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伍·歡聲笑語瑣碎事(1 / 2)

“哈哈哈哈…”一直不停的笑聲在平素安寧的山穀回蕩,鬼醫瞥了一眼被少教主用笑蠱惡整的蝙蝠公子, 很好心的過去給他擦了擦額角的汗, 但還是沒有去解開那被飛蓬暗衛點的穴道。

飛蓬坐在樹下, 笑意盈盈望著這一幕, 對身前苦笑跪倒的丁楓視若無睹。良久,待原隨雲快沒力氣,才大發慈悲道:“暗夜。”

被少主嫌棄而丟在魔教總壇很久,黑衣男子非常聽話的為教主親傳弟子解開穴道。

原隨雲有氣無力往一旁清脆陰涼的樹叢裡一倒:“我是不是該感謝你,好歹沒讓我在陽光下暴曬?”

“嗬!”飛蓬低低一笑:“我罰你, 可不是因為,你對花滿樓笑話了我的名字。”

原隨雲“嗯”了一聲, 對丁楓招了招手。丁楓鬆了口氣, 心領神會的去給自家公子準備熱水沐浴。

“我和滿樓交好,隻因看得順眼,時間一長忘記了他的家世。”原隨雲輕聲道:“他此番一時興起,隨陸小鳳冒險,自然要給家裡寫信。結果,陰差陽錯令小皇帝借機橫插了一手…”

在飛蓬回來前, 已接到消息,言青衣樓多年積攢的財富,魔教隻攔下了一半, 剩下被花家捷足先登,等於玉羅刹輸了宮承銘半招。

雖然師父並不在意,但護短的師兄卻在乎的緊, 可懲罰亦隻是無傷大雅的玩笑。想到這裡,原隨雲的麵上泛起些許紅暈,心中頗為溫暖又有些微懊惱。

飛蓬淡淡笑了笑:“你明白就好…”他學著原隨雲的樣子,往樹蔭下一趟、斑駁的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下一道道暗影,將樹下休憩的青年身上照得暗一塊亮一塊。

“父親那裡,不用你說什麼。真要說起來,也是我大意了…”飛蓬不無歎息道:“本想把青衣樓收為己用,可是最後,竟不得不默認父親把他們都滅了口。”

已知曉發生了什麼,原隨雲臉色稍稍一冷,又放緩下來:“你太心軟了,青衣樓的殺手,哪一個手裡沒人命?而且,他們還跟錯了主子,合該自認倒黴。”

把霍休魂魄丟給了玉羅刹,飛蓬搖了搖頭,算將此事揭過:“小皇帝這一回做的夠劍走偏鋒啊,想來,南王府過不了多久便要倒黴了…”

原隨雲蹭了蹭身下軟軟的草地,疏懶一笑:“金九齡是小皇帝的得利臂助,但他不該拉陸小鳳去查,那遲早要暴露…”他似笑非笑的說道:“師兄,不如我們賣小皇帝一個人情吧?”

怔了一下,飛蓬起身靠在樹乾上,饒有興趣的問:“你想如何?”

原隨雲微微揚起嘴角:“我教聖物涅槃蠱,重傷必救,如何?”

“好算計…”飛蓬沉默了一下:“金九齡如果能保住性命,暗中效忠宮承銘的人引以為鑒,辦事自然會更儘心儘力,一石二鳥啊…”

忽然想到什麼,他又搖首:“不,是三鳥,差點忘記了,金九齡詐死脫身,隱藏起來當能做更多事情,小皇帝反要欠我魔教不少人情,你算得不錯。”

“而且…”飛蓬看向原隨雲,那表情溫和中又略帶自豪:“這是正大光明卻讓人不得不跳的陽謀,你學的倒是挺快。”

原隨雲露出一抹真摯的笑意:“師兄年少時,幫師父鞏固魔教對西域的統治,所做種種謀劃,師弟佩服之至。此番沒有畫虎不成反類犬,足矣。”

這種自謙之詞令飛蓬啞然失笑,最後揉亂了原隨雲一頭青絲,被瞪也不以為意。

當日,清麗絕倫的聖子飛蓬再入總壇,與教主玉羅刹於寢殿密謀整整一天一夜,終眼圈發黑而出。不少魔教教眾瞅見這一幕,心中浮想聯翩。

半月後,玉羅刹突遭刺客暗殺,由在場的蝙蝠公子原隨雲及時將之擊斃,玉羅刹仿若無事般攬下半數教務,其他交給魔教各位長老。

‘大光明境’小天龍洞,本該最陰暗的深處卻燈火通明。頭戴方巾、身穿儒服的三位老學究相視而笑,眼底皆有譏誚之意,正是歲寒三友。

“故布疑陣啊…”寒梅淡淡笑道:“教主若真無事,第一不該讓原隨雲出手,第二不該隻管一半教務…”這般說著,他深深嗅了一口從杯盞裡升騰的酒香。

老大孤鬆扯了扯嘴角:“全部或者完全不管,才是教主平素的作風。”其抬手將青碧色的酒液一口飲儘。

酒量最好的青竹放下手中酒觴,頗有疑慮反問道:“可教主如果是反其道而行之呢?”頓了一下,他正色歎息:“教主葷素不忌,是以名聲不好。但他並不好美色,而且從來都喜歡你情我願,那位聖子…”

青竹猶豫一下,才言道:“飛蓬聖子容貌固然世間罕有,可那一身蠱毒,無疑是朵死亡之花。以教主看似浪蕩、實則謹慎的性格,不太可能對之下手。此番所為,若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