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飛蓬又和楚留香等人分道揚鑣,收到請帖的他並不打算做什麼,隻等蝙蝠島交易之日前,和葉孤城、宮九等人一樣,以固定路線趕至蝙蝠島。楚留香、胡鐵花和張三卻有心再找找線索,隻用蠱蟲做必要的溝通。
他們在丁楓的邀請下,和海闊天、向天飛、勾子長以及兩位不速之客公孫劫餘、白蠟燭一起上了一條船,便和飛蓬斷了聯係。
最後,他們一行六個人飄在海中時,楚留香苦笑:“我果然還是小瞧了,蝙蝠公子心腹的水平。海闊天名聲太臭,再加上得罪了魔教,蝙蝠島假意收下他,隻是為了試探飛蓬。在達到目的後,乾脆來了個廢物利用、一石三鳥。”
已被告知前因後果的英萬裡、白獵、金靈芝沉默不語,張三若有所思:“三鳥?丁楓殺了海闊天和向天飛,是為了紫鯨幫的幾十條船,方便他們每年接客送客,為此解決掉長江之上的武維揚和雲從龍,此為一鳥,其他二鳥的呢?”
聞言,胡鐵花倒是不明白了:“可武維揚非但沒有死,而且還兼任了兩幫的幫主……”
“哼,愚蠢!”從逍遙池就和胡鐵花結了仇,一路上更是糾纏不休的金靈芝啞著嗓子,諷刺了一句。
在胡鐵花爆發前,她說出了自己的判斷:“在三和樓的那天,雲從龍死得太容易了,明顯是丁楓所逼。那個武維揚,定然是蝙蝠島的人易容假扮的,目的不過是一統長江水域勢力而已。”
“金姑娘所言無錯。”楚留香嘴角含笑的點點頭:“實際上,雲從龍是給了我們一些暗示的。隻是,當時大家沒注意哪裡不對而已…”
見眾人目光集中過來,他幽幽一歎:“他故意用錯成語,‘骨鯁在喉’暗示的是,其心裡有件事‘不吐不快’但無法吐出。後來,將那魚眼睛拋到武維揚的碟子裡,意為‘魚目混珠’…”
胡鐵花歎了口氣,苦笑道:“這暗示雖然巧妙,卻未免太難懂了些。”
“若容易懂,又何來暗示之說?但他明顯,對飛蓬和其身後魔教與海闊天的糾葛並不知情。”楚留香的笑容微微泛苦:“於是,他不知道,飛蓬在他死後,會直接戳穿丁楓身份。”
他苦笑道:“丁楓利用 ‘武維揚’殺了雲從龍,再讓他接掌‘神龍幫’。至此,鳳尾、神龍所有船隻,他們都能調度自如,長江千裡之地,亦都在他們的控製之下。”
“這還隻是蝙蝠島總管,屬下尚且如此了得,蝙蝠公子一定更難對付。”大家集體無言以對,可楚留香又朗聲笑道:“不過,蝙蝠公子大概也有些糾結,又或者說他很驕傲。”
楚留香笑道:“他明明讓丁楓下了殺手,偏偏又手下留情,給我們留下棺材做希望。其意,大概是考驗我們這幫,想攪黃他生意的家夥,有無能力及時趕到蝙蝠島。”
“所以,大家彆灰心。”看見英萬裡、白獵、張三、胡鐵花眼神亮起,楚留香彎了彎嘴角:“一切才剛剛開始。”
但金靈芝給了大家一記當頭棒喝:“楚香帥說的的確沒錯,可蝙蝠公子也沒那麼好心。你之前得到的地圖,作為曾參加過交易的人,我肯定的告訴你,那的確是去蝙蝠島的路線…”
她冷冷說道:“可我上次出海,行五六天才到蝙蝠島,現在即便是坐船,亦至少有三四天的行程,況且…”
金靈芝沒有再說下去,但其意大家都很明白。哪怕是航程順利,既無遇暴風雨,亦沒迷失方向,甚至他們六個人是鐵打之人,能不停的劃,以最快速度計算,也得有七八天才能到蝙蝠島。但在此之前,他們絕對已因缺水活生生渴死了。
一片沉寂中,英萬裡仰麵瞧著天色,忽然苦澀的笑了笑:“彆說了,大家不會渴死。”沒等心急的胡鐵花發問,他緩緩道:“天像越來越低,風雨隻怕很快便要來了。”
乾乾淨淨的船上,正靜靜聆聽的飛蓬和另一位少年的麵上,都不自覺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隻因腳步聲逼近:“公子,下麵有人呼救…”
清韻的琴聲停息,斯文秀氣的少年抬頭,笑容溫柔和緩:“與人方便,與己方便,自然要救。”待人出去後,飛蓬一言不發拿過茶具,做了一係列優雅的動作。
嫋嫋茶香中,原隨雲很小心的執杯品茶,直至滴水不留,才深深舒出一口氣:“飛蓬公子好茶技…”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蹙眉改口:“不,此已非技…花兄…”
同樣出生世家又都因眼疾而盲,和原隨雲有些來往的花滿樓溫和一笑:“原兄所言無錯,這近乎道矣。”
“兩位誇獎…”飛蓬很平靜的說道,看著原隨雲的眸光流露一閃而逝的悲愴,可內中毫無憐憫,其轉移話題道:“不去瞅瞅被救之人嗎?”
才走出房間,未見到來人,飛蓬已表露驚訝和笑意,隻因兩隻熟悉的蠱蟲‘嗡嗡’的飛了過來。
原隨雲和花滿樓不自覺豎起耳朵,飛蓬則忍俊不禁的大笑起來:“哈,老胡、張三、金姑娘,我建議你們少和楚兄一道吧!他簡直和誰一起,誰就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