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大明律》的律條來看,你要被大枷鎖拿示眾七日,這七天裡,你所攜帶的瓜果桃李恐怕會全部腐爛掉,你明知是這個結果為何還要故意這樣做呢?
如實道來,敢有半句虛言,大刑伺候!”
雲昭話音剛落,站立在兩邊的雲氏衙役就齊齊的用水火棍敲地,口呼“威武”!
黑衣人並不畏懼,仰起頭朝著雲昭拱手道:“小人並非要與鄉民爭利,而是特意進入牢房,準備將一場大富貴獻與縣尊。”
雲昭聞言啞然失笑,拍一下驚堂木道:“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肆意胡言?
莫非你在欺本官年幼不成?
來人,將這個刁民重責三十大板再問話!”
座下的衙役們大喊一聲,就圍攏過來,不由分說用繩子將這個黑衣人綁在條凳上,舉起板子就準備行刑。
黑衣人見狀連忙大叫道:“縣尊手下留情,小人並非胡言亂語,是真的要給縣尊一場大富貴的,這裡人多口雜,請縣尊帶小人去後堂問話,小人定不敢欺瞞。”
雲昭朝刑名師爺坐的位置看了過去,刑名師爺連忙起身抱拳道:“縣尊不妨聽聽,如果他所言不虛,接納便是,如果滿口謊言,打殺他也算冤枉!”
雲昭點點頭,起身去了後堂。
刑名師爺也想進入後堂,卻被似笑非笑的錢少少給阻攔住了,馬上抱拳道:“學生孟浪了。”
錢少少笑道:“師爺大才我家少爺讚不絕口,隻是此事有些蹊蹺,就讓我家少爺自己決斷吧。”
刑名師爺陪著笑臉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雲昭回到後堂,喝了一口水,對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這裡的人都是本官心腹,沒有什麼需要隱瞞的,你想說什麼,就說吧,如果屬實,本官自然會有重賞,如果是虛言,剛才師爺的話你也聽見了。”
黑衣人連忙道:“小人鬥膽,請問縣尊月前的懸賞還算數嗎?”
雲昭奇怪的問錢少少:“什麼懸賞?”
錢少少笑著道:“少爺,您月前就發布了一道懸賞令,就是少華山雄風鏢局三百多人被山賊屠戮,一萬擔米糧被人搶劫一空,本不關我藍田縣的事情,是西安府催得緊,您這才發布了懸賞,以五十擔糧食收盜匪的下落。”
雲昭皺著眉頭看著黑衣人道:“你居然知曉賊人下落?”
黑衣人雖然被綁著雙手,卻掙紮著從地上站起來,衝著雲昭大聲道:“這是我兄弟六人冒死打探來的消息,不敢蒙騙縣尊,隻求縣尊能兌現五十擔糧食的賞格,至於縣尊能從此事中獲得多少好處,小人不敢問,也不問!”
雲昭站起身焦急的問道:“你果然知曉嗎?”
黑衣人嘿嘿笑道:“小人兄弟六人原本也沒有想到盜賊會藏身在富庶的藍田縣,隻是我有一個兄弟貫會看車轍測度車上的貨物。
無意中在秦嶺中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車轍印,據他測度,這些雞公車上裝載的東西該是超過了四百斤的東西。
若是隻有一條,兩條這樣的車轍也就罷了,偏偏我這兄弟在掃去浮土之後,發現了這樣的車轍印居然不下數百條。
小的兄弟六人就沿著這忽隱忽現的車轍印艱難追索了十七天,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在東湯峪山口又找到了一些車轍印。
於是,小人就冒險進入盜匪盤踞的東湯峪,捉了幾個盜匪嚴刑逼供後,才確定,做下少華山驚天大案的人正是原月牙山悍匪摧山虎!”
雲昭緩緩坐回椅子,淡淡的道:“證據呢?沒有證據你讓我如何向府尊討要兵馬?”
黑衣人陳方得意的道:“證據小人已經為縣尊準備好了,隻要縣尊給我兄弟六人五十擔糧食,小人立刻將證據上手奉上!”