽然開口,聲音急促: “哥,是我。”楚山野。

顧輕言怔忪了一瞬。

楚山野的聲音好像有些不對勁,似乎帶著哭腔和哽咽,聽得他心裡一緊,生怕是楚山野出了什麼事情。

可緊接著,他聽見了歌聲。

像藍色潮汐一樣的歌聲,將他帶回了那個悶熱的夏日午後,一根細細的耳機線好像跨越時間,將21歲的他和17歲的楚山野的心連接在了一起,隨著音符輕輕共振。

他沉默著聽完了這首歌,楚山野也沉默著,但顧輕言覺得他們之間好像掀起了巨浪滔天的海嘯。

其實顧輕言已經好久沒聽過《溫柔》了,最近一次可能是兩年前聽日推時無意間循環到,他還為此特意去看了歌詞。

然後就看見歌迷考古樂團主唱之前的微博,翻出來主唱手寫過一句話:

“愛是付出,然後再付出。” [1]

那時顧輕言不能理解這句話的用意,可現在他好像懂了。他躺在床上,閉上眼,聽著話筒那邊的喧囂和嘈雜,想象著楚山野的樣子。

楚山野今天穿的是隊服還是私服,是那件他洗過的,留著他洗衣凝珠味道的棒球衫,還是那套被格外青睞的黑色T恤?

他現在的表情是怎樣的?是和其他人一樣因為能聽演唱會而驚喜,還是笑裡藏著難

過和眼淚?顧輕言的鼻尖忽地酸了下,在“如果有,就讓你自由”這句話唱出來時流下了淚。一遍遍的“我給你自由”,從平靜到撕心裂肺,從灑脫到愛而不得的不甘。

何謂“給你自由”?

不過是一次又一次的不甘,一次又一次的徹夜難眠,和一次又一次的想念。

他因為楚山野終於聽懂了這首歌。從不懂到聽懂,顧輕言用了六分鐘,可楚山野卻在這條路上孤零零地走了六年。

顧輕言閉著眼,似乎能看見聚光燈下漫天飛舞的白色紙條,就像一場六月的雪。而在最後一句“我給你全部全部全部自由”唱出來時,楚山野又開口了。他問顧輕言,願不願意接受他。

顧輕言動了動唇,用帶著些哽咽的聲音輕聲說: “我好想你。”

他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隻說——

我想你,好想你,特彆想你。

好想見到你,然後給你一個擁抱。告白這麼重要的事,當然是要當麵說。

六分鐘的溫柔結束,通話的背景音中響起了歡呼的聲音。楚山野沉默半晌,又問他: “哥,你想見我嗎?

顧輕言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想起來這樣楚山野是看不到的,於是輕輕“嗯”了一聲。

"等我,"楚山野說, "我很快回去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